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戰(zhàn)將大喝,士兵嘶吼,黑煙滾滾,雙方都已經(jīng)廝殺到了極限。
城門已破,尸體堆積如山,只是守城一方已經(jīng)難以抵擋,眼看就要守不住了。
城樓上,敵兵數(shù)十人已圍住太守,血戰(zhàn)不敵,太守只得緩緩撤退,可身邊護衛(wèi)一個個減少,終于退至無路。
一聲慘叫,最后一個護衛(wèi)被亂刀砍死,數(shù)千護城大軍戰(zhàn)至只剩太守一人,太守燕則華閉上雙目,不理會敵軍叫囂的投降不殺,兩行熱淚落下。
他只希望此刻能殺盡敵軍,只是他身邊早已經(jīng)沒有人能夠聽他號令了。
“冒進失土,臣唯死罪以報陛下!”
一聲大喝,太守縱身躍下城頭,這一幕正好落在進城的耶律億眼中。
耶律億停馬駐足片刻:“這太守雖愚,卻也是條漢子。來人,好生葬了他?!?p> 隨即大喝:“三軍入城!”
頓時,他身后的虎狼之師一擁而入,徹底占有此城!
被圍困到太守府的吳朝大將嵐開闔身邊只有數(shù)十人,人人帶血,身負數(shù)創(chuàng)。
“耶律億,恨我當年養(yǎng)了你這條白眼狼!”吳將呲目欲裂,死死盯著敵軍人堆里騎著高頭大馬的那魁梧大將。
“哼!”耶律億冷哼一聲,手中長槊一挑,正中胸口。那吳將雙手握住長槊,僵持片刻,只是流血太多,終是力竭,一口鮮血噴出,白眼一翻,被挑飛在地上,身體頓時血如泉涌。
“敵將授首,還有何人不臣服!”
耶律億長槊橫于胸前,意氣風發(fā),就是不識氣數(shù),普通人見了此人面相,也知其貴不可言。
這一刻若有望氣士以靈眼觀之,必能看到,這耶律億的本命之氣,由早先的黑黃混雜,逐漸升華,黑色氣運逐漸消失,青色氣運升騰,而在其最深處,一道紫氣暗生。
這就是得了天命了。
這仗打完,吳朝在東北再無大軍能夠威脅到耶律億,就是吳皇欲北伐,也要等到明年開春,如此說來,這是他的立國之戰(zhàn)也絲毫不為過。
耶律億駐馬南望,目光所及,那是一片盛世景象的吳京所在。
吳朝敗了,這座城自然就歸他所有。
三百萬人口,百里遼闊,千里縱橫,這就是吳朝北疆最大的城池“奉天”。
不,現(xiàn)在這里是他的地盤了。
這座城,當名為盛京。
南朝有吳皇,北國當有他遼帝。
……
“陛下,蜀中姜姓十幾歲的少年一共七十多人,但逐一排查,沒有身世不明的?!蔽禾O(jiān)深深彎腰,在報告事情的時候不用下跪,這是皇帝從軍多年養(yǎng)成的習慣。
皇帝閉上眼睛,沒有意外……查不到,這才應(yīng)該是正常。若說做一個夢,夢中所見真的就發(fā)生在現(xiàn)實中,這才是離奇。
但……他真的有種感覺,自己的某一血脈相連的后代,隱隱約約和自己命運交織,那種玄而又玄的感覺,或許可以稱之為天命?
他不認為這是毫無根據(jù)的。
“報!奉天急報??!”
一個急促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考,但皇帝沒有因為這個發(fā)脾氣,免禮平身說完,皇帝讓他遞上密報,看了一眼封條,皇帝皺起眉頭,因為這竟是一封軍情急報。
“你直接講?!被实垩院喴赓W,示意信使說話,雖然他沒有動怒,這是他為帝的修養(yǎng)和城府,但這不代表他不會降下雷霆之怒。
“北方急報,耶律億起兵造反,奉天太守率部冒進,三萬大軍全軍覆沒,奉天告急!”
“……”皇帝呼吸急促起來,厲聲質(zhì)問:“為何之前未有相關(guān)消息?這耶律億又是何人?鎮(zhèn)北將軍嵐開闔呢?朕要他平亂,他怎么打的仗?”
“這……屬下不知?!?p> 皇帝氣極:“快發(fā)密信去問!”
“是!”說完信使連忙退下。
皇帝還在發(fā)蒙,奉天城,乃是遼東重中之重,失了奉天,甚至整個東北都會不?!@是高句麗舊事要在我朝重演么?
“立刻調(diào)天臨軍和大將李驍銳去錦州,你告訴他,給朕守住國門!要是錦州有失,朕要扒了他的皮!”皇帝拍案而起,皇宮里一片蕭殺之氣。
“遵旨!”魏太監(jiān)聞言立刻擬旨。
眾人退下,皇帝這才看起了密報。
密報不長,只有兩句話:嵐開闔擒耶律而復縱,耶律狼子野心,大軍來犯,臣已無力抵抗敵軍,唯一死已效陛下!
皇帝大罵:“嵐開闔無能!”
氣的他摔了幾個花瓶,侍女太監(jiān)唯唯諾諾不敢上前。
許久,皇宮里一片寂靜,終是傳來微不可聞的恨恨一聲嘆息:“契丹,是養(yǎng)不熟的狼崽子!”
……
北疆叛亂,耶律億破吳軍三萬大軍,拿下奉天城,改名盛京,正式稱帝,國號大遼。
情報傳到蜀中時,已經(jīng)是半月后了。
姜桓也只是默然不語而已。
北疆黑龍,就是這耶律億么,如此一來,吳朝恐怕重演宋遼舊事,若耶律億能多活幾年撐到吳太祖駕崩,恐怕還有攻入中原的機會。
可不論是吳皇還是朝中大臣,甚至天下百姓,都認為這不過區(qū)區(qū)鮮羯之疾,待大軍北上,頃刻就可平定。
可誰能想到,就是這鮮羯之疾,讓大吳三次北伐無功,甚至最終導致太祖匆匆駕崩。
這是大勢,姜桓區(qū)區(qū)一介童生,無力改變,就連地位也只有靠讀書科舉才能上升。
“宋伯,明天陪我去回春館。”姜桓吩咐道。
宋伯有些赧赧之色,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少爺你還欠人家銀子呢?!?p> 姜桓臉一黑,是有這么一說,他大病之時,似乎正是依著老父人情,才欠了債到現(xiàn)在還沒還。
“欠了多少?”姜桓面不改色問道,若是不多,就先還給人家,畢竟童生了,名聲傳出去不太好。
“三十兩銀子,您不會給忘了吧?”宋伯看姜桓眼神有點奇怪。
姜桓嘴角一抽,還是先欠著,我姜某人臉皮不值錢……
“對了少爺,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時候和回春館的大小姐完婚?。俊?p> “嗯?什么大小姐”姜桓心中頓時一陣不妙的感覺。
宋伯眨眨眼睛:“您的娃娃親?。』卮吼^的大小姐,就是您還沒過門的媳婦??!”
一聽這話,姜桓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