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離鄉(xiāng)
云南王府前方,車馬堵了一整條路。聽說云南王世子今日就要離鄉(xiāng)進京,街上的百姓擠擠攘攘,伸長了脖子,想要一睹世子的風采。
白非墨端坐在馬上,一身月牙白騎裝更襯得她風姿玉質,英氣勃發(fā)。
“老頭子,大熱天的就別送了,趕緊回去罷。我怕你這把老骨頭曬傷咯?!?p> “小畜生?!痹颇贤踝鲃菀?,白非墨踢了馬就跑,“爺爺我錯了!我不抗揍的?!?p> 云南王笑罵,“還沒打上呢!給我回來!我有事叮囑你?!?p> 白非墨乖乖回去,跳下馬。
云南王附耳說了幾句,白非墨點點頭,“好,我曉得了。”
“王爺又說什么悄悄話呢。”一聲嬌媚的聲音傳來,白非墨一看,三夫人正從大門里剛出來。
“爺爺說,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三夫人來的這樣晚,實在是失禮?!?p> 老頭子說的當然不是這個,她不過是借機變相指責一下三夫人。
三夫人臉色果然變了,而后又揚起笑臉,撫摸著肚子道,“腹中孩兒不懂事,最近踢的我可疼,因此來晚了。王爺不要怪罪。”
“嗯?!痹颇贤醯故遣簧踉谝狻?p> “三夫人的肚子可真是好寶貝。想什么時候讓它疼就疼,這樣貼心?!卑追悄鲅灾S刺,繼而挑眉,“都說女兒是母親貼心的小棉襖,果然不錯?!?p> 三夫人氣得牙根直咬,卻又不好反駁什么。她鎮(zhèn)定下來,強自笑道,“誰說一定是女兒呢,若是個弟弟,世子可要小心了。”
白非墨假裝聽不懂,“我小心什么?”
當然是世子之位。三夫人心內腹誹,現(xiàn)在王府兩房七女卻尚無男嗣,她白非墨這才封了世子之位。若她這會生了兒子,只怕世子之位就要易主了。
雖是這么想,她卻不能說,只道,“到時候弟弟頑劣,世子可要多擔待?!?p> “那是自然,他若是不乖,我一定會胖揍他一頓的。”白非墨豈能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微笑著補充道,“嚴加管教,絕不徇私?!?p> 三夫人還想說什么,只見云南王對她說道,“你身子不方便,這外日頭又大,還是回去歇著為好。”
三夫人福了一福,趾高氣昂地回去了。
老王爺?shù)?,“她就這樣……小家子氣?!?p> 白非墨點點頭,“我懂。我才不跟她一般見識呢?!杯h(huán)視了一圈,“怎么非寒姐姐不在?”
“大小姐現(xiàn)在還在賬房核對賬本呢?!敝橹樽哌^來,“離別難免傷心,她頂不喜歡這樣的場景的。叫我跟七哥說,不必等她來。若是咱倆回來,她風里雨里都要去接的?!?p> “也好。那就回來再見?!卑追悄砩像R,叫道,“珠珠上車,我們走?!?p> 珠珠應了一聲,上了馬車。
兩個護衛(wèi)開路,白非墨緊接其后,從人群中緩緩打馬而過。
她牽引著馬的韁繩,往前走去,看著烏泱泱的人頭,她暗自好笑,“怎么小爺我是多久沒去看這些街坊了?平常怎么不見他們這樣稀罕我?”
珠珠從馬車里探出頭,“你平常調皮搗蛋,他們才不樂意看到你呢。他們想要看的是世子,不是臭小子?!?p> “以后連臭小子都見不到咯。”白非墨轉身,揚起馬鞭,招手,“嘿,鄉(xiāng)親們記得想我??!”
“切!”
