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只有兩間房了
“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p> 重炎突然開口,那姑娘抬起頭來愣了一下,隨即低下頭去,似一朵水蓮花的嬌羞。“我叫畫兒。”
重炎轉(zhuǎn)過來看著她的眼睛,她的眸子里倒映著他手中的火焰??吹盟荒槻恢?。“怎……怎么了?”
重炎轉(zhuǎn)過去,臉被火焰照得有些發(fā)燙發(fā)紅。徐徐說出:“好名字。”
后面的畫兒姑娘一聽,又害羞地低下了頭。
重炎帶著姑娘走出巷子的時候,那邊的表演已經(jīng)結(jié)束,人群都已慢慢地散了,各自朝著回家的路走著。重炎隨即找了一個空曠的地帶,他左顧右盼,在四下無人之處手指向上,默念一條咒語之后,一串白色的發(fā)光的小點就朝著天上去了。那白點升到高空中猛地綻放開來,五顏六色,好不絢爛,原來是煙火。
重炎再一次看向畫兒,面帶戲謔地問她:“看到了嗎?我可不是普通人,現(xiàn)在離開還來得及?!?p> 沒想到畫兒想都沒想,直接抬起頭來看著他的眼睛,道:“恩公,想逃的話,剛剛畫兒就已經(jīng)可以逃了。恩公哪怕不是普通人,但是恩公也救了我的命。有些人雖然生而為人,但是也會恩將仇報,背信棄義,表面光鮮亮麗,實則衣冠禽獸,斯文敗類。像恩公如此,雖然表面看起來什么都不在乎,但是畫兒心里清楚,恩公,是個好人!”
一番話,讓重炎也愣住了,他趕忙轉(zhuǎn)過頭,盯著頭頂?shù)奶炜?。“他們怎么還不來?!?p> “炎哥哥!”一聲純粹干凈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重炎順著聲音望過去,只見清月大老遠就朝著他揮著手,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炎哥哥,還好空青師父看到了那煙花,料定你肯定在這里。不然,我們大家就都走散了!”
清月一邊繪聲繪色地描述她和清塵以及空青是如何走丟,又是如何相聚的,又一邊手舞足蹈,眉飛色舞。
這時候清塵和空青也都走了過來,兩人都注意到了他身邊兩腮紅紅,一直低著頭望著自己的腳尖的女子。他們又一次面面相覷,只是這次,兩人都沒從彼此的眼中得出答案。
清月此時也注意到了身邊二人的不尋常,她偏過頭看看他們,發(fā)現(xiàn)他們的視線都直愣愣地朝著同一個地方。清月也順著他們的眼光看過去,同樣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重炎緩過神來,其實,他剛剛已經(jīng)忘了他身邊還站著一個姑娘了?!斑@位姑娘名叫畫兒,路上撿的,怪可憐的,就讓他跟我們一起走吧?!鼻鍓m看著那位姑娘雖然穿得不似尋常百姓,倒有點像今日舞臺上的舞者。但是眉眼間卻沒有半分嬌柔媚態(tài),甚至還有一絲剛直與倔強。并且,她的衣服破爛,身上還滿是泥濘,看來,是糟了不少罪的可憐女子。他望向重炎,微笑地點了點頭,看著那位姑娘看向了自己,他又報之以溫柔一笑。
空青在一旁,沒有表態(tài),仿佛這件事情與他無關(guān)。
唯有清月,此時已經(jīng)拉著畫兒的手,為她拂去身上的灰塵泥土。“畫兒姐姐,我們一起走吧?!彼请p溫暖的手拉起畫兒,一起朝著城中心走去。時候不早了,他們要盡早找到住宿才對。
走了好一段路,五人才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間客棧。無奈客棧僅有兩間房間,此時已經(jīng)二更天了,再去尋找下一家已不太可能,只能接受了。
清月拉著畫兒的手,對清塵說道:“哥哥,我與畫兒姐姐一間房,可以嗎?”清塵微笑著點點頭。清月和畫兒姑娘好辦,可是……
清塵轉(zhuǎn)過頭來看著面前的兩人,露出無奈的笑容。從剛剛開始,兩人就一直將頭偏向不同的兩邊,不看彼此。并且也一直不說話,感覺在他們之中的空氣都變得凝固起來了。
清塵拿著鑰匙的手朝他們揮了揮,“要不……先進去?”
“不要!”
“算了。”
兩人齊聲道,一起轉(zhuǎn)身便要朝樓下走。重炎見空青也要下樓,卻又轉(zhuǎn)身折回去?!昂?,清塵,我們一起睡房間?!闭f著便拉著清塵的手去開門。
進去過后,兩人也都愣了,房間里只有一張床。這……怎么睡?
