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為了彌補大李子的心靈創(chuàng)傷,承諾會代替他給宛春做一個花燈,不過……她并沒有做到……
因為,江辭早就將這件事給拋到了九霄云外。
以至于大李子在完成一天的工作任務后屁顛屁顛地跑到和江辭約定的小花園中,卻只看見凌亂一地尚來不及打掃的無數失敗的花燈時,和被遺棄的他辛辛苦苦積攢的魚鰾漿糊。
那一刻,他徹底在風中凌亂了。
當他終于在一堆垃圾殘渣中找到一個完好無損的花燈時,他激動得當即流下了兩行熱淚。不過,這兩行熱淚卻在他發(fā)現這花燈沒有燈時給終結了。
兩行熱淚瞬間變成了兩行冰碴,刺得他生疼。
也是在這一刻他終于堅定了不再幫助江辭的信心。
不過,江辭最擅長的就是摧毀別人的信心,特別是這種剛剛建立又不太堅定的信心。
沈若抬手想摸一摸,可那粘稠的質感和晶瑩剔透的表態(tài)卻使他望而卻步。
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要以身試險了。
沈若將花燈隨意地擱置在案桌上,拉過江辭的手就要走。
江辭卻立在原地不動,沈若轉過身來,江辭指了指那放在案桌上的花燈,“你不喜歡?”
沈若搖了搖頭,“你那花燈的做法錯了,中間留空的地方太少,火根本燃不起來,而且……”
沈若上下瞄了江辭一眼,“你把蠟燭蓋住了,我們該怎么點火?”
江辭驚詫瞪眼,遲緩地轉過頭看了看那花燈,她這才發(fā)現她為了美觀,將放蠟燭的地方用花瓣給蓋了個嚴實。
江辭走過去,捧起花燈,“那我把中間的花芯給拆了吧?!币贿呎f著,一邊手上動作不停。
眼見著江辭就要將那花芯給拆散了,沈若趕緊走過來將她攔住,“不必了,拆了也麻煩,時侯也不早了,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可……”江辭還想說些什么,沈若卻道:“走吧,大街上會有花燈賣的。去晚了可就看不到焰火了。你不想看看嗎?”
“焰火?”
“嗯?!鄙蛉酎c了點頭,“今天是皇帝與民同樂的一天,特此批準放焰火慶祝?!?p> 焰火……
她先前就沒怎么看過,因為“限炮令”的實施導致她只有跨年和春節(jié)時才能有幸看上那么一會兒,不過好在她對焰火也沒有什么獨特情感,所以也不覺得有什么遺憾的。
只不過美麗的事物能多觀望幾遍,能看得久一些總歸是好的。
話說,現在家鄉(xiāng)那邊也應該是七夕節(jié)吧。
江辭笑了笑。
“那我們快些走吧?!苯o一把挽過沈若的手,大踏步向前走去。
王府修于大街上,距主街只有幾步之遙,所以根本犯不著乘車,況且今日街道上人來人往,行車還不如走路來得好。
“你們等我一下!”倆人行至王府門前,正待跨出歷史性的一步的時候,忽然聞得一聲急切吶喊。
倆人默契回頭,待見著來人后又默契地轉回頭去,不過不同的是,沈若還緊扣著江辭的手,江辭卻默默的將手給松開了。
“你們要去哪?去看焰火嗎?還是放花燈?我們一起去吧!”
