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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水銘心樓前傳

十一章江鐵舟之死

上水銘心樓前傳 小鋪開張 3408 2019-08-14 08:04:12

  郜芝蘭正與人拼斗,眼角余光看見郜玉樹中箭,眼見不能成活,突然“啊”的一聲,撕心裂肺的一聲慘呼,疾撲過來。江鐵舟、郜芝蘭二人俯下身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郜玉樹,郜玉樹眼神迷離,卻再也沒能說出一句話。已然氣絕身亡。

  鳳天允在遠處將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第一箭射出時,他游目四顧,便在找尋箭來的方向,待第二箭又出,他已看到遠處的飛天吳弓,想攔箭卻已不可能。

  他腳下施全力,飛奔至飛天吳弓近處,一刀狂斬,飛天吳弓只看到一道紅光一閃即沒,而還未到的刀氣卻令他窒息,他手中只有弓,揚起弓便擋了上去,弓立斷,緊接著他只覺得臉上,身前微微一涼,然后他的思想就到此為止,仰天倒地而亡。

  鳳天允一刀了結(jié)了飛天吳弓,回身看了一眼江郜二人,又疾趕到近前,見二人已心智大亂,郜芝蘭更是狀若癲狂,淚流滿面,口中慘叫著著:“玉樹!玉樹!”江鐵舟扶著已近瘋狂的郜芝蘭,說道:“走吧!玉樹已經(jīng)死了!”但郜芝蘭此時已什么都聽不進去,突然仰天慘叫一聲,聲音凄厲之極。

  鳳天允知道此時說什么都沒用,他一手托起一個,雷霆一喝:“走!”江鐵舟、郜芝蘭二人心神一震,互看了一眼,沒有再說一句話,并肩向外沖去。

  其實鳳天允一直游走于戰(zhàn)圈之中,一方面是解眾人之困,另一方面是在時刻關(guān)注著那令他頗為忌憚的五人。可是他發(fā)現(xiàn)那五人對于戰(zhàn)圈之內(nèi)所發(fā)生的一切,并不在意。只是寸步不離靳文忠的身邊。

  陸蠻兒此時已搶到江郜二人身前,三人并在一處,已殺了出去。

  鳳天允又掠到賀鐵嵐、穆鐵簫身旁,揮刀攔下大部分的攻擊,口中道:“快走!”說完,向著官兵連揮三刀,三道紅光一道接一道,官兵抵受不住,或倒或臥或退,讓出一條路來。

  賀穆二人抓準時機,疾沖了出去。鳳天允見二人已逃出戰(zhàn)圈,又游走于每一個“云泥劍派”之人的身旁,逐個解救。待見所有人都已逃出戰(zhàn)團之外,又飛掠至江鐵舟、郜芝蘭、陸蠻兒身邊,一掌拍向三人,三人受他掌風(fēng)所逼,借勢翻出戰(zhàn)圈。

  接下來,只見鳳天允低喝一聲“飛雪滾刀式”!一刀平斬,迎向源源不斷追擊而至的官兵。

  一刀斬出,復(fù)又一刀,再又一刀,三刀連斬。眾官兵只感到三道如轉(zhuǎn)輪一般的強勁刀氣一滾,二滾,再滾。層層疊疊,只聽得一眾人等“啊”的一聲大叫,倒者有之,臥者有之,倒臥之后被踏者有之,洋洋灑灑倒了一大片。

  出刀之后,鳳天允遙指靳文忠,傲然道:“靳文忠,來日取爾狗頭!”