車馬浩浩蕩蕩北上。
行至中午,車馬安頓。白非墨哎呦一聲,攙扶著從馬上下來。
“不行了不行了。”她腿腳一軟,就要栽在地上,還好珠珠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腿疼腿疼。”白非墨按按自己的小腿,腿肚子夾著馬,一路下來,酸的不行。更嚴重的是,大腿內側磨的生疼。
上了馬車,褪去外褲,白非墨將褲管卷到大腿根部,定眼一看,果然已經(jīng)紅了一大半。
珠珠心疼道,“哎呀,怎么這么嚴重?!闭f完從馬車壁上一個小柜子里拿出一小玉罐,里面藥質細膩溫涼。
珠珠替她上了藥,期間白非墨還想伸手揩藥膏給自己抹,被珠珠制止了,“你那握了一早上的韁繩的手,這會定是臟兮兮的。”
她看著白非墨,大腿一片紅,眉頭因為疼痛微微蹙起,不禁心疼道,“你要是覺得受不了,提前說一聲,咱們好安頓一下,也不至于現(xiàn)在混成這個樣子。這腿只怕午后還好不了,不能上馬了,只能坐馬車的。”
“我沒想到嘛,我哪里想得到會這么嚴重?”白非墨一臉委屈。
其實早在兩個時辰之前她就已經(jīng)覺得不舒服了。但是一看大家都沒說話,也就不好開這個口。只因她是世子,不好意思叫大家看輕了她。又身為女子,更不愿意叫人生出“女子本弱”的想法。因此。一生生挨了這兩個時辰,直到現(xiàn)在。
抹完了藥膏,白非墨躺下去長嘆一聲,“現(xiàn)在總算是舒服一點了?!?p> 休息了一會兒,白非墨叫來了行軍總務燕將軍。此人是云南王府手下赫赫有名的殺將,此次就是來護送她平安上京。
“燕將軍,現(xiàn)在到什么地方了?可是到京城了?”白非墨問道。
“回世子的話,離京城還早呢。現(xiàn)在還未出云南,明早才能出云南邊界?!?p> “明早才能出云南邊界?那何時才能抵達京城?”白非墨吃驚一聲,問道。
不知是否因為白非墨話語里的嫌棄表現(xiàn)的太過明顯,燕將軍解釋道,“大軍浩蕩,走的是官道。照這個速度,半月有余,便可以到達京城。”怕白非墨不知道,還特地補充了一下,“這個方法是最為穩(wěn)妥的?!?p> 白非墨理解他的意思。
云南地界好說,那是自己家地盤。出了云南,容易與其他地方土霸王產(chǎn)生摩擦,因此更要小心。更有行軍糧草之事,需要地方補給。這一來一往,因此確實會比較慢。
白非墨點點頭。
“末將看外頭日頭毒,一般將士都受不了,更不舍得世子龍章鳳質,叫日頭曬傷了。因此午后稍做休整,世子還是在馬車中避避日頭罷。”
世子向來身子弱,他也是知道的。其實一早看她騎馬已經(jīng)有一點不舒服了,便想到要稍作修整。只是沒想到白非墨脾氣倔,硬生生咬著牙多熬了兩個時辰。讓他不禁又心疼又感慨。
因此他只能拿出日頭這套說辭。
白非墨何嘗不知道他的好意?又兼著身體確實不方便,因此也就不推脫了。
行至傍晚,白非墨夕陽西下,白非墨已經(jīng)沒有了避日頭的借口。又在馬車上被珠珠按了一下午的腿,因此仍舊上馬前行。
因為已到川渝邊界,夜路難行。燕將軍便讓大軍先在云南過夜,明早入四川。
白非墨信馬由韁,隨意在此處晃蕩著。雖然臨出云南,有點叫她生出惜別之情。但更多的還是出滇的憧憬。
“七哥,七哥?!焙竺嬉获R蹄噠噠聲漸漸逼近。
白非墨回頭一看,燕胤承正催馬向她奔來。
“怎么你現(xiàn)在才來?!彼匆娧嘭烦?,脫口而出就是一句,“我都悶死了?!?p>
明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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