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糧草之憂
第十二章:糧草之憂
回到莊園已經(jīng)是日落時分。
由于喝了太多酒的緣故,秦瑜感到腦子昏昏沉沉的,身體也不聽使喚。
半路上秦瑜因為沒有牽穩(wěn)韁繩從馬上摔下來,沾了一身污泥。
日,又是從馬上摔下來,秦瑜一個激靈。
他永遠(yuǎn)不會忘從馬上摔下來的陰影。正是那一摔,他才來到了這個陌生的時空。
埋葬死人買回來的小女孩替昏昏沉沉的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裳,伺候秦瑜上床。
房間很快傳來了如雷的鼾聲。
第二天醒來,早已是日上梢頭。
秦瑜慵懶地伸了一個懶腰。
走出臥房,只見桌子上已經(jīng)擺好了做好的飯食。
飯菜很精致,不像是大老爺們的手藝。
秦瑜以前的身份是一個普通的百戶,沒有專門的婢女伺候起居。
他的飲食起居向來是張家兩兄弟負(fù)責(zé),記憶中張家兄弟沒有這么好的廚藝。
思忖間,一個衣衫襤褸,但臉和手卻洗的很干凈的小姑娘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jìn)來,伺候秦瑜洗手用飯。
秦瑜的酒勁還沒緩過來,一時想不起這小姑娘是誰,印象中莊園里沒有女婢。
小姑娘招呼在門口的一個小男孩進(jìn)來,拉著他給秦瑜跪下:“多謝主家埋葬我父親,自今日起,奴家姐弟二人做牛做馬,以報答主家的恩情。”
秦瑜一臉懵逼,這才想起來,這是他昨天從金州城“買”來的兩個小孩,只是昨天和黃安民喝高了,一時忘記了這件事。
“起來吧?!鼻罔そ衼韽埵牢?,“看看莊上還有沒有布,如果沒有買兩匹回來給他們姐弟倆做身像樣的衣裳?!?p> 這個年代沒有成衣可以買,從達(dá)官貴人到平民百姓都是自己買布做衣服。
“坐下一起吃。”
秦瑜嘗了一口,飯菜味道還不錯。
兩姐弟呆愣在原地,沒敢落座。
“現(xiàn)在我是你們的主家,我怎么說你們就怎么做。明白嗎?”
秦瑜一面咀嚼嘴里的飯菜一面說道。
有了秦瑜的這句話,兩姐弟這才落座。
“叫什么名字,多大了?”秦瑜盯著小姑娘問道。
小男孩想要伸手抓菜吃,卻被小姑娘抽了一下小手。小男孩吃了疼,迅速抽回手。
“陳玉娘,今年十四歲?!毙」媚镉邪逵醒鄣卮鸬溃暗艿荜愑耒鹘衲昃艢q。”
“飯菜做的不錯,從今天開始,我的飯菜就由你負(fù)責(zé)來做吧?!背酝觑?,秦瑜說道。
陳玉娘應(yīng)承了一聲,便起身開始收拾碗筷,而陳玉琪卻卻還在狼吞虎咽。
秦瑜見狀說道:“不要緊,你們吃完了再收拾,別糟蹋了這些飯菜?!?p> 說罷秦瑜洗了手準(zhǔn)備出門。
莊園內(nèi)一下子多了一千兩百多張嘴,秦瑜的壓力陡增。
這個一千兩百多人可都是青壯,在這個油水肉食匱乏的年代,人們的食量出奇的大。
按照一張嘴巴一天吃掉一斤米來算,一天就要消耗一千兩百斤米。也就是說一天要消耗十二石米。
莊園內(nèi)庫存的米不過六百石,按照一天一人一斤米的量來供應(yīng)。五十天就能把秦瑜的庫存吃空。
“千戶大人,老爺來了。”
秦瑜正為糧食的事情煩惱,張世武進(jìn)門向他稟報說道。
秦舒元來了,或許自己可以打打這個便宜父親的主意。
走進(jìn)莊園的秦舒元有些傷感,在十幾天以前這座莊園的主人還是他的兒子秦敖虎的。
觸景生情,秦舒元的眼角不禁有些濕潤。
由于晚年喪子,秦舒元頭發(fā)白了不少,整個人的精神狀態(tài)也不是很好。
