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條件所限，關于這點我們也理解，還請馮校長盡可能的幫忙找一找當時的資料?！闭f到這，江皓宇看了旁邊的俞童一眼，又接著說，“馮校長，據(jù)說您在一中任職已經十幾年了，不知道您對一中以前一個叫曲哲的學生還有沒有印象，他以前……”
“曲哲？”沒等江皓宇說完，馮校長就突然出聲打斷了他。
“是‘彎曲’的‘曲’，‘哲學’的‘哲’嗎？”馮校長的聲音有些激動，音量也不自覺地提高了些。
江皓宇忍不住又跟俞童對視了一眼，看馮校長的樣子他明顯對“曲哲”這個名字印象很深刻，當然也有可能是同名同姓的兩個人。
“是這兩個字，他是2006年從一中畢業(yè)的，高考后被北江市醫(yī)學院錄取?！?p> “對對對，我記得很清楚，那年他高考沒考好，因為家里出事，影響了他考試發(fā)揮，要不以他高考前的幾次聯(lián)考的成績，考華大都是很有希望的，可惜了……”雖然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但馮校長依然唏噓不已。
江皓宇接著問到：“馮校長，曲哲因為家里出事影響高考的事您了解多少？”
“我知道的時候高考都已經結束了，是從跟曲哲同一個考場的學生那里聽說的，上午第一場考試曲哲遲到了二十幾分鐘，按照考場紀律，一開始監(jiān)考的老師沒讓他進考場，幸好那天上午是派出所的人開車送他過去的，最后經過民警同志的解釋他才順利地進了考場。事后他的班主任去了解情況才知道，就在考試前一天晚上他母親意外落水了，人一直沒找到……唉！誰能想到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孩子高考的前一天……唉！”
雖然已經過去了這么多年，但馮校長的話語里依然帶著濃濃的遺憾和感慨。
“出事后您見過曲哲嗎”這句是俞童問的，她覺得既然馮校長對曲哲當年高考的事這么感慨，那他有可能在那段時間見過曲哲。
果然，聽到俞童這么問，馮校長當即回應說：“高考成績出來后同學們返校填報志愿的時候我見過他一次，那孩子當時看上去憔悴了很多，人也變得沉默寡言……他原來是很陽光開朗的，學習又好，經常聽各科老師夸他?！闭f到這馮校長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其實在剛聽說他家出事后，學校派了老師去他家里看望，我當時因為有別的事不能去，我記得是他的班主任錢老師和英語老師王老師一起去的，后來聽錢老師說了他家的情況，我當場差點落淚，沒想到那孩子過得那么苦！”
“錢老師和王老師現(xiàn)在還在學校里嗎？我們能不能見見兩位老師？”
“錢老師在幾年前就退休了，不過王老師還在學校，她現(xiàn)在是高三兩個班的英語老師?！闭f著馮校長看了一眼時間，“王老師現(xiàn)在正上課，還有二十分鐘下課?！?p> 大約半個小時后，他們見到了曲哲當年的英語老師王敏。王敏是一個長相很漂亮，而且很有氣質的一個女人，黑色的長發(fā)在腦后簡單扎了有個馬尾，細白的臉盤，柳葉眉，身材苗條，除了眼尾的細紋，完全看不出是一個已經年過四十的女人。在她來之前俞童看了她的檔案，知道她今年已經四十一歲，但實際看上去顯得很年輕。
王敏不僅長的漂亮，說話也柔聲細氣，聽到俞童問她還記不記得一個叫曲哲的學生，她先是愣住了，努力思索了好一會兒才猶豫著開口：“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不過具體是哪一屆的我不太記得了，應該是有這么一個學生，我記得他學習好像挺好的。”
“他參加高考是2006年6月份，就在高考前他家里出了一些事，馮校長說你當時去過他家里，能跟我們說說當時的情況嗎？”
既然馮校長都對當年的事記憶猶新，那曾經親自去過曲哲家里的王老師應該印象更深刻才對，但不料她皺眉思考了一會后，卻說：“……不好意思，我沒什么印象了，時間太久了?！闭f完，她還充滿歉意的笑了一下。
俞童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回答，但她也沒有就此表現(xiàn)出異樣，只是接著又問到：“那你還記得曲哲在校期間的一些情況嗎，比如他除了學習之外，和周圍人的人際關系怎么樣？有沒有跟他走得比較近的老師和同學？”
俞童最后一個問題的話音一落，王敏的身體有瞬間的僵硬，同時一縷復雜的目芒自她眼中一閃而過，但很快她就恢復了自然。
一直在觀察她的俞童自然沒有錯過她這個反常的表現(xiàn)，但俞童卻故意移開了視線，一副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她剛才的異常的樣子。
在一旁全程旁觀的江皓宇雖然不知道俞童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不過他默契地配合了俞童的“表演”，那一刻他選擇低下頭很認真的研究手中的記錄本。
雖然是轉移視線，但也就是片刻功夫，俞童又自然地把視線投向王敏：“時間確實有點久了，王老師能想起來什么的話盡管說?！?p> 王敏抬手捋了捋耳旁的碎發(fā)，眉心微皺，似乎是在努力回憶，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曲，曲哲是吧……我記得，他好像是西泉村的，那時候西泉村來鎮(zhèn)上讀高中的應該有好幾個人，大多數(shù)都是男生，但曲哲跟他們的關系好像都一般，倒是有幾個女生經常圍在他身邊，具體名字的話……我記得好像有一個叫趙靜靜……”
江皓宇當即把這個“趙靜靜”記了下來。
王敏的敘述不時的會中斷一下，偶爾她會停下來思索片刻再繼續(xù)，除了趙靜靜之外，她又提到了兩個女學生的名字，聽她的話意，這三個女生當年都是暗戀過曲哲的，課下經常圍在曲哲的身邊。
俞童和江皓宇一直沒有打斷她，直到她回憶完也說完了，俞童突然開口，卻問了一句似乎是完全不相干的問題：“方便問下王老師你結婚幾年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