白流蘇冷笑:三哥真替我想得周到,可惜晚了一步,婚都離了七八年了,現(xiàn)在回去,難不成拿那些法律手續(xù)糊鬼不成?
三爺:你少拿法律來唬人!法律啊,今天改,明天改的,我這天理人情,三綱五常,是改不了的,你生是他家的人,死是他家的鬼……
白流蘇騰地站起來:你這話,七八年前怎么不說?
三爺:我們是怕你多心,以為我們不肯收容你。
白流蘇:哦,現(xiàn)在你們就不怕我多心了?你們把我的錢用光了,你就不怕我多心了?
……
轉(zhuǎn)眼已進(jìn)展到第二場。
白流蘇:坐吧!你不是想跟我學(xué)跳舞嗎?
白寶絡(luò)猶豫著。
白流蘇:坐吧!
白寶絡(luò)遲疑著坐下,試探地:六姐,剛才,三嫂四嫂她們……她們就是這樣的,明里一盆火,暗里一把刀,當(dāng)著人面笑,背后指不定怎么使壞呢?你……你別往心里去。
白流蘇:一個女人,再好些,得不著異性的笑,也就得不著同性的尊重,女人們就是這點(diǎn)賤。
范柳原禁不住拍了一下手:說的好??!
白寶絡(luò):誰???
范柳原挑簾子進(jìn)去,向二位行了個禮:非常抱歉,我一不小心聽到了一些句子,不過,我已經(jīng)忘掉了。
白寶絡(luò)立起,緊張起來:范先生……
白流蘇別過頭去:偷聽小姐們談話,能算上紳士嗎?
范:哈哈哈……我不是紳士,只是碰巧獲得了一筆財產(chǎn),所以成了紳士,我也不想做小人,只是命運(yùn)跟我開了個小玩笑,一不小心成了白小姐眼中的小人。
白流蘇站起身來,朝外走。
范柳原:白小姐不再坐會兒?
白流蘇止住腳步:我對小人沒什么興趣。
……
這段是白流蘇與范柳原初次打照面,白流蘇聰明清高,矜持要強(qiáng),范柳原呢,則自持風(fēng)流,游戲于情感與女人之間,又對女人存有戒心。
第二幕第一場
白流蘇斜倚在沙發(fā)靠背上,怔怔的出神,連范柳原站到門口也未發(fā)覺。
范柳原戴著一個鬼怪面具,提著一大袋東西,輕輕地走到門口,向里探了一下流蘇的臉,感覺有些異樣,大聲道:醒來吧,女人們,看,天邊升起了彩霞,男人們會用血來迎接敵人,而你們,你們只會趴在男人們的肩膀上哭泣,啊!上帝啊!為什么,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能讓勇敢的男人們伏倒?(他走到流蘇的跟前,伏倒在流蘇的腳旁,語氣凝重道)是你!是你!是你!
白流蘇靜默地,微笑著看著范柳原激動的表演。
范柳原:沒有人給點(diǎn)掌聲嗎?
白流蘇語氣平淡道:對于蹩腳的戲子,鼓掌也是一種侮辱。
范柳原一愣,大笑。
……
白流蘇:一個人覺得自己做的很對時,別人說什么都是廢話。而且,說什么都會令別人誤會。
范柳原:你在怨我。
白流蘇:唉,果然,你在誤會我。
范柳原笑笑:你覺得我是一個賭徒?
白流蘇:我累了,想休息,請你出去。
范柳原愕然半晌,重重地點(diǎn)點(diǎn)頭,朝場外走去,走到門口停住腳步,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流蘇: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明白,死生契闊,與子相悅,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很可笑的,明明是我們把握不了的事……
白流蘇:我想休息,請范先生出去,好嗎?
范柳原點(diǎn)點(diǎn)頭:好。便轉(zhuǎn)身離去,帶上了房門。
白流蘇伏倒在地上。
……
舞臺正中有一堵斷墻,墻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彈孔。
范柳原衣衫襤褸與同樣狼狽的白流蘇在墻下相遇,怔怔地注視著對方,良久沒有言語。
后場響起范柳原說的那些話:
范柳原:流蘇,你看到那堵墻了嗎?
白流蘇:墻?什么墻?
范柳原:那堵墻,那堵極高極高的墻,在你住處窗外的那堵墻?
白流蘇:記得,記得。
范柳原:那堵墻總讓我想地老天荒一類的話,有一天,我們的文明整個毀掉了,什么都完了,燒完了,炸完了,塌完了,也許還剩下這堵橋流蘇,如果那時候我們在這墻根底下遇見了,也許你會對我有一點(diǎn)真心,也許我會對你有一點(diǎn)真心。
幕終
觀眾席響起熱烈的掌聲,演出算是圓滿結(jié)束了。大家都?xì)g歡喜喜地收拾了場地,然后去聚餐。
江柯走過去,拍了拍陸晨的肩膀,“兄弟,一起去唄!”
陸晨看了看站在許箏身旁的梁巖,回答“好”。江柯壞笑,你小子,也有感到危機(jī)的一天?。?p> 梁巖是此次話劇表演范柳原的扮演者,跟許箏一屆,在排練的時候,大家就瞧出來他對許箏有點(diǎn)意思,但是許箏吧···嗯,希望有點(diǎn)渺茫啊。
一群年輕人聚餐,就是圖個熱鬧,喝喝酒啊,玩玩游戲啊,才有樂趣。
古往今來,啊呸,一直以來,最受歡迎的莫過于真心話大冒險了,真是百玩不膩。
“來來來,我把調(diào)羹放中間,勺把轉(zhuǎn)到誰,要么選真心話,要么是大冒險,都懂吧?”
調(diào)羹開始旋轉(zhuǎn),大家都屏住呼吸,究竟誰是那個幸運(yùn)兒呢?
李笑笑!
“來,學(xué)妹,抽張卡牌。”江柯果然是玩游戲的好手。
“擁抱左手邊的那個人30秒?!弊鲈谒筮叺囊彩莻€女孩子,所以她就大大方方擁抱了。
第四局,許箏!
“我選大冒險?!?p> “你的冒險是:連喝三杯酒。不過你是女孩子,打個折,喝兩杯吧,啤酒不醉人的?!?p> 在場的也沒有多起哄,咕嚕咕嚕兩杯啤酒下肚,好飽。
第六局,陸晨!
“真心話?!?p> “好,那我來問,你,喜歡的女孩在不在這里?”兄弟我只能幫你到這啦!
他看了一眼對面的許箏,“在這里?!?p> 許箏則撐著腦袋,喝了幾杯酒到現(xiàn)在,有些迷糊,是誰???環(huán)顧四周,嗯,是哪個學(xué)姐嗎?
陸晨大一時被江柯拉著參演過一個話劇,社團(tuán)里很多人都認(rèn)識他。明白人都看出來他說的是許箏,呃,這姑娘,好像有點(diǎn)迷糊??!不太熟的則在猜,誰呀?這學(xué)長好帥!
游戲又玩了一會,氣氛正好。
許箏覺得自己可能醉了,以前沒怎么喝過酒,今天這一喝,才知道自己酒量那么淺。腦袋沉沉的,思緒也亂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