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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墻春柳

2.駱超之妻

宮墻春柳 小龍宋 3709 2019-08-29 19:10:00

  黃道吉日,駱府上下,張燈結(jié)彩,喜氣洋洋,迎娶陸公之女。

  駱超降了東魏高歡,原來的妻妾自當(dāng)獲罪,被西魏政權(quán)罰為奴仆,賞給了大戶人家去了。

  身在東魏,駱超并非只有老母親伴在左右,與之一道來的,還有乳娘。

  這個乳娘,可不是個自甘平凡的婦人,日后,自會知道乳娘的厲害,暫且不說她!

  今日是婚娶之日,主角本當(dāng)是駱超,還有他即將過門的妻子陸氏!

  陸氏,名令萱,家父陸公本也是東魏權(quán)貴,只因一念之差,得罪了高歡,自此便受到排擠,失了朝政之權(quán),也失了尊貴地位。

  令萱自幼生得美貌,又聰明伶俐,美名遠(yuǎn)播,上門提親之人,絡(luò)繹不絕。

  陸公惜女,生怕令萱嫁錯了郎,誤了終身,挑來選去,好不容易,擇好了佳婿,卻又因一語之失,完全打亂了排算!

  千算萬算不如天算,寶貝女兒,只落到了駱超這個投降之臣的手里,豈不是令人痛惜?

  駱超名聲不好,高歡勉強(qiáng)賜他三品將軍之位,雖可衣食無憂,但這輩子只怕都難得重用了……

  “拜高堂啰!”

  婚儀官高聲大喝,盡顯喜氣。

  令萱頭蒙紅色紗幔,在侍女的攙扶下,與駱超跪地而拜。

  “快快起來,快快起來,呵呵呵~”前方榻上坐一婦人,面色慈祥,應(yīng)該是駱超母親。

  令萱透過紗幔,見家母很是慈眉善目,心下坦然。

  “夫人,這是乳娘,亦為高堂,再行叩拜之禮!”令萱剛立起身,就聽一旁的駱超說話了。

  乳娘?

  身分卑微之人,怎可受高堂之禮?

  令萱心有疑慮,直著身子沒有施禮,只是透過紗幔,細(xì)細(xì)打量面前婦人。

  這婦人面帶微笑,雙目炯炯有神,也正盯著令萱,看個不停,似要看穿紗幔,看穿令萱的心。

  不知怎的,令萱心里一緊,只覺這婦人賊眉鼠眼,面相不善,嘴角雖掛著笑,卻不見一絲仁慈之色,令萱一時(shí)只覺得不自在。

  家母呵呵笑著,親手拉了令萱往前一步,說道:“這是超兒的乳娘,比得過我這個家母的,你既是我駱家的媳婦,自當(dāng)也孝敬乳娘才是呢!”

  令萱聽得這話,也不好推辭了,駱超又拽著她的手,使勁往下拉,便就此跪了下去,行叩拜之禮。

  “謝夫人器重,我這個奴婢怎么受得起啊,哈哈哈!”

  那乳娘尖聲笑著,令萱只覺得很是刺耳。

  “受得起,受得起,我只當(dāng)你是自家姐妹,何來奴婢之說呢?”家母嗔怪著,顯得與那乳娘格外親熱。

  “夫妻對拜,行合巹之禮!”

  又聽禮官高聲宣道。

  令萱與駱超行完對拜之禮,又有侍女捧來米酒,夫妻二人喝了,便算了拜完堂了。

  “送入洞房!承應(yīng)乾坤,陰陽相合,早生貴子,兒女滿堂!”

  禮官說完這句祝福的話,夫君二人便被送入了洞房。

  紅燭喜泣,挑燈看新人。

  駱超揭起蓋頭,眼睛便直了。

  他沒想到自己而立之年,還能娶到如此年輕嬌美的妻子。

  “夫人如此絕色,我駱超哪里受得起啊…”駱超臉上帶淚,驚喜夾雜著愧疚,久久凝視新娘,卻不敢近身。

  令萱面帶笑容,溫婉賢淑,柔聲說道:“進(jìn)了駱家的門,便是駱家的人,夫君這話何等生分,讓妾身如何應(yīng)對?”

  駱超呵呵連聲,一邊抹淚說道:“夫人大可說是我駱超的造化,即刻起,該象供奉菩薩一般,將夫人供奉起來!”

  令萱伸手拉住駱超,同坐床沿,對望一番,莞爾一笑。

  “夫君何故輕視自己?妾身如今也是三品將軍夫人,何等榮耀!是妾身,該將夫君供奉起來,悉心伺候才是!”令萱知道,嫁夫從夫,是婦人的本分,哪見得了駱超如此妄自菲薄,不由得又憐又愛,說盡了寬慰話。

  駱超更覺感動,輕撫妻身,嘆道:“家有賢妻如此,夫復(fù)何求?只是為夫窩囊,難有騰達(dá)之日,夫人,這輩子可是要跟我駱超受苦了!”

  令萱擁夫君入懷,淡然說道:“有夫君這話,妾身便心滿意足了,此生不求富貴,只求與夫君白頭到老,一世平安!”

