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楚雪憐?”武小俠大腦一片空白,呆呆地站在原地。
“起開!”楚雪憐一把推開武小俠,擔(dān)憂地將趙飛揚扶了起來。
“阿揚,你沒事吧?”溫柔而充滿擔(dān)憂的聲音像針一樣狠狠地刺痛著武小俠的耳朵,久久回不過神來。
趙飛揚善解人意地?fù)u頭一笑,同樣柔聲安慰道:“雪憐我沒事,你千萬別怪小俠,你們以前畢竟有過一段過往,現(xiàn)在他變成這個樣子,換做是誰,一時也會難免想不通?!?p> 武小俠身體微微一震,抬頭看向趙飛揚,迎著對方“善解人意”的臉,他終于明白了趙飛揚剛剛為何不還手。
不用問,楚雪憐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一定也是趙飛揚策劃的了,目的就是讓她親眼看到自己是如何出手傷人的。
“環(huán)環(huán)相扣,步步為營,示強(qiáng)以弱,殺人誅心……”武小俠幡然醒悟,冷冷地道,“好算計啊!”
“小俠,你在說什么呢?”趙飛揚一臉無辜地道,“我怎么一句也聽不懂呀?我就是得知你現(xiàn)在缺錢,想要幫你一把而已……”
“武小俠!”楚雪憐看著武小俠,眼神之中滿是怨懟,“原本我一直覺得對不起你,但是不愛了就是不愛了,我不想騙你,我也道過歉了,可是你怎么能這樣?明知道阿揚不忍心對你出手你還……你太讓人失望了!”
“阿揚……”武小俠將目光轉(zhuǎn)向楚雪憐,喃喃地重復(fù)著這親昵地稱謂,片刻之后,眼中露出深深的悲哀。
懶得再去理會楚雪憐,武小俠將頭轉(zhuǎn)向了趙飛揚,冷然道:“看來是我贏了,根據(jù)約定,我要拿走屬于我的三十萬?!?p> 趙飛揚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意:“當(dāng)然了,我既然說了要幫你,自然不會讓你失望,畢竟我們同學(xué)一……”
“那就快點,”看夠了他這張?zhí)搨蔚淖炷槪湫b冷然打斷道,“我還要去還債!”
楚雪憐怒道:“武小俠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武小俠徑直走進(jìn)店里,直接將楚雪憐當(dāng)成了空氣。
“趙飛揚,我得恭喜你?!蹦玫搅隋X,武小俠對趙飛揚冷笑道。
趙飛揚的笑意里也帶著挑釁,故作不知地問道:“恭喜什么?”
武小俠諷刺道:“恭喜你得到了一個人的真心,不過,我勸你以后還是收起這張偽善的面具,畢竟面具再好,人終究還是要以真面目來面對生活的。”
“武小俠你怎么這么說話!”楚雪憐憤憤不平地道,“阿揚畢竟幫了你,就算我有什么地方對不起你,你沖我來就好了,何必在這里指桑罵槐?”
“雪憐別說了,”趙飛揚只是溫和地笑:“小俠,我知道你還在怪我和雪憐,但感情的事不能勉強(qiáng),我只希望你能早點振作起來,我也只能幫你這么多了。”
“好一出夫唱婦隨……”武小俠諷刺地道,“你放心,我自會振作起來,出了墻的杏,連一塊樹皮我都不會稀罕?!?p> “武小俠你……”楚雪憐雙臉一紅,眼里頓時涌上了淚水,看起來十分惹人憐愛。
“至于你,”武小俠目光平淡地看向楚雪憐,波瀾不驚地道,“我曾經(jīng)說過,現(xiàn)在再說最后一遍,你對我,不必心存愧疚!”
“最后,祝你們有情人終成怨侶……”武小俠說完再不停留,頭也不回地走了。
“武小俠你給我站??!武小俠……”楚雪憐被氣得眼淚撲簌,惱怒地想要去拉武小俠,卻被趙飛揚攔了下來。
雖然吃了些皮肉之苦,但費盡心機(jī)總算是得到了楚雪憐的心,將楚雪憐對武小俠的最后一點留戀和好感全部成功抹殺,趙飛揚心情大好,安慰道:“雪憐,別追了,他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武小俠了……”
楚雪憐愣了片刻,一把撲在趙飛揚懷里,委屈得大哭不已。
但她卻沒有發(fā)現(xiàn),趙飛揚搭在她肩頭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意。
“酒老,在嗎?”一邊走著,武小俠一邊道。
過了一會兒,腦中一個熟悉的聲音再次傳來:“怎么了小娃娃,有事求我?”
武小俠直截了當(dāng)?shù)氐溃骸澳憧芍婪鸥呃J的那些人住在哪里?”
“知道,”酒老似乎是打著哈欠道,“怎么,這么急著去還錢???”
武小俠一笑:“有些債,早了了早好。”
“又在想你那個小相好的了吧?”酒老調(diào)侃道,“那小女娃心眼不壞,但就是腦子有些二,心志也不夠堅定,你以后的路還很長,但你們道不同?!?p> “我知道,”武小俠平靜地打斷了酒老,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帶我去找刀疤強(qiáng)吧……”
“砰!”
