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十一點,本世紀最大的流星雨陣將經(jīng)過本市上空,相關(guān)部門提醒廣大群眾……”正在車里抽悶煙的陳武關(guān)掉了收音機。放上一曲《燃燒我的卡路里》。然后放倒座位,安靜的享受著難得的閑暇時光。
今天是自己28歲的生日,同一群生意伙伴推杯換盞之余,借著打電話的功夫,躲在車里來休息一下。估計今晚又是個不醉不歸的日子。人在廣東已經(jīng)漂泊的十年,在這個又愛又恨的城市里不知不覺的拼搏了十年,期間做過餐飲,開過淘寶,開過服裝廠,投資過互聯(lián)網(wǎng)金融,賺錢的有,虧損的也有。這十年除了錢沒剩下,豐富的社會經(jīng)驗和敏銳的商業(yè)嗅覺是自己僅有的財富。之前的起起落落造就了現(xiàn)在處事不驚的沉穩(wěn)。
“28歲,活出人別人40歲的老成!”陳武掐滅香煙,自言自語道。
“嗡”“嗡”此時手機振動起來。
“喂,小強啊。我在外面抽個根煙,馬上就進來?!?p> “武哥,快點進來啊。媽媽李叫了好多新來的小妹啊,快來快來,你先挑。。?!边@是陳武現(xiàn)在事業(yè)上的搭檔,服裝外貿(mào)公司負責業(yè)務(wù)板塊的湯強。也是陳武最好的朋友之一。十年榮辱與共的鐵桿。話說男人四大鐵,他們除了一起扛過槍,其他的都做到了。
單身的寂寞,酒精的催發(fā),荷爾蒙的發(fā)酵,自然做為一個商場老油條的陳武,不會放棄這場獵艷的狂歡。打起座位,稍微擺弄了一下發(fā)型。剛下車的陳武掏出了香煙,剛準備點上,突然天空中個亮點朝自己這邊飛來。
“砰砰砰砰”一陣劇烈的撞擊聲后就響起了汽車的警報聲,此時陳武已經(jīng)倒在了血珀之中。
“救命……媽媽……救我…嗚嗚…”低聲的呻吟聲被尖銳的警報聲所覆蓋。陳武艱難的抬頭看了眼自己的胸口。右邊胸腔被擊穿了,全身的血肉模糊。他下意識的摸到手機求救,不過,顫抖的手怎么也拿不起重如千鈞的手機。在掙扎中,劇烈的咳嗽夾帶著大量的鮮紅色泡沫從嘴中淌出。陳武放棄了掙扎,腦海中飛速的回憶著這一生。最終那雙不甘的瞳孔開始漸漸的擴散。。。。。
陳武,一個28歲的有為青年,成了這場流星雨中唯一的一位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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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您醒了!太好了!老爺,老爺,菩薩保佑啊,少爺醒了啊??!”陳武費力的睜開眼睛,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個人影往門外撒腿狂奔。而后看到一個復(fù)古的房間,滿屋子的紅木家具,甚是豪華。就連自己身上蓋的被子都好像是絲綢的。很舒服,很貼膚。
“這是哪家醫(yī)院啊,這么復(fù)古?中醫(yī)院?盡是些花里胡哨的。。?!标愇湫闹屑{悶,可四下無人,也沒法確認?!半y道是到了陰曹地府?這些都是上面的人燒過來的?”一個想法出現(xiàn)后就停不下來了。正在胡思亂想時,聽到了門外匆忙且混亂的一群腳步聲。
“兒阿,你總算醒了啊?。∩n天保佑啊,滿天神佛保佑啊?。∥业膬喊。 币魂嚋喓竦目迒苈晱倪h處傳來。不久,一個中年男子出現(xiàn)在了陳武的床頭。
“爹。。。。孩兒。。?!钡鹊?,為什么會叫爹?這個中年男子是我爹?我是誰,我在哪?突然一股劇烈的疼痛又襲來了,陳武眼前一黑,便再次暈死了過去。
“我叫陳武,這個身體今年16歲。是山東登州衛(wèi)指揮同知陳浩的第五子。十幾日前為了鍍金刷資歷隨軍去剿白蓮教,被亂矢射中右胸,墜馬傷到了頭部,一直臥床修養(yǎng)。我現(xiàn)在在明朝,天啟五年……”這些斷斷續(xù)續(xù)的記憶碎片,隨著陳武身體的回復(fù)慢慢的變得清晰了。
半個月后,在這個時代最先進的醫(yī)療條件和最精心的護理下,陳武右胸前的貫穿傷總于結(jié)痂了。這意味著命保住了。只是間歇性的頭痛還時不時的發(fā)作。
在這臥床的半個月中,陳武總算是接受了自己這個穿越的現(xiàn)實。好歹還活著,好歹還在一個中產(chǎn)的地主家,好歹家世不錯,怎么滴也是個富二代兼官二代。其實這個說法不準確,應(yīng)該是富N代和官十六代了。先祖從文皇帝靖難之后就一直世襲這個衛(wèi)指揮使同知的官職。真正的萬年二把手啊!世世代代二百多年的經(jīng)營,已經(jīng)是當?shù)氐拇蟮牡刂髁?。每每想到這里,就對那心中暗罵了一萬遍的賊老天少了一份恨意。既來之,則安之吧!
“小強,去開下門窗,透透氣。我下床走動走動?!?p> “是,少爺。不過大夫交代了,您還是得多多靜養(yǎng),少活動,否則傷口崩裂就麻煩了!”小廝一邊重復(fù)著無數(shù)遍的臺詞,一邊麻溜的打開臥室的幾扇窗戶。倒了一杯溫水后,便碎步到床頭扶起陳武。
陳武坐在床邊緩了緩,認真的打量了下眼前這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年郎。他叫陳強,是陳家的家生子。他爹是我爹的家丁頭領(lǐng)。他大父也是我大父的家丁頭領(lǐng)。就這樣順推十幾代人,應(yīng)該一直是這層關(guān)系。在陳武的記憶中,陳強是從小陪自己長大的,情同手足啊。不過在這個尊卑有序的時代,陳強從小就被教育要擺正自己的位置。所以不管陳武怎么的隨便,陳強依然恪守自己是下人這一條紅線,絲毫不敢僭越。
“小強,大夫說我什么時候可以出門走動?”
“少爺,大夫說最少要臥床靜養(yǎng)一個月,方可出門走動。諾是要右臂用力,則最少修養(yǎng)三五個月。諾是要騎馬,開弓怎么的也要一年以后。否則容易落下病根,年輕時不打緊,諾是以后上了年紀,刮風下雨就會疼痛,麻木?!标悘姺鲋愇淦饋硪贿呑邉樱贿吶缤粋€小媳婦一樣的碎碎念。
陳武看著這個四肢發(fā)達,身材魁梧的壯小伙如同大媽一樣的絮叨,一陣強烈的違和感涌上心頭。想快步走到窗前透透氣。
虛弱的腳步邁不太開,挪動的頻率也不算快。五月上午的太陽曬起來不如后世那般暖和。也許是北方的緣故,也許是所謂的小冰河期的緣故。但終究是這沫陽光,給了這個世界所有的生機。
“明末,第十次創(chuàng)業(yè),我要玩票大的!”陳武低聲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