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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堪堪二字

六.可怕的從不是出賣靈魂

不知堪堪二字 北魚香菜 2316 2019-09-04 07:26:40

  4.

  相傳這灼光世子本是養(yǎng)在生母身邊,自古帝王家宮深情淺,三位兄弟兒時感情還算順風(fēng)順水,三人在一處學(xué)習(xí)一處玩耍,雖說這灼炎世子是庶出,卻也算是能文能武,夜里挑燈讀書刻苦的也是這位世子了。

  可王上最為喜愛的,卻依舊是灼光世子。不想天有不公,咱們這位灼光還是世子時,生母淑儀皇后撒手人寰,王上沒了與之從小青梅竹馬的王后,思妻深至骨髓,每每見到尚小的灼光世子,就更加想起這位發(fā)妻來。終日痛哭哭壞了身體。

  所以朝堂之上也就有人上奏,將灼光世子至于軍營,作保家衛(wèi)國之才。王上見灼光世子尚年幼,如若放入軍營身為人父于心不忍,幾次回絕,卻不想事情越鬧越大,朝中傳至坊間,坊間傳至尋常百姓家。說是灼光世子手握天下之時也是這整個王朝滅亡之時!

  流言四起,雖不為先陛下信服,卻也是為了平復(fù)民心,不得不將灼光世子至入軍隊之中。但是也廢了灼月世子的太子之位轉(zhuǎn)于灼光太子。卻不想又有人說是灼光搶了灼月的太子之位,自此褒貶不一。

  常年的軍隊生活,磨光了一個孩子所有的玩心,哪怕是多么紈绔之人至入軍營都將被磨礪成為保家衛(wèi)國的好人!

  灼光太子也不例外,常年在軍隊里舞刀弄槍,飽經(jīng)風(fēng)霜。長大成人后便做了保家衛(wèi)國征戰(zhàn)沙場的將軍。

  王城百姓皆知,灼光太子戰(zhàn)無不勝,馳騁沙場的豐功偉績可以說是讓百姓忘記了他還是個太子!

  ……

  說書先生此時講得唾沫橫飛,偶爾傳來堂下幾句鼓掌叫好的聲音。同一時間同一地點,不同的閣樓之上……

  灼光被女子帶到閣樓里,穿過重重疊疊的各色包廂,最終被帶到最角落卻最靜雅的一處,女子將人帶到,什么都不說只含笑關(guān)上門離開了。灼光一人留在這隔間,繞過巨大的梅竹蘭菊四君子花梨木屏風(fēng),轉(zhuǎn)至屏風(fēng)后的小隔間里。

  隔間里茶香悠然,桌上放著小小的爐子,爐上架一荷紋純銀煮茶壺,壺內(nèi)烹著茶,沸水熱氣彌漫了令整個屋子都熱了起來。

  男人身著黑色長斗篷站在包廂的窗前,他側(cè)臉掩在斗篷之下,似乎在看窗外街市上人來人往的的景色。男人手中握著黃銅制的夔紋湯婆子,這人將身體完全隱在斗篷之下。

  聽見有人過來,那人轉(zhuǎn)了頭,長相清郁,眉間卻多了些清揚:“幾日不見,高高在上的灼光王弟倒是圓滑了許多,倒是……更像個人了?!?p>  他掀開斗篷,隨意轉(zhuǎn)手輕巧地將斗篷整理工整,輕拍塵土,將疊好的斗篷擱置小爐前的椅子上。斗篷下身著的是一套

  素白蟒紋三重衣,每一重都是素白的顏色。腰間掛著饕餮紋金鑲玉佩加之系一玄色冰絲流蘇,發(fā)間簡單束了發(fā)卻未佩戴發(fā)冠。照灼光看,這全身上下,也就那金鑲玉佩最值錢最貴重,貴重到可以憑此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

  灼光聽男人如此說,不急又不惱,反而調(diào)笑道:“怎么?吃齋念佛了?穿這么素!”