嘉蘭城某棟看上去十分破舊的居民樓里,一間與整棟樓的外形天壤之別的豪華房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猛然推開,嚇得坐在寬大辦公桌后,半個身子纏著矯正架的光頭男一個激靈。
“他媽的,嚇老子一跳!”看清了來人,刀疤強(qiáng)對著闖進(jìn)來的小弟怒罵道,“急著去投胎?。 ?p> “大大大大大……哥!”闖進(jìn)來的小弟上氣不接下氣,一臉驚恐地指著走廊里,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來來來……來了!”
“什么特么來了去了的?”刀疤強(qiáng)罵道,“你看看你這慫貨!到底誰來了?”
就在此時,伴隨著一片乒乒乓乓的聲音,走廊里傳來一片鬼哭狼嚎,越來越近。
“就是昨晚那個小崽子……”闖進(jìn)門的小混混嚇得臉色一變,一撅屁股縮在了墻角,瑟瑟發(fā)抖。
刀疤強(qiáng)的臉色馬上變成了豬肝色,驚恐地瞪著門口。
“砰!”又是一聲,一個攔在門口的小弟被人一腳踹進(jìn)了屋,隨后武小俠陰沉著臉出現(xiàn)在了門口。
“你你……你想干嘛?”刀疤強(qiáng)故作鎮(zhèn)定地道,說著話,用沒受傷的左手從抽屜里拿出了一把匕首。
武小俠陰冷的眼神瞥了他一眼,刀疤強(qiáng)全身一冷,仿佛被人當(dāng)頭澆了一盆涼水,全身冒起了一股寒意。
“契約拿出來!”武小俠直截了當(dāng)?shù)貙⑹f星幣往對方臉上一砸,將刀疤強(qiáng)砸得一個趔趄跌倒在地。
刀疤強(qiáng)剛捂著流血的鼻子站起來,武小俠的臉便出現(xiàn)在了眼前,目光陰冷得像毒蛇。
“從今天起,如果有人再敢去騷擾我爸媽,不管他是誰,我都會一塊一塊地把他撕碎了喂狗!”武小俠語氣淡漠,雙眼與刀疤強(qiáng)的眼睛幾乎貼在了一起,充滿威脅意味地道,“我說的,夠清楚嗎?”
“夠……夠清楚!”刀疤強(qiáng)用力咽了咽口水,心中再次確認(rèn)了一件事,這小子八成是真的瘋了……
隨后,刀疤強(qiáng)用一只手別別扭扭地拿出了契約,顫抖地遞給了武小俠。
武小俠一把奪過,抄起桌上的打火機(jī),將契約焚成了灰燼。
“如果不想變成狗糧,就牢牢記住我說過的話,一輩子都別忘……”淡淡地扔下一句之后,武小俠轉(zhuǎn)過身,飄然而去,剩下一屋子心有余悸的人心驚肉跳。
“親娘啊,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刀疤強(qiáng)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感嘆道,“這哪是來還債,分明就是來立威的……趙公子個王八蛋,真特么坑爹?。 ?p> “大哥,”有眼力的小弟連忙給刀疤強(qiáng)遞上抽紙,“趙公子一向飛揚跋扈,咱們可惹不起啊,你還是小點聲……”
“怕個屁!”刀疤強(qiáng)瞪了小弟一眼,余怒未消,“老子現(xiàn)在這樣,全是被他害的,我罵他兩句怎么了?趙飛揚,飛揚跋扈……倒真是特么對得起這名字……”
“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刀疤強(qiáng)想了想道,“以后誰都不許再去招惹那個姓武的瘋子!還有,今天我罵趙公子的話,誰要是敢說出去,我割了他的舌頭……”
“小娃娃,剛才為什么見人就打?”路上,酒老笑著問道。
武小俠解釋道:“原本我也不想,但像他們那樣的人,全是滾刀肉,如果不徹底地震懾住,以后我不在家,我擔(dān)心他們還會上門找我爸媽的麻煩?!?p> 酒老贊許道:“小娃娃學(xué)聰明了?!?p> 武小俠尷尬地笑道:“聰明?比起趙飛揚的心機(jī)來,我這算什么聰明??!”
酒老道:“這你就錯了,老夫一輩子見過有心機(jī)城府的人不在少數(shù),但卻無一能得善終,大凡心機(jī)深沉之輩或許能得志于一時,但最終都會為自己的聰明所誤,大智若愚,大巧若拙,歸根結(jié)底,心地純良才是真正的聰明?!?p> 武小俠搖頭苦笑:“酒老倒是很好安慰人?!?p> “非是安慰,”酒老的語氣突然變得嚴(yán)肅,“小聰明雖然容易成事,卻也容易結(jié)怨,怨久必生恨,積恨終會成禍;淳樸良善之人,雖然一時看上去未必能得什么好處,卻時時處處在結(jié)善緣,豈不聞‘積善之家,必有余慶’?小娃娃你要記住,善弄巧者,終必成拙;君子厚德,天地不欺。”
武小俠若有所感,沉默了片刻,凝重地道:“晚輩記下了!”
“走吧,”酒老道,“此間事了,也該引你修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