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桑抬起來頭看著墻上的鐘表,就看見鐘表里的分針和時針都已經(jīng)轉(zhuǎn)到了10的位置。
即便這樣他也絲毫沒有著急得要,立馬就去更衣室脫掉衣裳跑到澡堂然后再回到更衣室追趕所剩不多的時間。
就是擱這里繼續(xù)消遣偷懶,好像不偷懶歇一會就似吃了虧一樣。
直到抽完那只煙他才起身,站了起來又活動了活動身子骨,才被胖子拉扯著一起走了,到了二樓更衣室。
把身上的衣裳放到衣柜里,拿了毛巾、鑰匙、洗發(fā)水、洗潔精、牙刷杯。
踏拉個拖鞋一搖一晃下了二樓僅能單人行走鋼管焊的鐵架欄桿樓梯。
經(jīng)過烘干房右拐又順著一樓十幾二十階的水泥臺階,到了地下一層的大澡堂,里面有兩個空曠敞亮澡堂,一個是剛進(jìn)門口這個,還有一個往里走挨著鍋爐房。
澡堂的中間都有兩個泡澡的水池,每個池子最多得時候可以擠下三十多個人,四周全是一排一排淋浴水頭。
齊桑走進(jìn)來時看著澡堂的人不少,就去了挨著鍋爐房的第二個澡堂,走到了墻角的一個淋浴下,拿著洗潔精倒在毛巾上就開始搓洗了。
很奇怪一般洗衣服碗筷才用洗潔精,齊桑從來沒想到下井工作也會和洗潔精打上交道,煤里也有油,那油還會浸透皮膚只要一直下井工作自然也就用得著洗潔精了。
手上和臉上還有手腕脖子這些,是最先也是最容易接觸到煤炭和煤塵的。
說是洗澡大多時候就是在洗手和臉,尤其是臉上特別難洗,所以大部的時間都耽擱在臉上面了。
有時候洗完了也不清楚臉上那些地方還沒洗干凈,所以經(jīng)常會看見走出來的人到澡堂門口的鏡子上看一看的習(xí)慣,都是掃一眼覺得差不多,接著便會離開,很少會有人停下來消停的站在鏡子面前,細(xì)細(xì)打量一番再研究研究,不去顧慮時間。
這時齊桑已經(jīng)洗完出來了,經(jīng)過門口時他也開始習(xí)慣性扭頭掃了一眼那目測一米五的鏡子,很是奇怪那一米五高的鏡子是怎么樣容納下他那一米八的身子。
就在這么想象一會功夫當(dāng)中人已經(jīng)走出了鏡子,鏡中自己成了一副畫面在腦海閃過浮現(xiàn)眼前。
這時他又退了回來,轉(zhuǎn)身停下盯著鏡子仔細(xì)看了看,隨即就拿著毛巾在眼睫毛那里開始擦拭,原來眼睫毛那有一道煤塵畫出的眼線,看著特別明顯反復(fù)擦了幾次,見也沒有什么用就果斷放棄了。
若是在這時候有人問道從井下工作一天后上來洗澡,哪里最難洗,他一定會說:“眼睫毛下的那一道眼線?!?p> 那一道眼線特別醒目,離的老遠(yuǎn)就能看見眼圈旁邊的那抹黑色,就好似濃妝艷抹的女人涂畫了重口味的黑色眼線。
換好了衣服后他就和胖子走出隊部大樓,路上他衣服兜里取出來手機(jī),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十一點多了,接著就留意到還有一條花小雨發(fā)過來的短信,寫著:你井下擺得那個造型真傻!哈哈。
齊桑立即回了一條短信:是嗎。
接著就和胖子走進(jìn)了二樓餐廳,找了一家準(zhǔn)備開始買午飯的小飯館,小飯館不大一共兩間,一間廚房一間擺著四張桌子,給飯店老板說了一聲點了兩碗炒面。
就找了一張墻角挨窗戶的四方折疊桌坐下,胖子看炒面一時半會也出不來,剛坐下就又起身去找老板要了一道涼菜,一盤花生米,一小碟咸菜,辣椒蒜頭,半斤瓶裝的太原高粱白。
不一會胖子就回來了,齊桑見胖子笑嘻嘻的,兩手不閑端著花生米涼菜,手腕上還捧著一小碟咸菜,還不太不敢大步走著,別別扭扭胳肢窩里好像還夾著什么,看胳肢窩外面露著一截是個玻璃瓶蓋,等胖子走近了他才看清楚是一小瓶白酒。
胖子到了桌子旁邊,齊桑趕緊起身接過花生米涼菜,放在桌子上,之后又取下了胖子手腕上咸菜。
胖子這才坐了下接著把酒也放在桌子上,嘴里說道:“快吃啊?!?p> 說著又從褲兜取出了辣椒蒜頭。
齊??粗肿訑R桌子上的酒,疑惑問道:“你要喝酒,能喝嗎,不怕下午倒白班下井檢查?!?p> “管它呢,喝了再說?!迸肿雍敛辉诤醯恼f道。
接著問道齊桑:“你不喝嗎?喝口吧,你看你眼睛里都處都是紅血絲。”
“那我就少喝口。”
說完齊桑就看了一眼胖子,看胖子眼睛里也滿是紅血絲便說道:“你眼里也是一片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