  說完,護著江鐵舟、郜芝蘭等人,疾行而去。

  郜芝蘭和陸蠻兒一左一右攙扶著江鐵舟,賀鐵嵐與穆鐵簫緊隨其后,蹣跚而行。鳳天允走在最后,護著一眾人向山間小屋疾行。“云泥劍派”的所有人已聽從郜芝蘭的吩咐,自行回“帽兒山”。

  江鐵舟走一段路,便咳出殷紅的鮮血。再走一段,復(fù)又咳出。他只微弱的對郜芝蘭問了一句話:“畔兒在哪里?”郜芝蘭道:“在你們兄弟相聚的山間小屋?!敝灰蜻@句話,他們一眾人這才向山間小屋趕去。

  鳳天允一路上斷斷續(xù)續(xù)的擊退了幾伙官兵,現(xiàn)在已不見了官兵的蹤影。但他們所有人現(xiàn)在最擔(dān)心的是江鐵舟的傷勢。江鐵舟臉色慘白,一路不停的咳血,自從問了那句話之后,便再也沒能說出第二句話。

  山間小屋。

  一眾人終于到了山間小屋。在距離還比較遠的時候,就已聽到了畔兒的哭聲。

  郜芝蘭扶著江鐵舟來到門前,扣著房門,凄然道:“福伯,奶媽快開門!”門“吱”的一聲打開。福伯一臉驚恐的看著滿身是血的江鐵舟,突然老淚縱橫,哽咽道:“這是怎么了……”

  江鐵舟已然支撐不住,頹然坐在地上。眼睛到處尋找著自己的女兒。奶媽急忙抱過畔兒,哭著說道:“畔兒,快看看你爹!”畔兒原本就在哭著,此時眼圈通紅,更是哭的厲害。郜芝蘭從奶媽手中接過畔兒,用手輕輕的拍著畔兒的后背,說道:“畔兒乖,你爹想你了,你若再不叫一聲,可能就再沒機會了。娘的好畔兒,聽話,快叫一聲!”

  江鐵舟此時一雙眼睛盯著自己的女兒,眨也不眨,眼中流露出無盡的溫情與不舍,他的身子不自覺的輕微晃動,眼光移動,又看著郜芝蘭,郜芝蘭臉上強擠出笑容,淚水卻如斷了線的珍珠,用另一手扶著江鐵舟的肩膀,說道:“鐵舟,我懂!我懂!”

  鳳天允此時就立在他們身后,突喝到:“江鐵舟!打起精神來!”賀鐵嵐、穆鐵簫也都聚到他身邊,叫道:“大哥!大哥!”陸蠻兒立在一邊,也哭的淚人一般。

  江鐵舟游目四顧,緩緩的看了一眼眾人,最后目光停在鳳天允身上,臉上強強擠出了一點點笑容,卻終究還是說不出話來。他慢慢的從懷里取出那個裝了信件的小小油布袋子,遞給鳳天允。鳳天允接過袋子,看著江鐵舟的情形,突然緩緩的,悲傷的說道:“江兄!你一路好走!剩下的事,交給我!”聲音已有些顫抖。

  郜芝蘭對著女兒道:“畔兒!快叫爹!快叫!”

  江鐵舟聽到鳳天允的話,似心愿已了,又緩緩的看向郜芝蘭和畔兒,就這樣看著,沒有再移動。卻聽畔兒的口中含糊不清的一頓一頓的叫道:“爹!爹!娘!娘!”

  江鐵舟的眼神里露出欣慰之色,就這樣定在那里,慢慢的,慢慢的,終于凝滯不動。

  福伯顫抖著哭道:“這……這……如何是好??!”奶媽和陸蠻兒都已哭出聲來,賀穆二人雖沒有出聲,但淚水卻早已滾了下來。鳳天允心下悲傷不已,口中喃喃了一句“江鐵舟”!

  郜芝蘭抱著畔兒坐在江鐵舟身旁,靜靜的看著自己的丈夫,沒有再哭,沒有說一句話,良久良久。

  終于她說道:“三公子,我有些話要對你說?!闭f著,他不看鳳天允,反而看向其他人。又將畔兒交給奶媽。其余人都心下明白,各自走出了小屋。待所有人都已走出去,鳳天允俯下身來,說道:“嫂夫人,有話請說,天允只要能辦到,必不負江兄和嫂夫人?!?p>  郜芝蘭問道:“三公子對今夜之事所知有多少?”

