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截殺
那黑煙蜿蜒向重白襲來,如同巨蟒,在重白身周纏繞,騰空飛舞。
重白嘗試化出兩道水流,裹著元神向外突圍,誰知剛一接觸黑煙便聽嗤啦作響,神通被快速消磨,那黑煙甚至順著水流像他的元神蔓延而去。
重白迅速崩散神通,元神后撤,那道黑煙圍著重白越轉(zhuǎn)越快,仿若一道龍卷風(fēng),中間是其風(fēng)眼。
重白見此連忙從口中吐出一顆晶瑩剔透的丹丸,發(fā)出銀白色毫光,抵擋著四周銅墻鐵壁一般的厚重黑煙,這是鮫人一族的本命元珠,攜帶著全身一半的法力精氣,仿若是第二元神,在緊急時刻可以自爆元珠,給元神留下一線生機。
銀白色的毫光與黑煙交界之處,有雷霆霹靂之音發(fā)出聲響,雙方法力互相消磨,那黑煙之威能竟遠(yuǎn)勝于重白的法力,不過須臾之間,風(fēng)眼便縮小了一半。
重白臉色難看,若是讓他逃出包圍,還有數(shù)種神通助他逃脫,可一招不慎被對方神通圍于此處,已成甕中之鱉,眼看便要被漫天黑煙侵入元神。
隨機咬牙舍去肉身,元神一縱,進(jìn)入本命元珠,只見元珠突然隱去毫光,好似徹底放棄了掙扎,黑煙裹住元珠,向地面落去,眨眼之間便消散于虛無。
下方是一座綿延起伏的山巒,占地廣闊,山丘較為低矮,其中一座較為隱秘的洞府中,一位黑衣中年修士,身前懸浮著一顆晶瑩剔透的丹丸。
黑衣修士伸手握住這顆丹丸,此時這枚丹丸已不見了毫光大放的威風(fēng),表面也沒有神韻流轉(zhuǎn),感受不到法力的波動,仿佛是一顆普通的玉珠。
黑衣修士拿在手中把玩,眉頭微蹙,本來已經(jīng)做好了對方魚死網(wǎng)破的準(zhǔn)備,誰知對方?jīng)]有自曝元神,也沒有自曝這顆玉珠,更沒有使出什么搏命的神通,只是元神縱入玉珠之中,便悄無聲息了。
這顆玉珠瞬間便化為凡物,任憑修士元神神識探查,法力刺激,竟也找不到其中隱匿的元神。
黑衣修士神通詭秘,一身法力也不是玉京山玄門練氣士之道,在此地做這剪徑之事,少有能脫出他手的,這次遇到的這青年修士,就仿佛烏龜一般,令他有些束手無策。
正在其腦中思索著還有什么神通可以破解之時,洞府前突然降下一道玄光,露出一位白衣女修的身形,坐宮裝婦人的打扮,發(fā)髻插一步搖,面容含笑。
黑衣修士見此微一拂袖,將洞府前的禁陣打開,白衣女修閑庭信步的走了進(jìn)來,看到了黑衣修士手中握著的玉珠,輕聲笑道:“道友果然神通廣大,他的本命元珠都未逃脫,他雖得道不過數(shù)萬年,但元神精氣渾厚之極,足以讓道友功行更進(jìn)一步了?!?p> 說完后見黑衣修士臉色陰鷙,便發(fā)覺不對,問道:“可是被他逃走了?”
見黑衣修士陰鷙的神色,越發(fā)肯定了心中的猜測,神色難看,“我曾對道友說過,需當(dāng)心他的本命元珠,這本命元珠便相當(dāng)于我等鮫人的第二元神,借此物逃脫元神的例子不勝枚舉,道友不該如此大意。”
黑衣修士冷哼一聲,看著白衣宮裝婦人道:“你算什么東西,有什么資格教訓(xùn)我,你們鮫人那點把戲怎能逃得我手?”
婦人暗怒,面上不顯,語氣稍稍回落,“道友即如此言,可是得手了?又為何作此郁色?”
黑衣修士幽暗的眼瞳盯著宮裝婦人道:“你們鮫人一族本命元珠可有隱匿元神之能?”
婦人一愣,驚異的看向黑修士手中的玉珠:“隱匿元神?道友是說那重白的元神精氣藏于其本命元珠中?找不出來?”
黑衣修士右手一送,那顆玉珠便飄到了婦人面前。
“你看看這本命元珠,其中可有你們鮫人一族的什么神通?”
婦人伸手拿住玉珠,默運元神,以神識探查,神色卻愈發(fā)古怪,半晌才開口問道:“這本命元珠中法力氣機皆無,精氣不存,道友當(dāng)真沒有讓他的元神逃脫?”
黑衣修士長笑一聲,“我那神通你又不是未曾見過,你覺得他能逃脫的了?”
“當(dāng)時他吐出本命元珠,以本命元氣抵擋,我怕他自曝元珠,邊圍而不合,沒有露出一絲破綻,誰知他突然舍了肉身,元神縱入本命元珠中,一干元神精氣,法力氣機盡數(shù)消失,只余這顆玉珠,我也曾啟元神探查,起得法力搜索,卻一無所獲,這玉珠中空空如也,好似真的什么都不存在一般,我以為是你們鮫人一族的什么神通了得,竟能隱匿元神?!?p> 婦人聽得此言,眉頭皺起,緩緩踱了兩步,“只怕真是什么了得的神通?!?p> “哦?你曾在鮫人一族中位高權(quán)重,鮫人之中還有你認(rèn)不得的神通?”黑衣修士玩味的問道。
婦人搖頭道:“不是我們鮫人的神通,必定是有人授予他的?!?p> 黑衣修士聞言沉默了一陣,又問道:“你懷疑是那位赤尊留給他的手段?你不是說他只得了一件法寶嗎?”
“據(jù)我所知,赤尊確實只傳了他一件法寶,我在鮫人一族中也不是沒有勢力,其乃重氏王族中人,是這一代鮫人君主的弟弟,他的話應(yīng)該可信,也是它傳來消息重白出關(guān),將那那件至寶留在了檀都之中,我這才通知你動手?!?p> 說到這里婦人又嘆了一口氣:“只是那重白在赤尊坐下修道多年,若真是赤尊留給他留給他什么隱匿的手段,即便是重氏核心親近之人卻也未必知道?!?p> 黑衣修士坐回云臺,說道:“你說的這些我也早有準(zhǔn)備,畢竟他在一位大能坐下多年,便是再有一兩件至寶也不是不可能,因此我將師尊的玄英戎都借了來,誰知他卻沒有什么殺伐至寶在身,卻有這般莫名其妙的隱匿神通,看來要到師尊那里才見分曉了?!?p> 婦人在臺下,一邊仍以神識搜索玉珠,一邊心中暗暗思索,突然卻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神情微震,旋即平復(fù)。
黑衣修士卻時刻關(guān)注著婦人,見她神色有異,連忙問道:“道友可是想起了什么?”
婦人沉默不語,輕微搖了搖頭,“沒什么事,應(yīng)該是我想錯了?!?p> 黑衣修士眉頭豎起,冷笑道:“想沒想錯你說了不算,看來你們鮫人一族貓膩甚多,你原來對我還有隱瞞?”
宮裝婦人苦笑道:“原也不是什么隱秘之事,只是原先覺得與道友之謀劃沒有什么妨礙,沒有隱瞞道友之心,只是想起數(shù)萬載前曾經(jīng)遇到過一位大能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