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賞荷宴5
“姑娘不好了,云少爺大鬧梅院,被二老爺綁起來,要打他板子?!?p> 徐悅蘭騰地站起,“立刻去梅院。”
“他們不在梅院,在前院?!?p> “那就去前院?!毙鞇偺m瞪她一眼,快步朝外走去,“究竟是怎么回事?二哥無緣無故的為什么要去梅院鬧?”
綠書之前來報信已經(jīng)跑得氣喘吁吁,這時候一邊快走跟上徐悅蘭,一邊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聽來的事情經(jīng)過。
竟然是下人在傳徐悅梅搶了徐悅蘭要穿著去賞荷宴的漂亮鞋子,徐昭云信了,便去梅院要徐悅梅將鞋子還給徐悅蘭,徐悅梅自然不愿,徐昭云又是個暴躁的性子,最看不得弱者受欺負,當這個弱者是自己妹妹時,那更是絲毫不能忍。當下揪著徐悅梅就要教訓(xùn)她,徐悅梅院子里一眾丫鬟婆子的肯定要攔呀,但她們又不敢當真對主子動手,這么一來二去,當徐安平然和吳氏得到消息趕到梅院,看見的便是徐悅梅披頭散發(fā)地跑給徐昭云追,還有一群丫鬟婆子在一邊要擋不擋的,如同小屁娃兒玩老鷹抓小雞。
吳氏當下就大哭大鬧起來,喊著她不要活了,多年在京城侍奉老人盡心盡力,得到的是自家女兒在家里被堂兄打,她要帶著女兒跳河之類的。徐安然也生氣侄子的作為,便命人捆了徐昭云,要懲罰他身為兄長卻不知團結(jié)弟妹、反而在家鬧事的行為。
說這話,她們已經(jīng)趕到前院,遠遠的就聽見二哥的呼痛聲。徐悅蘭心頭一緊,立即朝前跑去。只見徐昭云趴在長條凳上,屁股上已經(jīng)有了血跡,一個粗壯男仆還舉著根扁長的棍子,正要落下。
再這么打下去,二哥非給他們打廢了不可。
“不許打!”徐悅蘭一聲大叫,沖上前護住二哥的屁屁。
“蘭兒,讓開!”徐安然喝道。
“我不讓?!毙鞇偺m小心地趴在徐昭云上方,以自己的身子護住他的同時不壓著他的傷。
她瞪著徐安然,“二叔看不見嗎?二哥已經(jīng)被打出血了,二叔是想打死我二哥,還是打殘打廢?”
以前還覺得二叔正直,呸!也是個人面獸心的。
徐安然凝眉瞪著侄兒屁屁上的血跡,他適才吩咐了,打輕些,讓他痛又不能傷太重,這下人是怎么回事?不到十棍就打出血了?
徐悅蘭已經(jīng)招呼自己一個侍衛(wèi)背起徐昭云往幽蘭院去。
“蘭兒,無論如何,云兒不該到梅院鬧事,二叔對他施以懲戒是為了他好。”徐安然攔下徐悅蘭。
“蘭兒來的時候聽丫頭說了,二哥誤以為梅姐姐搶了我的鞋子,才會去找梅姐姐給我討公道,二叔有時間在這里攔著我說這些毫無意義的推托之詞,不如去查一查,究竟是誰傳出這種不實謠言,故意挑撥我們兄弟姊妹的感情?!?p> 說完,徐悅蘭立即離開。
徐安然緊鎖眉頭,半晌。
“讓曹管家到書房見我,還有,命人去請羅太醫(yī)?!毕氲街秲貉E斑斑的屁屁,他瞪向那還拿著棍子的男仆,“將他關(guān)進柴房,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見?!?p> 京城里的權(quán)貴之家,一般都與一兩個太醫(yī)交好,當家里有人病了傷了,便直接請這位太醫(yī)過府診治。而與護國公府交好的,便是羅太醫(yī)。
徐悅蘭對羅太醫(yī)很熟悉,又很陌生。熟悉在前世她見他很多次,陌生在兩人從未交談過,只是病人和大夫。
羅太醫(yī)原以為診治的是國公爺或老夫人,這兩位年紀大了,身體總有這樣那樣的病痛。卻不想到了府里,病人居然是才回京一月左右的小少爺,而且那傷,明顯是被打了的。
“羅太醫(yī),我二哥傷勢如何?”徐悅蘭迫不及待地問。
國公爺和老夫人得到消息之后,也來到幽蘭居,此時也是一臉焦急等著。
羅太醫(yī)示意下人將徐昭云屁屁上搭著的棉布巾蓋回去。
“國公爺、老夫人,還有小姐請放心,云少爺?shù)膫皇瞧ね鈧?,老夫會留下傷藥,每日早晚敷上,不出七日便能痊愈?!彼麤]說的是,下手之人極為狠毒,若是再加上幾棍,這位少爺不死也殘了。
“太好了,太好了。”老夫人喃喃念著,雙手合十感謝上天的仁慈。大兒子夫婦將孫子送回京才一月,若是出了事,還是被自家人打的,他們兩老也沒臉再見大兒子夫婦了。
徐悅蘭也放心了,一掃臉上的愁容,笑盈盈屈膝行禮。
“多謝羅太醫(yī),勞您費心了?!?p> “小姐有禮了?!绷_太醫(yī)趕緊拱手回禮。
“羅太醫(yī),勞你辛苦跑一趟,隨老夫到書房,喝杯茶如何?”護國公道。
羅太醫(yī)與權(quán)貴之家打交道,早就練成了人精,當下就知護國公定然還有別的事情,便爽快答應(yīng)。
兩人走后,徐悅蘭也讓下人送祖母回去休息。徐昭云躺在床上,臀上疼,但是對于從小被教訓(xùn)慣了的他不算什么,也跟著笑嘻嘻地勸祖母回去歇著。
老夫人見孫子沒有大礙,自己也確實年紀大了,又受了這么一場驚嚇,當下便不強撐,回福壽堂去了。
祖母一走,徐悅蘭也懶得再裝淑女,拿了藥膏,一巴掌拍在徐昭云臀上。
“痛!”徐昭云眼淚都飚出來了,這種鉆心的痛,比剛剛挨打的時候還痛。
“知道痛,就別干這種挨痛的事?!毙鞇偺m瞪眼道,手下動作倒了輕了很多了。
“妹妹,咱們雖是兄妹,終究男女有別,你讓丫鬟給我上藥吧?!毙煺言蒲劾锖鴾I水請求。
徐悅蘭給了他一記冷冷的眼神,毛都還沒長齊的小屁孩!
徐昭云不敢再試圖反抗,只能咬牙把痛都忍下。
他哪里知道徐悅蘭心里的恐懼。前世犯錯,他們充其量是被祖父祖母冷落,被二嬸克扣些吃穿用度,從來沒有過在家里挨打的。今天這事,是前世沒有的,她不由得恐懼是不是二哥因她而死是必然,就算解決了閑王的威脅,還是會有別的情況發(fā)生,最終導(dǎo)致二哥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