  鳳天允道:“我是從陸蠻兒口中得知伏鐵川被人所擒,又懸尸城頭,加上江兄送信請辭,大致猜到江兄會有所行動。”

  郜芝蘭道:“是了,江鐵舟又怎會任由自己的兄弟含冤受屈,暴尸于外。如果真的不管不顧,那便不是江鐵舟了?!闭f著她又看了一眼已無生息的丈夫。又道:“凡事必有因由,三公子可知今夜之事因何而起?”

  鳳天允搖頭道:“聽那靳文忠所言,似乎是為了一件什么繡圖?”

  郜芝蘭道:“正是!”說著,她站起身來,自里間取出一個木盒,打開盒蓋,從里面取出一件錦圖,遞給鳳天允,道:“鐵舟刻意支開了我,但他是我丈夫,我又怎會猜不到他的心思,回來救他之前,我將管家、奶媽和畔兒安頓在此,也便把這幅錦圖放在這里。這幅圖便是今夜之事的罪魁禍首。伏鐵川從城南三十里外的“扶搖別院”盜了它,又將它送給畔兒做禮物,殊不知從伏鐵川盜圖的那天開始,我們這些人就都已脫不掉干系了。伏鐵川一人牽動了整個局面,我們都是身在其中,一步一步,不得不為?!彼徚艘豢跉?,又道:“靳文忠一個小小的江州知府,卻能有這些江湖上的絕頂人物為他保駕護航,想來,這圖也應(yīng)是關(guān)鍵!現(xiàn)在,我把它交給你。三公子看怎樣合適便怎樣辦。”

  鳳天允邊聽著郜芝蘭說話,邊打開錦圖。隨著錦圖一點點打開,一副山河壯麗的景象出現(xiàn)在鳳天允面前。只見圖中山川挺秀,河水綿綿,在靠最右首山腰處有一棟樓宇,具鶴飛鷹撲之勢,逾古超今之巧,屹然卓立在那里,樓宇檐下刻有“長生”二字,且樓宇皆以金線織就,河水則以銀線繡成,山川林木中含翠綴玉,更有五名美麗的女子繡在五個不同的方位,此五女繡工精巧到猶如活人一般,個個活色生香,一顰一笑之間,美的不可方物。從左首起,第一女位于整幅圖的最上方。她盤坐山頂,風(fēng)擺衣衫,兩顆眼珠以黑珍珠代替,盈盈淺笑。第二女位于河中舟上,坐于舟頭,伸手正撩起河水,怡然自得。第三女位于中間山腰一處小亭中,憑欄而坐,亭中石桌上放一盞燈,燈芯乃是夜明珠,此女正看著燈。第四女在一處樹下,手中正拿著繡盤,在繡著一顆紅心。第五女則在那金樓之上,憑欄遠眺,只此女面色凝重,不露笑容,似有心事。鳳天允匆匆看了一眼,突然心底感覺哪里不對,又仔細的看了一眼那第五個女子,暗道:“怎的如此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略一思索,毫無頭緒,便將圖合起,道:“此圖雖價值連城,但還不至于請動這些高手為之搏命?!?p>  郜芝蘭一聲苦笑,道:“三公子,我們這些人今夜死的死,傷的傷,難道還不至于么?”

  鳳天允道:“嫂夫人莫怪,我的意思是單憑這幅圖沒有這個價值,但這圖中有什么背后的秘密,你我卻都不得知。

  郜芝蘭道:“是了,咱們這些人為了一幅來歷不明的圖,付出了這么多,真真可笑之極?!彼f到這里,又看了一眼江鐵舟,眼里無盡的深情,有憐惜,有心痛,有愛慕,有不舍,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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