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說你有資格,你便有那資格。這恩賞哀家想給誰就給誰,難道事事都該問出個所以然來?”
“可是……”
姜貝錦仍有疑慮,遲遲沒有開口。
“你當(dāng)日把御前表演的機會讓給她人,失了那個本屬于自己的恩賞,你就沒有一絲片刻的悔過?”
“說沒有固然是假的。不過有些人比我更需要,等的比我久多了,我初到云韶府,不該事事?lián)屓孙L(fēng)頭,爭了別人的機會?!?p> 姜貝錦言辭句句從心,聽得長孫太后也分外開心。
“丫頭,今日這恩賞就當(dāng)是哀家謝你昨日在暢音閣救了我的心悸之癥。你大膽開口。如若你不說,哀家只當(dāng)你是瞧不起我,覺得哀家允不了你所求之事。”
“太后自當(dāng)是能允的了。在云韶府的人,無非就只求一個恩賞,那便是脫離賤籍,貝錦斗膽求太后慈恩,能允貝錦離開云韶府?!?p> “只是如此?”
長孫太后笑著問道,見姜貝錦點了點頭,又說道,“姜貝錦,你可告知哀家你到底是犯了何罪入這云韶府?”
“貝錦并不知犯了何罪,也不知怎的就入了云韶府?!?p> “而且你可知離了云韶府,你也只能進入辛者庫做最苦的雜役,你可愿意?那里還不如云韶府呢?你若待在云韶府,便有機會做御前表演,如若有一日,你能獲得……”
“回太后,貝錦只想在宮中做一個本分的宮女,希望能在年滿三十之時,獲得恩準(zhǔn)出宮的機會,回到家中在祖母跟前盡孝?!苯愬\聽著長孫太后還要說著話,便開口急著打斷,心想莫不是她把自己想成那種想要攀高枝的人。
“也罷,你先回云韶府,讓哀家在思慮一番?!?p> 待姜貝錦走出了慈安殿,長孫太后坐在原地只是笑著,她對著從屏風(fēng)后走出的女子開口道,“她是個蠻不錯的女子,這性子烈的頗有幾分像極了當(dāng)年的你?!?p> 魏向陽回著道,“她許是比我要強得多。”
“當(dāng)年的你也如她一般,傲氣的很,怎就想不開要待在云韶府,你可愿意回到哀家的身邊?!?p> “在云韶府待久了也便習(xí)慣了,已經(jīng)過不來這種尊貴的日子了?!?p> “向陽,你本也是先帝的妃子,怎就甘心留在云韶府,你分明是受了不白的冤屈,你既然能想通求哀家為姜貝錦洗冤,為何不為自己爭一番?!?p> 長孫太后瞧著魏向陽,眼里滿是憐惜,聽得魏向陽在耳邊只是淡然的道,“爭是年輕人的事了,向陽都到了這個歲數(shù),早就無心于任何榮寵了,可姜貝錦不同,她還年輕的很,不該因遷就別人,一直受冤困在云韶府?!?p> 魏向陽瞧著長孫太后依舊是眉心緊鎖,許是在擔(dān)憂自己,又笑著開口道,“云韶府的日子,我過得頗好,太后無需擔(dān)憂。既然也不求什么榮福,那么待在云韶府和壽康宮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你這么說,哀家也便不多言了。往后,你大可來壽康宮,年紀(jì)大了,也就是年輕時的姐妹見著方有些感觸與動容,能說些舊時的話,哀家是覺得真好?!?p> 長孫太后也是許久未曾見到魏向陽了,如若不是因為姜貝錦,許是魏向陽今生都不會踏入壽康宮一步,見她一眼,更別說是與她開口,求她些什么?魏向陽分明是個性子要強的人。
長孫太后一語言罷,見著魏向陽只是笑著,然后轉(zhuǎn)身離開了壽康宮。那身影依舊如昔日一般,艷驚宮闈,只是她身上總是那般淡然,從未有過爭寵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