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戈聞言大驚,自己在藏書閣中曾經(jīng)看到過。
曾幾何時,道教祖庭龍虎山天師府何等威風(fēng),集符箓派和丹鼎派大成,力壓佛門一道。就算是一百年前的儒家,背靠皇室,都沒有如此威望。
只可惜好景不長。不過數(shù)十年光景,就因為符箓派和丹鼎派內(nèi)斗,元氣大傷,至此日漸衰敗,甚至分裂為眾多小教小門,與往昔輝煌簡直云泥之別。
如今江湖尚有些名頭的只剩下煉丹求仙的丹鼎一派了。這白發(fā)老者說自己是當(dāng)年天師府的人,一手符箓又使得出神入化,當(dāng)是符箓派中人,遇到甚是難得,若能招攬到御劍閣,豈不是極好。
陳戈如此想著,便說到:“不瞞老天師,晚輩是御劍閣少閣主。前輩于我有救命之恩,使符的本領(lǐng)又如此通玄,如若您愿意,不妨來我御劍閣做個客卿長老。我保證,絕不虧待了前輩,還有這位小兄弟。而且前輩也可以借御劍閣之力,發(fā)揚光大符箓派,我和御劍閣上下定然支持?!?p> “哈哈哈哈,少閣主客氣了,其實老夫正想給我這小徒弟謀個正經(jīng)去處,省得他整天在街上乞食。說起來他也是苦命人,自小便是吃百家飯長大的。雖然我收了他做徒弟,但說來慚愧,我也要偶爾給人做做齋醮法事才能謀得溫飽,那些個丹鼎派的小門庭老夫不樂意去,既然少閣主不嫌棄我?guī)熗蕉?,那今日便恭敬不如從命?!?p> “如此甚好,敢問小兄弟名諱?”陳戈看向那小乞丐,問到。
“我叫王小明,王小明的小,王小明的明?!?p> “哈哈,好,我記下了。”陳戈說到。
這邊相談甚歡,另一邊傳來了陣陣馬蹄聲。是玄天宮的人。因為玄天宮與天機樓相距不過一條秦臺古道,是能最快趕來處理天機樓爛攤子的門派,所以方才陳戈便讓黃依然傳信玄天宮。
“讓黃仁宇過來真的沒問題嗎,他和吳晴可是……”黃依然有些擔(dān)憂。
“放心吧,依黃仁宇那廝的陰狠性子,不論吳晴要殺我們是否他背后指使,但眾目睽睽之下,他絕對不敢對你這個武林盟主的千金有什么動作。加上玄天宮又離得如此近,讓他過來是最好的選擇?!?p> 黃仁宇一行人策馬來到陳戈等人跟前,黃仁宇下馬,擺出一幅心急如焚的樣子,關(guān)切地問到:“依然,你沒事吧,我一接到傳信立馬就帶人趕來,萬一你出了什么差池,我可沒法跟叔父交待啊?!?p> “我好得很,不過你那個姘頭,吳晴好像不太好。”黃依然一臉不屑得指了指地上面目全非的吳晴。
黃仁宇聞言走到吳晴身旁蹲下,面無表情地看著躺在地上的吳晴。
“唔,唔……”吳晴好像知道身旁蹲著的男人是誰,努力地想說些什么,可是她如今一個字也說不了了。
吳晴抬手摸了摸黃仁宇,卻被黃狠狠打開,砸在地上。
“行了,上路吧?!秉S仁宇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抽出匕首,徹底了結(jié)了吳晴。
這一幕看得陳戈等人心里皆是五味雜陳,不過世間多的是癡情人和負心人,愿打愿挨,不講道理。
黃仁宇了結(jié)吳晴以后,也不再同陳戈幾人多說,帶上人馬徑直去往天機樓了。
“趙前輩,方才您說到此次宛州城之危的背后是來自苗疆的萬蠱門,關(guān)于這萬蠱門,不知前輩還了解些什么?”黃大小姐對這萬蠱門很是感興趣。
沒等趙老天師應(yīng)答,王小明搶先說道:“我知道,這萬蠱門乃是苗疆勢力極大的門派,門主是人稱蠱王之王的洪全。門中各種千奇百怪的毒蠱數(shù)不勝數(shù),像那吳晴用在自己身上的五毒怨靈蠱便是其中很陰邪的一種。不過萬蠱門的勢力也就僅限于苗疆地區(qū),和咱們中原基本沒有瓜葛。”
“的確如此,此次天機樓吳晴與萬蠱門扯上關(guān)系,個中緣由只怕是還需要一番調(diào)查。不過如今吳晴已然失敗,她背后的萬蠱門中人只怕早已遠遁,要想調(diào)查恐怕得去趟苗疆。”趙凌微補充道。
“苗疆是必然要去的,不過不是現(xiàn)在,以我如今的實力,深入苗疆只怕是九死一生,待得武功精進,再去報今日之仇不遲。”陳戈說著,看向苗疆方向的遠方,心中已然有了算計。
“趙前輩,小明兄弟,我此次下山是為游歷,還想多走走看看,就不親自送二位去御劍閣了。稍后我會修書一封,二位帶上,到御劍閣交于閣中弟子,我爹自會親自為兩位接風(fēng)。”陳戈回過神來,對師徒二人說道。
“不妨事,我們師徒二人自行前去便可,勞煩少閣主了?!?p> 告別王小明和趙凌微師徒二人后,陳戈同黃依然在宛州城逗留了幾日。
宛州這座遠近馳名的商業(yè)大都會并沒有被五毒怨靈蠱的襲擊打亂節(jié)奏,從清洗街道到開市也就用了半天時間,好像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繼續(xù)著往日的繁華。
