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春亭,邀約劍之初有意相談一敘,槐生無鋒卻在接受到莫名影響改變了主意。
“今日一談,正是為閣下身世之論定下概論,順便一問閣下想法如何,又有如何打算?!?p> 語言,神態(tài),無一不昭示他的態(tài)度如何冷漠與不接受劍之初的出現(xiàn)。
就算面前人身份揭露,他亦不用擔(dān)心王位動搖。
長老團(tuán)雖是腐朽已久,總體來說還是一群守舊而固執(zhí)的存在,若是他們知道劍之初的存在,恐怕相較于掙扎他的統(tǒng)治更排斥這么一個非王樹所生的王脈。
更有甚者,可能會叫囂讓慈光之塔交出這位驚嘆,讓他動手去除這么一位污點,而不是培養(yǎng)出來與自己為敵。
劍之初道:“吾不會插手慈光之塔與殺戮碎島之間的爭端?!?p> 他明白自己的身份尷尬,參加這一次的四魌武會已是看在無衣師尹這位舅舅的勸說,不可能再有下次了。
而面前這個年輕的青年王者,對于這個答案似是猶未滿意。
“汝還要留在慈光之塔?”槐生無鋒挑眉看向這位還被瞞在鼓中的人,臉上似笑非笑:“劍之初,你可知道你母親死亡的真相?”
“真相?”
談及這位逝去的至親,劍之初臉上生出少許情緒波動,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你覺得無衣師尹,你的舅舅是一個怎么樣的人?!被鄙鸁o鋒猛然將話鋒一轉(zhuǎn)。
帶著幾分唐突,反問起劍之初的意見。
“……”涉及到他那位舅舅,劍之初不知作何感想,眼前之人是位王者,不是尋常人物,既然這樣問了,自有他的道理。
“外人眼中,師尹無疑是心機深沉,手段圓滑之徒,拋開立場不談,吾十分欣賞這種對自己所屬忠心耿耿的人?!?p> 槐生無鋒幾近贊言,心中亦是誠如他所說那樣,對于無衣師尹有著極高的欣賞,同時也有些難以察覺的諷刺。
畢竟,他似是看見了未來,見到了對方被自己所忠心者放棄,身死異境的下場。
“可惜,他是慈光之塔的人,吾再欣賞也是徒然。”
“……”
“但是,你不同,你是吾父多年前與師尹親妹即鹿所生之子,這件事情所知情的人已經(jīng)不多,若非吾父表現(xiàn)出來的戰(zhàn)力讓師尹忌憚,讓他聯(lián)合咒世主進(jìn)行計劃,或許,你的母親還能活著。”
窺見面前之人的沉默表現(xiàn),槐生無鋒輕然一笑,輕描淡寫說出的言語,卻是不亞于晴天霹靂在劍之初腦海炸響。
炸得他腦海一片空白,耳邊似是無數(shù)次回響起最后一句話。
“……”
無言,終是無言,沉默長久的劍者無言以對,也不知其情緒有如何變化。
“如何處理這件事情,在你而不在吾,吾會在碎島等候你的消息傳來。”
看見劍者如此反應(yīng),槐生無鋒似是察覺到了那份隱藏的掙扎與混亂,體諒著拍了拍其肩膀。
一縷微不可查的氣息隨著一番動作沒入劍之初體內(nèi),感覺到那份若有若無的聯(lián)系,他眼底的笑意一閃而過。
沒有多說什么,留下人在原地糾結(jié),自己心情愉悅的準(zhǔn)備回去了。
相信這個人的反應(yīng)是不會讓自己失望的。
嗯,也不知道阿撫與小妹那邊回來了沒有。
解決了劍之初這么一個礙眼的存在,槐生無鋒就將注意力放在了碎島與元衡島。
它們被百代秋與棘島玄覺分別管理,具體事宜他也會時常過問,或是派下心腹觀察,現(xiàn)在的和平景象離不開他的細(xì)心打理。
他組織的侍衛(wèi)隊還終日查探著有無人違抗王命,拒絕改變。
男女平等的事宜看似圓滿成功,其中的隱患源頭——長老團(tuán)還沒有被消滅干凈。
一個個忌憚著王上存在,細(xì)心收斂著自己的爪牙,等待出現(xiàn)問題那一日。
十?dāng)?shù)年,槐生無鋒派出了專門培養(yǎng)出來的女先生在兩島各處開設(shè)私塾,開始教導(dǎo)一些幼童。
以前的女子因為風(fēng)俗緣故,性情多少受了影響,并不適合在碎島任職。
肆意任用,只能是化自卑成自負(fù),思維邏輯有一定可能會轉(zhuǎn)換為女尊至上。
他不喜歡男尊女卑,同樣也不想見到女尊男卑,所以才需要重新教導(dǎo)幼童。
未懂事的孩子只是一張白紙,很容易可以接受別人涂抹色彩,形成性格,是最容易塑造的時期。
槐生無鋒已經(jīng)通過勘察選取了數(shù)位女子任職女官,他在碎島有絕對的話語權(quán),不用理會長老團(tuán)怎么想,而他們也只能配合。
現(xiàn)在最主要的,還是讓別人看她們的表現(xiàn)是否可以坐穩(wěn)自己的位置,才能若是不足,他也不會因為是自己挑選的人而留情。
為王者,需拋開私見,給予下臣的是絕對的公平。
他知道自己不是合格的王者,他亦不需要讓自己成為王者,如今的所作所為都是在為自己的王妹鋪路而已。
于公于私,都是用盡心思發(fā)展碎島的未來,至于這條路上的攔路石,唯有粉身碎骨這這一下場。
正當(dāng)槐生無鋒忙碌于碎島諸事之際,潛伏慈光之塔的探子傳回了有關(guān)于劍之初的消息。
這是值得關(guān)注的事情。
他屏退眾人,獨自展開了送過來的書信,一閱其中內(nèi)容,里面只有兩件事。
一者劍之初,一者無衣師尹。
看完了書信以后,槐生無鋒隨手毀去了信紙,臉上顯出一抹冷笑。
劍之初回去慈光之塔和無衣師尹會了一次面,接著就沒有消息,多日來也無人再見到他的影子,就連后者也在尋找他的下落。
毫無疑問,是離開了四魌界,槐生無鋒并不懷疑,因為這就是劍之初的性格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這也是他的目的之一,要不然當(dāng)日面對劍之初的時候,又何必刻意點出即鹿之死這件事情的真相。
而另一件事情,則是無衣師尹意欲與他一見。
他并不覺得探子能知道無衣師尹的想法,這個眼線已經(jīng)暴露了,這份書信能傳回來只能是對方的有意這么做。
至于那個眼線,恐怕已經(jīng)被解決了。
槐生無鋒并不計較這一點,反正一個可以被收買的人,也不是碎島的人。
見一面又有何妨。
斷今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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