杜衡興沖沖地跑上來。激動得大展手臂,想將他們倆人一同擁入懷里,還未來得及走近,沈若便攬過江辭,一個旋身,優(yōu)雅地避開了他的擁抱。
杜衡撲了個空,但為了掩飾尷尬,只得在尚來不及收手時一把拉過站在一旁的守衛(wèi),給了他個狠狠的擁抱,擁抱之余還興奮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守衛(wèi)被突如其來的熱情嚇懵了,癡呆呆地瞪著一雙眼睛。
“好好干啊,好好干?!倍藕鉀]來由地甩出一句話,而后撒開他,將他給推到一邊去了。
杜衡的力氣大了些,一個不小心就將守衛(wèi)推了幾米遠,守衛(wèi)連連向后退了幾步,最后重重地撞在門口的石獅上。
抬手扶了扶有些歪斜的頭盔,揉了揉直冒金星的眼睛,這才算緩過來。
然而待他緩過來后,眼前三人早不知去了何處。
另一守衛(wèi)走上前來將他扶住,悠悠地嘆了口氣。
三人并肩而行,杜衡死皮賴臉地插在二人中間,沈若頗為哀怨地睨了一眼杜衡,杜衡卻滿不在意地攤攤手。
顯然,他根本沒有讀懂沈若眼里的哀怨,和濃濃的想要將他就地正法的怒氣。
杜衡咧嘴笑了笑,一把攬過江辭,“我來扶著你吧,今日人多,可莫要教旁人將你擠扁了去?!?p> 江辭卻全沒注意到他們,也沒有聽到杜衡的話,因為此時的她的注意力全在另一人身上了。
江辭向張淵抖了抖眉毛,問他方才到哪去了。
這是他們在人前特有的暗號,以眉目來傳話。
面對著張淵,江辭莫名有些心虛,因為剛才她還拉著沈若的手,不知道被他看見了沒有。
剛才她并非是因為看到杜衡才松的手,而是看到了張淵。
張淵并不知道她和沈若已經在一起的事,她也還不想這么早就告訴他。
如果被他知道了,他肯定會為她出謀劃策,催著她快些完成任務。
可是……她并不想這么快完成。就當作是自己的一點私心吧。
反正還有四個半月的時間,再拖幾天也沒有什么的。
等時機成熟了再告訴他也不遲。
而且和沈若在一起這么久了也不見得系統(tǒng)告訴她攻略成功了,顯然還需要再費一番心思,現在這個局勢倒不如順勢而行的好,這樣豈不是水到渠成。
江辭在心里默默想著。
張淵淡淡地睨了江辭一眼,雙手環(huán)胸,撇了撇嘴,重重一哼,并未對江辭的暗號做出回應。
江辭向右輕挪一步,還未來得及邁腳,整個人就被杜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拉了回去。
就在這時,倆個嬉戲追逐的小屁孩從江辭身邊快速掠過。
若不是杜衡拉住她,恐怕她就要被那倆個小屁孩給撞到了?,F在的她可再經不起什么折騰了。
江辭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轉過頭來向杜衡道了聲謝。
杜衡咧嘴笑了笑,“道謝倒不必,不若你將我欠你的債全勾了去?”
江辭頗為和善地笑了笑。
杜衡以為有望,遂瞪大了眼睛,癡癡地望著她,盼她能點頭說一聲“好”。
哪曉得江辭卻迅速冷下臉來,淡淡地說了一句“沒門”,而后又轉過頭裝作巡望美好事物一般地東看西看去了。
杜衡頗為失望地垂下頭來。
一旁的沈若見他倆聊得熱絡,再看了一眼杜衡緊緊挽著江辭手臂的手,遂氣上頭來,一把扯過杜衡,將他拉扯到一旁,自然而然地扣住江辭的手。
正在同張淵熱切“攀談”的江辭嚇了一跳,快速轉過頭來,待見著沈若的臉時瞬間轉換成驚嚇之色。
沈若見著她的面色,微微皺了皺眉。
杜衡不滿出聲:“沈若,你做什么!”
沈若恰巧滿腔怒火沒處發(fā),這杜衡偏在這時撞上槍口來,沈若輕扯嘴角,兀自笑了。
悠悠轉過頭來,淡淡的睨了杜衡一眼,眼里是毫不掩飾的怒火和怨火。
杜衡驚了驚。
腦海里頓時翻涌著這幾日的活動記錄,他在仔細尋找些什么。翻找了許久卻仍是翻找不出什么他所做的出格的事,那這沈若生的又是哪門子氣?
生得這樣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