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潞一會看看左邊,一會看看右邊,就是不愿與顧棠對視,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卻又在他講的時候用眼角的余光不住的偷瞄。
如此幾番下來,顧棠以為宣潞是即將背井離鄉(xiāng)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緊張得靜不下心。
他溫柔的安撫道:“你到浮玉山,直接坐傳送陣到竹城,竹城便是靖云宗山腳下的城鎮(zhèn),那里很是安全,你可以在那邊先住一段時間,在想想未來要做什么?!?p> 宣潞輕咳一聲,眼巴巴的看著他,終于鼓足勇氣說出自己想問的話:“顧棠,你……你送我去天賢大陸之后,要去哪?”
這段時間過得太舒適太溫柔了,宣潞仿佛一路上被照顧得妥妥帖帖,從住店到行船,從吃食到游玩,顧棠沒有不依著自己的,全都是她想要怎樣,顧棠便陪著她怎么樣,除了一些危險的事情他不讓插手,可以說是她最為輕松愜意的一段日子。
這樣的溫柔體貼,也不知道這人長大了會便宜了誰家的姑娘。
顧棠心不在焉解釋道:“我?guī)煾附o我的游歷任務(wù)尚未完成,其實本不能離開嵐月澤,此番送你到浮玉山腳,便要回嵐月澤繼續(xù)走訪杜氏和嵐雨宗兩大宗門,否則回去要被責罰的?!?p> 他手里還一邊給她整理著去到天賢大陸用的到的東西,有銀子靈石符咒什么的。
不遠處已經(jīng)能看到浮玉山腳下那威嚴的城墻,大塊的青石塊砌成的圍墻高聳入云,城墻上不時閃過金色的符文,告訴大家護城大陣的存在。城門一共有三個,皆有修士把守,許多人出入都拿著一塊令牌,排著隊出入。
城門不遠處便是這嵐河流域最后的一個碼頭,連碼頭都生的比嵐月澤的霸氣許多,嵐月澤的碼頭充滿了水鄉(xiāng)風(fēng)情,基本都是木板搭建,而這浮玉山的碼頭,則是整整齊齊的長石條壘起來的,感覺哪怕來一百艘船也能拴住。
這時旁邊有一艘三層烏木客船駛過,帶起一陣水花,船速也比這烏篷船快上許多,船上鳴起三聲長笛,碼頭上便有人拿著兩片旗子做著各種手勢指揮著烏木客船靠碼頭停泊。這船比宣氏最大的船還要氣派,宣潞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
大船停泊總比小船要慢上許多,等那烏木大船停好,宣潞的烏篷船也已經(jīng)靠岸,這種小船無須指揮,在一群小船停泊的地方,見縫插針就成了。
那烏木大船不止船氣派,下來的人也很氣派,是一眾紫衣修士,就連沒見過世面的宣潞也能看出他們的衣裳是法寶,刻有防護的符咒,氣勢凌人。
她悄悄扯了扯顧棠的袖子:“那家是什么門派啊,好生氣派,是你們這的大宗門吧,那船一看就價值不菲。”
顧棠向烏木客船那邊望去,仔細看了一下船上刻的族徽,皺了皺眉,道:“應(yīng)是個不知名的小家族,稱不上門派。”
就這樣還不知名,宣潞乖乖的哦了一聲,不敢再問了。
此時顧棠還穿著在嵐水邊換上的暗紅色衣裳,也并未帶回子午蓮花冠,宣潞為了在外趕路也一直換的男裝,兩人皆一身紅衣,在岸邊甚是引人注目。
那一群紫衣修士中有一名往這邊瞥了一眼,頗為不贊同的和旁邊的人說道:“你瞧那邊兩人,要仿玄門修士卻不倫不類的,拿著把劍,卻梳著個風(fēng)流公子的發(fā)飾,嘖嘖嘖。”
另一人看了一眼說道:“大師兄,咱們就別管別人的事了,家主還在等著呢?!?p> 不倫不類的顧棠正往宣潞手里塞東西:“這是為你備下的東西,應(yīng)當夠你一路使用了,這邊和嵐月澤不一樣,和老百姓之間交易使用銀子,和修士交易要用靈石,我都給你裝了點,里面還有常用的一些丹藥符咒,里面還有一封我的信,若是有難以解決之事,可以去尋各城鎮(zhèn)中靖云宗的駐點,他們看到信件會幫你的。你自己多加小心。我的令牌不便進城,你切記要傳送去竹城,別去錯了?!?p> “靖云宗?你也是靖云宗的?”宣潞瞪大眼睛。
顧棠疑惑的問:“也是?你還認識別的靖云宗的人嗎?”
宣潞心想:認識倒不認識,只是大名鼎鼎的顧朝雨公子在宣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罷了。
這時后面又有一艘烏篷船靠岸,看方向堪堪就要堵住出路,顧棠拿起竹竿一撐,劃出碼頭,讓出了停泊位。
宣潞只好朝他擺擺手再見,那紫衣修士又瞧見了,更是不贊同:“兩個大男人穿什么情侶衣,黏黏糊糊的,走一步三回頭,不知羞恥,死斷袖?!?p> 到了城門,眾人都分成兩列排隊進城,宣潞小心翼翼的跟在大隊伍后面,偷偷瞧著前面的人是怎么進城的。
那一隊紫衣修士為首的那個掏出了一個白玉令牌,守門的修士拿起令牌往旁邊的石碑上一放,石碑閃綠光,守門的修士便揮揮手讓他們進去了。
一位挑著蔬果的老農(nóng)拿出來的令牌,放上去閃的紅光,守門修士便對他說:“老伯您的通行令過期了,先到城門左邊的入城審批處重新驗證一下?!?p> 宣潞趕緊問了問排她前面的一位大嬸,才得知原來這邊無論是修士還是百姓,都需要核驗入城,辦一枚通行令,期限內(nèi)可重復(fù)使用。便于城主管理城內(nèi)事務(wù)。
她趕緊退出隊伍又去到那審批處排隊。
那審批處的隊伍,排的比入城的還長,只有一個百無聊賴的老道士翹著腳坐在里面給人發(fā)令牌。過程及其簡單,走過去,寫名字,出令牌,若不識字,則報名字出。
宣潞走到桌前,認真的用筆寫下“宣潞”二字,遞給了老道士,他掀了一下眼皮,瞧了一眼人和名字,右手持筆往令牌內(nèi)一注,啪嗒一塊令牌便完成了。
宣潞拿起令牌又一溜小跑到入城處排隊。加入了隊伍才有空看一下手中的令牌,上面赫然寫著三個大字:宣潞,男。
這可真是……欲哭無淚啊,宣潞看了看重新回去排審批處要排的隊伍,又看了看城門,深嘆一口氣,決定還是繼續(xù)排隊入城吧。
城門上書三個大字:成玉城。走進城內(nèi)便能感覺到此地的靈氣確實豐厚,就連她一個丹田盡毀的人都能感覺到空氣中游蕩的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