“孩兒見過父親?!?p> 秦瑜向秦舒元施禮,他正在慢慢適應(yīng)這個時空的一切,包括他不習(xí)慣的禮儀。
“你的事我都已經(jīng)聽說了。做的不錯,既為祖父分憂,又得了這一千多青壯。想不到你年紀(jì)輕輕就有這等手段?!鼻厥嬖f道,“我今天來是告訴你,祖父已經(jīng)占卜選好了冠禮的日子。
十日之后祖父要在宗廟為你行加冠禮,冠禮由我主持,由趙大人為你加冠。你好大的面子啊,虎兒豹兒的加冠禮,不過是金州知州為其加冠,而你有巡撫給你加冠?!?p> 說到這里,秦舒元的眼里難得閃爍出一絲光芒。這是這些天來唯一讓他高興的事情。
“多謝父親抬愛。”秦瑜說道,“孩兒得了一千多青壯不假,只是孩兒倉庫里的存量只有六百石,不到兩月就會被吃的精光?!?p> “糧食這個問題確實讓人頭疼?!鼻厥嬖f道,“從嘉隆二十九年起,遼東就鬧災(zāi),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第三個年頭,遼東處處莊稼歉收,哪里都缺糧?!?p> “父親大人?!鼻罔ぷ儜蚍ㄋ频貜膽阎刑统鲆话丫碌呢笆?。
秦瑜的這個舉動嚇的秦舒元身后的親衛(wèi)腰刀出鞘。
“放肆!這是我兒,還能殺了我不成?!”
秦舒元厲聲呵斥身后的親衛(wèi)。
秦瑜雙手捧著匕首,獻(xiàn)給秦舒元:“這把匕首,是孩兒從小奴酋完顏聰身上收刮來的,孩兒獻(xiàn)給父親?!?p> “匕首是好匕首?!?p> 完顏聰好歹也是曼殊族的元勒,用的東西自然都是好東西。
秦舒元把匕首拿在手里把玩,愛不釋手:“可是這匕首為父可不敢要啊,祖父收了你的寶刀,現(xiàn)在還在金州城里施粥。你拿這把匕首又想換我多少糧食???”
天下沒有免費(fèi)的午餐,當(dāng)然也沒有白送的匕首。秦舒元自然知道秦瑜送匕首圖的是什么。
“我手里的糧食也不多?!鼻厥嬖f道,“我手底下還有兩千多張人嘴,三千多張馬嘴要填。最多調(diào)給你一千五百石糧草,其他的要你自己想法子?!?p> 說起馬,秦瑜又動起了心思,他現(xiàn)在只有五十匹戰(zhàn)馬,連一個百戶隊都湊不齊:“父親,孩兒愿為您分憂,幫您填些馬嘴。”
“混賬東西!現(xiàn)在打起你父親的主意了?”
秦舒元很看重他的馬,秦舒寶掌管著金州城的軍事大權(quán),兵馬司,金州的糧庫和武庫都?xì)w秦舒寶管。
而秦舒元最大的依仗就是他的騎兵,秦家絕大多數(shù)的騎兵都掌握在秦舒寶手里??梢哉f,騎兵和戰(zhàn)馬就是秦舒元的根。
雖說這是秦舒元的根,但秦舒元還是忍痛割愛,答應(yīng)給秦瑜一百五十匹戰(zhàn)馬。
這倒不是秦舒元小氣,秦瑜現(xiàn)在沒有多少糧食,還有一千多青壯要養(yǎng)。馬可是比人更能吃,秦舒元給多了秦瑜也未必養(yǎng)得起這些馬。
“眼下,秦家元?dú)獯髠?。秦家現(xiàn)在能用的兵馬不過兩千多騎兵,四千不到的步卒,如果你能將這一千多青壯練成像樣的兵。秦家就有你的一席之地?!?p> 秦舒元拍了拍秦瑜的肩膀,他現(xiàn)在對秦瑜寄予厚望。
交代完這些事情后,秦舒元就走了,臨走前,秦舒元給秦瑜留下一千兩白銀,說這是他擒獲完顏聰?shù)馁p錢。
日!這是被層層克扣貪污了多少?。恳粋€曼殊元勒就值一千兩銀子?這曼殊元勒也太不值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