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濼走過去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剛剛坐好,各種悄悄地議論聲便此起彼伏,許多話都清晰地傳進史濼的耳朵里。
“她就是宗主新收的弟子啊,我看也沒什么了不起的嘛。”
“就是啊,她憑什么不參加選拔就能進宗門,還成了宗主的弟子?”
“就是,真討厭?!?p> ......
許許多多的不含善意的視線時不時的投到史濼身上,這讓史濼感到害怕又無助。
師父說在北岳宗不會有人不喜歡她,不會有人欺負她,可是現(xiàn)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的。
他們都很不喜歡她,是因為她是宗主的弟子嗎?
史濼突然很想現(xiàn)在就看到云景,只要哥哥在,她就不會怕了。
就在史濼心底升起一股沖動,想就這樣奪門而出去找云景的時候,老人終于說話了。
“安靜,現(xiàn)在繼續(xù)上課?!?p> 此話一出,眾弟子果然安靜下來了,只是還是有人時不時的偷偷看史濼,不滿至極。
老人環(huán)顧了一圈,見眾人都安靜下來了,才點點頭,看向史濼。
“每一個新來的弟子,我都會問他們一個問題,這里在座的所有人我早在他們到來的第一天就已經(jīng)問過了,你來得遲,那今天,我就再問你一遍。”
史濼聽到老師有問題問她,連忙正襟危坐,靜待老師的問題。
老人伸手捋著胡子,慢吞吞的開口問道:“假如,你已經(jīng)有了一身不俗的修為,突然有人要殺你,你,該當如何?”
“什么人要殺我?為什么要殺我呢?”小濼這么可愛......
“這只是個假設(shè),你,且回答就是了?!?p> 史濼聞言當即不假思索的道:“若有人要殺我,我既有修為,自然要先殺了那人?!?p> 史濼這話一出,老人微頓,緊接著直視著史濼再問:“倘若是手無寸鐵的百姓要殺你,又當如何?”
史濼覺得這個問題根本就沒有再問的必要,答案不都是一樣的嗎?
“自然也要先殺了?!?p> 老人皺眉,神色間已經(jīng)有了些凌厲:“要殺你的人是手無寸鐵的百姓,難道你也要殺了他們不成?”
史濼奇怪的道:“自然要殺,他們手無寸鐵,卻要殺我,難道我不能還手,要等著他們來殺我不成?”
“放肆!”
老人怒目,冷眼看著史濼:“修行之人最重善心,修心修德,修為高如宗主,也常懷悲憫之心,悲憫宮也因此而得名,你今日竟敢說要殺了手無寸鐵的百姓,你可知錯?”
史濼直視著老人:“他們要殺我,那我自然也要殺他們,愛人者人恒愛之,殺人者人恒殺之,有什么錯?”
老人徹底被史濼激怒了,伸手指著史濼,喘著粗氣怒道:“好一個殺人者人恒殺之,小小年紀,便如此鐵石心腸,冷酷無情,如何能修成仙道?我再問你一遍,你可知錯?”
史濼梗著脖子直視老人:“我沒有錯?!?p> “好,好,我看今日這課你也不用聽了,滾去戒律堂罰跪,跪不滿三個時辰,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不準起來。”
史濼委屈不已,她說的又沒錯,為什么他說她錯了,還要罰跪?難道有人殺她,她還要送上去讓人家殺嗎?
頂著一眾弟子的或嘲笑或幸災(zāi)樂禍的視線,史濼起身出了課堂,獨自往戒律堂的方向走去。
因為委屈,眼眶始終紅紅的,卻沒有流淚,也許只有在云景與黎玨面前,她才會無所顧忌的哭出聲。
他們不在,她便連哭,都沒了勇氣與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