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唯一的弟弟死了,這樣的事情讓鄭莊公十分悲傷,尤其是弟弟的死完全就是自己一手逼迫的,更是讓鄭莊公心中后悔無比。
可是事情發(fā)生了,已經(jīng)無法改變,他沒有讓弟弟叔段復(fù)活的能力,但是心中的憤怒已經(jīng)到了極致。
許久之后鄭莊公看了一眼叔段的管家:“段死之前說過些什么?”
被鄭莊公的目光看來,管家全身一震,也不敢隱瞞,而是立刻回答道:“稟君上,主公死之前說娘害了他。”
管家如實開口,但是關(guān)于公孫滑的事情,管家卻是絕口不提。
鄭莊公點了點頭,他知道叔段死的還算明白。
“叔,把叔段的遺體帶回去吧,安葬在家族的墳?zāi)怪?,?guī)格就按照大夫的標(biāo)準(zhǔn)?!?p> 鄭莊公神色有些疲憊,只是更多的卻是后悔,弟弟的死,讓他心中很是悲傷。
按理說叔段是謀反,是沒有資格以大夫的身份安葬的,更不用說把他安葬在家族的墓群中。
只是對于鄭莊公的命令,公子呂雖然覺得有些不妥,但還是同意了這個決定。
在解決了叔段的事情之后,鄭莊公沒有立刻回到首都滎陽,而是轉(zhuǎn)身之中就收復(fù)了西鄙和北鄙這兩座城。
把這一切全部做完之后,鄭莊公這才回到了滎陽,帶著心中的怒火,鄭莊公準(zhǔn)備對太后下一個命令。
只是鄭莊公沒有去見太后,叔段的死讓他不愿意見到太后,而是讓公子呂去,代替自己宣布。
太后這一天在宮中很是焦急,今天他約定了叔段里應(yīng)外合奪取政權(quán),只是這一天宮中突然多出了很多的侍衛(wèi)。
每一個宮門都被嚴(yán)密的看守,禁止任何人進(jìn)去,管你是公主還是太后,只要沒有鄭莊公的命令,任何人都別想出去。
太后隱隱之中也有些覺得不妙,感覺要發(fā)生一些什么事情。
他并不知道叔段已經(jīng)在共城自殺的消息,還是期望著叔段能夠趕快過來。
等待的時間是最煎熬的,太后盡管身份高貴,但是說到底他也只是一個婦人而已,在宮中是沒有什么自己的力量的。
許久之后,宮門打開,只是進(jìn)來的并不是太后等待已久的書段,而是公子呂。
看到公子呂來了,武姜立刻心中咯噔一聲,知道出事了。
“嫂子,我這里有一些好東西,君上讓我給你過目一下?!?p> 公子呂說話的同時立刻就有人拿出大量的絹布,在這些絹布上都寫著字。
武姜沒有去看,他認(rèn)識這些絹布都是自己寫給叔段的信。
在看到公子呂出現(xiàn)的時候,武姜就已經(jīng)猜到了叔段很有可能已經(jīng)失敗了。
而失敗的下場,不用想,只有一個:“段死了嗎?”
武姜緩緩開口,心中很是忐忑,在看到公子呂點頭之后,武姜腦袋轟的一聲就大了。
公子呂淡定的看著武姜,對于自己的這個嫂子,從一開始嫁給鄭武公的時候就是看自己不順眼。
如今終于落到了這個地步,也算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
因為一個根本沒有任何邏輯的理由就痛恨鄭莊公,一步步的引導(dǎo)著自己的小兒子走上謀反的道路。
在這個荒唐的道路上,武姜的造詣比他的父親也絲毫不遑多讓。
想當(dāng)年申候想讓自己的女兒扶正,讓自己的外孫可以重回太子之位,居然聯(lián)合犬戎來進(jìn)攻鎬京,原本是想要殺了褒姒母子,但是最后殺掉了周幽王。
所謂引狼入室,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得出來的。
而如今的武姜雖然在做法上有些不同,但是基本上沒有太大的區(qū)別。
對于這一對奇葩的父女,也的確是夠另類的。
武姜知道自己看錯了大兒子,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知道大兒子寤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只是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自己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武姜知道自己的下場不會好到哪里。
最好的結(jié)局就是把她送回申國,讓她自生自滅。
“嫂子,君上讓我?guī)Ь湓捊o你,不到黃泉無相見也。
并且從今日起,請你立刻搬出后宮前往城穎居住?!?p> 武姜沒有辦法拒絕,其實這個結(jié)局,對于她來說是比較好的,相比于被趕會申國,被流放到城穎,雖然很壞,但是這也算是在某種程度上保住了面子。
帶著羞愧與自責(zé),太后搬出了后宮,在僅有三十多個侍衛(wèi),和幾個宮女的陪伴下,慢慢的消失在了宮中。
在太后離開的時候,鄭莊公站在宮中一處塔樓上目光平靜的看著越走越遠(yuǎn)的太后,神色并沒有太大的變化。
“你后悔嗎?”在鄭莊公的身邊還有幾人,祭足,公子呂,伊邦都在鄭莊公的身邊。
同時在這里的還有鄧嫚,對于自己的夫君,鄧嫚是十分清楚的,他知道鄭莊公外表軟弱,但是行事果斷,絕對不會拖泥帶水。
只是他也知道鄭莊公的心底始終都有一根弦,那便是親情。
叔段,太后,這兩個人是鄭莊公最為在意的兩個人,這一點鄧嫚很清楚。
此刻問出這一句話,也是提醒鄭莊公,如果后悔了,此刻或許還來得及。
鄭莊公搖了搖頭,他自然是知道鄧嫚的心意,但卻沒有說話,一直到太后的身影越走越遠(yuǎn)之后,直至最終看不到了,鄭莊公這才轉(zhuǎn)身離開。
謀反的弟弟死了,處心積慮的娘也被趕走了,沒有了任何威脅的鄭莊公是徹底的放松下來了。
數(shù)年間緊繃的心神隨著心情的放松,頓時便有一股深深的疲憊彌漫出來。
連續(xù)三天的時間,鄭莊公都沒有上朝,而是把自己完全的封閉起來,即便是鄧嫚都沒有辦法見他。
在這三天的封閉之中,鄭莊公的腦海想了很多,這里面大部分的事情都是自己小時候和叔段在一起玩耍的一幕幕。
一幕幕記憶在腦海不斷的閃爍,最終定格在了叔段自殺,太后被驅(qū)除離開,前往城穎的時候。
“哎……親情,這個世界上最親,但也是最不親的感情,我到底應(yīng)該如何去面對。”
鄭莊公喃喃開口,神色有些無助和舉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