清塵走過去,卻沒有徑直坐在床榻之上,而是坐在桌旁的凳子上,朝著重炎說道:“你累了,你睡床吧?!闭f著便將手肘放在桌子上,用手背撐著頭,佯裝睡去,任由重炎怎么說話他也裝作聽不見。
重炎無奈作罷,只好朝床上一躺,不知不覺中便睡了過去。
樓下的空青穿過大堂,來到了后院,臨池而坐,看著滿池的清輝,一時竟沒有睡意。
“這么久了那人都沒動靜,究竟在等待什么時機呢?為什么突然冒出個畫兒姑娘,來者究竟是善是惡?”他一邊想著,一邊望著池水出神。過了一會兒,竟也倚靠在假山石上睡著了。
而清月房間里,有一個人,卻沒有睡著。
畫兒聽見身旁的清月呼吸漸變平穩(wěn),竟翻身和衣而起。她站在床榻邊,手自右向左一揮,身上的穿著與珠釵竟都換了一個樣子!她身著一襲紅衣,下裙開衩直到大腿根部,隱隱約約露出白皙細長的腿。臉上單純無害的表情已經(jīng)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絕美的臉龐。
她最擅長控制的便是幻境,不僅能夠使別人產(chǎn)生幻境,亦能使幻境變換為實體存在。擁有這種技能,又加上上天賜她一副好皮囊,因此,她便成為了做暗影的天選之子。除了她,世上再無二人。
此時的她,站在月光下,雙手放在臉前,閉上了眼,嘴里不斷念著咒語。床上的清月皺了皺眉頭,不一會兒,她的眼珠急速轉(zhuǎn)動,仿佛陷入了夢境之中……
夢中的清月又一次睜開眼,這一次,竟又是在上次那個樹林。她明白了,她現(xiàn)在又變成了那個云溫仙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云溫仙子究竟是誰,為什么頻頻闖入她的夢境,可是在這場夢境里一切都很真實,就像是她曾經(jīng)親身經(jīng)歷過一般。
“小妹妹,你要去哪兒啊?哥哥們帶你一起走唄?!钡人剡^神來,只見面前已經(jīng)站在幾個砍柴的樵夫,露出荒淫的笑容,似要圖謀不軌。
她剛想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無法操控這具身體!“讓開。”清月開了口,但這并不是清月想要說的話,看來,目前的這具身體,是這位云溫仙子的。她難道是占據(jù)了別人的身體,侵入了別人的夢境?
面前的幾個樵夫繼續(xù)笑著,拿著砍柴的斧頭一步一步地逼近她。眼里盡是淫蕩與猥瑣。
“三……二……一……就現(xiàn)……嗯?”突然,從遠處投來一顆石子,剛巧打中了一個樵夫的眼睛。那樵夫惱羞成怒,用手捂住眼睛就朝著石子投來的方向大吼:“誰啊,誰干的!有種出來咱們一決死戰(zhàn)!”
“在這兒呢?!遍苑蜣D(zhuǎn)過頭,卻依舊沒有看見人。
“我在這兒?!遍苑蛟僖淮无D(zhuǎn)頭,只見那人就站在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你……你過來啊!我們決一死戰(zhàn)!”
那人擺擺手,“我就在這兒啊?!?p> 樵夫趕緊握緊了斧頭,朝兩邊看。天哪!怎么都倒下了!只見跟他一起的那些人,一個個東倒西歪,倒在地上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
他嚇得魂飛魄散,慢慢地偏過頭來,只見那人在神態(tài)自若地轉(zhuǎn)動著手腕。他嚇得腿都發(fā)了軟,直直地朝著地面上跪去。
“還不快滾?”
那樵夫愣了一下,瞬間緩過神來夾著尾巴連滾帶爬地跑走了。
“哈哈哈哈……”那人看著他狼狽逃走的背影,不禁笑出了聲。這時才轉(zhuǎn)過來看著云溫,剛剛那樵夫離云溫也不過一根手臂的距離,可這少年又從天而降將其他人解決之后,站在了那樵夫的面前。這一轉(zhuǎn)頭,他與云溫就不過一個拳頭的距離了。
“我救了你,你如何報答我呀?”他低下頭湊近云溫,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我可以自己解決。”云溫面不改色地將他推開,繼續(xù)朝著前面走去。
“嘿,你這姑娘長得挺漂亮,怎么不懂得‘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
云溫停下了腳步,將臉輕輕偏向他?!澳悄阆胍裁??”
那少年也吃驚地愣了一下,隨即將雙手舉過頭頂,枕在頭下,揶揄一笑。“以身相許咯?!?p> 云溫狠狠地偏過頭去,耳根卻發(fā)了紅,疾步朝著前方走?!暗峭阶?!”
那少年依舊在后面笑著,他將手放下,放在嘴邊做喇叭狀。“欸!我叫荒寒!說定了哦,如果我在此處見了你三次面,那就說明我們很有緣分,到時候,你可要以身相許了哦!”
少年望著前方越行越遠,卻始終沒有轉(zhuǎn)頭的云溫,高興得眉眼都帶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