黃大小姐在這商都里可是過足了逛街購物的癮,在陳戈的叫苦連天中才戀戀不舍地決定出發(fā)。
二人又背上了行李。嗯,陳戈又背上了兩人的行李,準備離開宛州城。
下一站,灞州。
與宛州城的富庶繁華截然相反,陳戈此行要去的灞州乃是世外之地,雪山草原相接。
在過去的王權(quán)時代中,那里曾多次承受了多國諸侯混戰(zhàn)的戰(zhàn)火,原住民顛沛流離,輾轉(zhuǎn)都去了相對安定的地方生活。
而灞州從那以后只剩下極少數(shù)人,生活方式也逐漸返璞歸真,以游牧的方式生活,放牧,打獵,通過以物易物來滿足一些日常需求。
陳戈想去灞州是想散散心,這一路走來,經(jīng)歷了不少事情。二長老的離開,秦臺古道的悍匪,天機樓殺局,讓陳戈始終繃著自己,不敢放松。
到得這會兒終于有些喘不過氣來了,想要暫時遠離武林的紛爭,所以陳黃二人組達成協(xié)議,向著灞州出發(fā)了。
由宛州到灞州需要乘船渡過飛鴻海峽,因為造船技術(shù)的不斷革新和商業(yè)貿(mào)易的繁榮,時下客船正向著船體越來越大,越來越奢華的方向發(fā)展。陳戈和黃依然在宛州最大的渡口挑了一艘兩層的客船,要了一間客船二樓有兩套鋪蓋的客房。
陳黃二人正待上樓,卻聽得身后一陣騷動,回頭看去,登船的人群中有三人扭打在一起,其中兩人是一伙的,合力毆打另一人,一旁一個衣著配飾浮夸,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叫罵著:“瞎了你的狗眼,敢踩老子的鞋,打死你個龜孫!”
“住手!”黃依然黃女俠一個蜻蜓點水,在空中劃出一個曼妙的弧線,一石二鳥,將那兩名惡仆踢了個狗啃泥。
陳戈搖搖頭,露出一個不知是寵溺還是無奈的微笑,隨后獨自先行上樓。
黃依然一把抓住那中年男子的衣領(lǐng),怒氣沖沖地質(zhì)問道:“人家不過是無意踩了你的鞋子,你卻讓人下狠手報復(fù),也未免太欺負人了吧!”
那中年男子使勁想從黃依然手上掙脫出來,然而卻是徒勞,像只被扼住喉嚨的雞,奮力努著脖子大叫,著實滑稽。
才發(fā)覺自己碰了硬點子的中年男子這才服軟,放棄了無謂的抵抗,轉(zhuǎn)而諂媚地說道:“嘿嘿嘿,這位女俠,有話好好說,我也只是想教訓(xùn)教訓(xùn)他,既然您發(fā)話了,那就算了,您看成嗎?”
“這還差不多,滾!”黃依然這才松開那中年男子的衣領(lǐng),滿意地上了樓。
此時此刻的御劍閣內(nèi),閣主陳山河夫婦正親自招待遠道而來的趙凌微師徒二人,陳戈已在信中說明了趙天師的身份和能力以及自己許下的承諾,御劍閣上下自然是要表現(xiàn)出十足的誠意。
吃過了接風(fēng)宴,陳山河帶著師徒二人熟悉閣中環(huán)境,三人途徑演武臺看到御劍閣眾弟子以氣馭劍時,王小明突然駐足,凝神觀看,半晌,王小明對師傅趙凌微和閣主陳山河說道:“我想,符與劍,是不是可以相融?”
趙凌微若有所思地瞇了瞇眼睛,“你是說,以符御劍?”
“不僅如此,還可以御劍作符,符劍合一!”王小明被自己突如其來的靈感刺激得很是亢奮。
“哈哈哈,好一個符劍合一,我看可以!咱們現(xiàn)在就可以嘗試,如果此事能成,相信無論對劍道或是符道,都將是大有裨益。”陳山河也興奮起來。
三人都是醉心于所學(xué)的人,沒有再多廢話,忙著投入到了符劍相融的嘗試之中。陳山河從師徒二人那學(xué)習(xí)一些符箓的畫法,然后御劍畫符,師徒二人以可馭物的符箓嘗試御劍。
此時遠在飛鴻海峽的陳戈并不知道,自己一次招攬,竟會為往后劍符兩道帶來天翻地覆的變化。
陳戈在客房內(nèi)吐納練氣,黃依然吩咐船上的廚子把會做的糕點全做了一遍。用小半天的時間得出了都不如宛州城里做得好吃的結(jié)論,這會兒像個霜打的茄子,悻悻然地坐在床上發(fā)呆。
陳戈如今修煉,已經(jīng)不是剛習(xí)得饕餮訣時那般,仍主修劍氣,養(yǎng)劍意,而是會不自覺地多照顧丹田旁那方小氣穴了。
畢竟多次歷險,是靠了這饕餮內(nèi)力最后才化險為夷。不過吐納之法只能將自己身體經(jīng)脈各處殘留的些許真氣收入氣穴,并不能使得氣穴盈滿,更遑論破境。
看來要更進一步還是得再吸人內(nèi)力。不過總不可能走到哪兒都碰上窮兇極惡,死有余辜的惡人,唉,想練功還得看緣分啊。
斜陽西沉,夜幕降臨,月光灑在海面上,映出粼粼波光。
陳黃二人吃過了廚房準備的飯菜,正準備去甲板吹吹海風(fēng)賞賞夜景,突然感覺一陣頭暈?zāi)垦?,轉(zhuǎn)而兩人就昏倒在地上。
牧羊的猩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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