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們的結(jié)局
“你在想什么?”
“我時常在想,哪怕只有一點,都拜托讓我代替你承受吧?!?p> 林窗……
林窗?
你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呢?
“描述一下你的癥狀?!?p> “晚上失眠,白天嗜睡。”
“還有呢?”
“長時間情緒不穩(wěn)定?!?p> “還有嗎?”
“我想到了死亡?!?p> “為什么?”
“沒什么,就是單純的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活著而已。”
謝塵回過神來,看到張君雅安靜的坐在他床邊的椅子上。
“君雅……”謝塵虛弱地坐了起來:“我們可不可以讓過去的事都徹底的過去了,別再折磨彼此了。林窗是肺癌晚期,即使她不結(jié)束自己……人生或許就是這樣呢?”
“你就是‘誠’,”張君雅呆呆的看著謝塵:“那你一定知道……”
那你一定知道,她的過去……
究竟是怎么過去的。
“蔣如初女士,您之前提到了《花》這本書深受另一本書的影響,是什么書呢?”新書發(fā)表會上,記者們爭先把話筒遞到蔣如初面前。
“啊……我想講一個故事?!笔Y如初收起了笑臉,看向了不遠處的張君雅,后者點了點頭。
“她的過去……”謝塵避開張君雅的目光,半響才開了口:“她的過去,不過是你們最不屑、最無奈的那種?!?p> “一個女孩子,在她最小最幼稚的時候,學(xué)會了所謂的“成熟”。她會在受欺負時選擇責(zé)怪自己不夠強大,每天編故事告訴父母自己交了很多朋友;會在生病時默默忍受,因為害怕別人因自己而爭吵;她回因為母親的一句‘寫的不錯’去開啟自己寫作的生涯;會因為朋友的一句‘好想吃草莓味的糖葫蘆’而坐三個小時的公交尋找……她活的像個舔狗,舔的是整個世界……如果你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一定想要狠狠的罵她,甚至是打她??伤谀阊劾铮偸俏乃嚨?、優(yōu)雅的,還有一點點的高冷和幽默,她在你的眼里,是泰戈爾、徐志摩,是紀(jì)伯倫、錢鐘書……她在你眼里,是微笑的且可愛的。”蔣如初看向觀眾席,嘈嘈雜雜。
你要怪她什么才好呢?
怪她是個騙子么?
可是,如果沒有欺騙……
“如果沒有欺騙,她又該怎么活下去呢?”謝塵看向張君雅:“我們自小相識,她七歲時的眼神,就如同她十七歲一樣,如果她還活著,大概三十七歲都不會變。沒有辦法,她看起來什么也不缺,卻在每次剛好需要某些東西的時候缺少了一切?!?p> “七歲的時候她需要的鼓勵,十歲時她需要的朋友,十五歲時需要的理解……剛好的錯過了;我知道,你們一定覺得她矯情又懦弱,但你如果知道她要在七歲時通過讀書去理解父親十天只能見她一次面是為了她更好的生活、她要在十幾歲的時候因為不善言辭而被孤立誤會長達八年之久、她要在知道自己抑郁癥纏身之時仍然說出‘都怪我不努力,成績才這么一落千丈’……那些怪怨她的人、奚落她的人、攻擊她的人,又要怎么想?”蔣如初停了下來,場內(nèi)安靜的只剩下呼吸。
她頓了頓才說:“這就是《往傷》的故事,我寫《花》是為了紀(jì)念《往傷》的作者‘凜’和‘誠’,‘凜’是我的朋友,她永遠留在了十五年前的秋天;而‘誠’,幾天前,他選擇在‘凜’離開的城市結(jié)束了自己的一生?!?p> “所以說啊,”謝塵朝著張君雅露出了一個微笑,眼神朦朦朧朧:“大姐,請放過自己吧,林窗已經(jīng)盡力了,我們這樣的人啊……”
總是筋疲力盡呢。
“你知道嗎,我做了一個夢,”活動結(jié)束后,張君雅和蔣如初一起喝著咖啡,張君雅笑了笑:“我夢到林窗了,她叫我放下?!?p> “畢竟這么多年了……”
“是啊,可是你知道嗎……”張君雅突然啜泣了起來:“我最后一次看到她,是在合唱比賽的舞臺上,她沖我笑了……”
蔣如初輕輕地拍著她,想到自己剛得知《往傷》作者時的驚訝,就在前一天,她看到謝塵挽著張君雅的手走入婚紗店……
本來,他們就要結(jié)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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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唯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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