  他一邊說著一邊拉起椅子坐下來擺弄著茶壺。

  “守孝?!?p>  灼光眉頭微皺,心頭仿佛一根倒刺突得刺一下。他微微嘆口氣,繼而又換上調(diào)笑的語氣回了那人:“守孝好,像我這號的,孝都守不起了。”

  灼光在軍營里戎馬十幾年,每日活在兵荒馬亂,茹毛飲血的日子里,倒不像其他兩位世子養(yǎng)在風(fēng)吹不到雨淋不到的宮里。如今世道變了,冊封太子那日,灼光十歲,眼前這男人當時也不過十三歲。從冊封日算起到如今,百姓們都道:王上育有二子,灼炎跋扈成性,殘忍無道;灼光驍勇善戰(zhàn),一人之力可敵百人……還有一位世子不作數(shù),王上廢掉的太子,廢人一個。如若不廢柴,又怎會被王廢掉!

  眼前之人正是那廢人,灼光的親哥哥,前太子,如今富可敵國的鳴月樓的主人——灼月世子。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

  “王太醫(yī)陪葬前將玉佩冒死送了出來?!弊圃聫纳磉呉巫由隙松蟻韨€木盤,盤中有塊玉佩,一把佩劍還有些衣物。那玉正是當日夜里王上托王太醫(yī)保管之物。

  “我只想拿回我的佩劍,這玉便送你了!”灼光伸手拿起劍,抽出劍鞘,劍刃寒光閃閃映著灼光刀削一般的臉龐。他只顧著拿回自己心愛的佩劍,卻將傳國玉佩猶如白菜般轉(zhuǎn)贈他人。

  “灼光!”灼月厲聲道。

  “哥!”灼光收了劍,遠望窗外的街景。他頭一次真真切切地喊灼月一聲哥哥,帝王之家沒有任何情義所言,一切為了權(quán)力而活?!拔矣龅絺€姑娘,她救了我的命,她說我是她師父……”他也并不知道為何突然要提那個傻姑娘。

  “阿嚏!”此時茶樓聽說書的我不知怎么打了個噴嚏……

  “姐姐怎么啦?”雪煙熱心腸地關(guān)心道。

  “不知道,許是秋日到了,天氣轉(zhuǎn)涼了?!?p>  ……

  灼光微微嘆了口氣,望著樓下路過的一家四口,父親拉著哥哥的手,母親抱著弟弟,一家人眼里心里的人就在眼前。

  猶記得十歲那年,父王抱著他:“灼光是弟弟,可太子之位永遠是屬于哥哥的,我們灼光這么懂事,一定會替哥哥守護好這個太子之位的,對不對?”十歲的年紀,其實也似懂非懂,但是如今細細想來,這十幾年的日子里他與灼炎為了這破太子爭來爭去……可是父王早在十歲那年就已經(jīng)做好了決定!

  “我遇見那姑娘,她總能讓我想起來,我其實殺再多的人,擁有多大的權(quán)力,也不過肉胎凡體罷了……哥,你性格軟弱,太子之位過早給你只會惹來殺身之禍,倒不如做弟弟的給你一道擋了去……這就是父王的意思!”

  見灼月立著,灼光將他按在椅子上坐好,自己給自己斟了杯茶冷了冷一飲而盡。

  “狡辯!你就是愛狡辯!如今那王位都拱手讓給別人?”灼月越看這自家兄弟越氣得不知該說什么。

  “這么多年我過得日子有哪一天是知冷知暖的?”灼光盯著手里的清茶,溫在掌心里正好。一句話卻噎得灼月說不出話來?!拔蚁胱龌卣嬲媲星械娜耍皇菤⑷巳缏?,也不是高高在上的那種?!?p>  我想做回真真切切的人。鮮衣怒馬,仗劍天涯那種;能聞到杜鵑花的香氣,體會人心是暖的,眼淚是苦的那種。而并非征戰(zhàn)沙場,也并非殺人如麻,更不是做什么王。以前我花開就看花,下雪就觀雪,卻不知道這人的生命還可以這樣那樣去活。如今有這樣的機會,我反倒覺得這是對于我的救贖和解脫。

  女魃說的對:“可怕的從來不是出賣靈魂,而是出賣靈魂后卻沒賣個好價錢!”

  人生啊……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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