  夫君心中有愧,訴盡委屈,夫人豁達(dá)開明,善解人意,可謂夫唱婦隨,恩愛有加。

  第二日,一大早就有侍女進(jìn)來,服侍二人起床,梳洗。

  又有人端來考究的杯具,里面倒了上好的茶水,候在一旁。

  令萱梳妝完畢,換上素凈衣裳,有如翩翩仙女一般,立于駱超面前。

  “昨日你是菩薩,今日便成了仙子,阿彌陀佛,我駱超這般有福,定是積了幾世的德??!”駱超摟著嬌妻,甜言蜜語,只把令萱夸得滿臉緋紅。

  “夫君…別人瞧著呢…”令萱羞澀一笑,輕推了駱超一把。

  駱超呵呵連聲,看了看邊上的侍女,說道:“把茶端過來,我來伺候夫人飲茶!”

  侍女掩嘴笑道:“將軍,這不是給夫人飲的,奴婢等著夫人為老夫人去敬早茶呢!”

  駱超哦了一聲,說道:“我端了送去就是,可不敢勞動我仙女般的夫人!”

  說著,便要奪過茶杯。

  侍女們不敢不從,只是無奈的說道:“可是…這不合規(guī)距啊…”

  令萱笑了笑,接過茶杯,捧于手上,說道:“夫君可笑,這是做媳婦的事,哪能讓夫君去敬茶?莫讓人說妾身不懂規(guī)距!”

  駱超笑個不停,又道:“那好,為夫陪夫人同往!”

  令萱又將他往后推,笑道:“更可笑了,母親該是有話交待媳婦的,夫君跟了去,母親和我多不自在?”

  駱超點(diǎn)頭應(yīng)道:“為夫知了,夫人盡管去,若母親有說得不當(dāng)?shù)?,只管告知我,可不敢讓夫人受委屈!?p>  令萱不以為然,捧著茶去了。

  駱超望著妻子姍姍身影,心里如喝了蜜似的,甜滋滋的,只暗自下了決心,這般福氣,可得好好珍惜,絕不敢讓她在駱家吃一絲苦,受一點(diǎn)氣。

  有侍女笑道:“將軍可不是頭一回娶夫人了,這多規(guī)距,將軍為何都不知呢?”

  駱超似有所思,喃喃說道:“此等絕色嬌妻…可還是頭一回呢…本將軍可得好好奉著…”

  侍女們相視而笑,七嘴八舌地逗笑起來。

  駱超忽又黑了臉,交待道:“過往之事,你們可不許再說一個字,晦氣!”

  侍女們忙收起笑臉,恭謹(jǐn)立在一旁。

  “若誰惹了夫人不快,別怪本將軍翻臉無情!”駱超起說越氣,指著眾人罵道。

  眾人低著頭,應(yīng)道:“是,將軍!”

  駱超嘆了口氣,望著院中草木,似有追憶,或許是想起了困在西魏的那些妻妾們,如今身為奴仆,過著非人的日子,這多少讓他有些痛心,不敢回首去想。

  再說令萱捧了茶,前往家母房中敬茶,心無雜念。

  家母滿臉微笑,坐于榻前,見了令萱只招手。

  侍女鋪了一塊紅絲枕于地上,令萱便跪了上去。

  “母親,媳婦伺候你飲茶!”令萱含笑恭謹(jǐn)遞上茶去。

  家母笑盈盈的,口中直說“好,好,”便欣然喝了茶水。

  “你們先退下吧,我們娘倆自在說說話!”家母看看左右,示意回避。

  侍女們躬身而退,只留下婆媳二人。

  “駱家有福??!”家母握著令萱的手,邊撫邊道,“超兒能娶到你這么好的夫人,可是天大的造化呢!”

  一個好字,歸納了一切,不止是容貌,還指令萱的璧玉之身。

  令萱會意,羞澀一笑,答道:“母親言重了,媳婦能嫁入駱家,也是媳婦的福氣!”

  “好,好!”家母欣慰之極,又問,“超兒昨夜可還體貼?”

  令萱低下了頭,羞紅了臉,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家母又是連聲說好,拍著令萱的手,說道:“他是個粗人,若是不知輕重,可得告訴我,我可得教訓(xùn)他呢!”

  令萱抿抿嘴,輕聲說道:“母親不用擔(dān)心,夫君他…倒更象是個文雅書生呢…”

  家母滿意之極,又笑了一陣,問道:“聽說,你們陸家可是大戶,我還不知,你家翁是幾品官呢?”

  令萱思忖半晌,吱唔不答。

  她自然知道父親的官位,不僅是從一品的位分,還賜封為王,這等身分,何其顯貴?

  只是說出來,會不會有輕視夫家之嫌,從此讓家母不自在?

  罷了,就不說了!

  反正,如今父親陸公受高歡排擠,遠(yuǎn)離了朝政,一切也只是徒有虛名了,不提更好!

  “媳婦愚鈍,只識女紅,不知其他,讓母親見笑了!”令萱滿臉笑意,就此搪塞過去。

  家母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那就不說這些了,不說了……母親只盼著駱家趕緊再添香火,早日再抱上孫子,哎,我那些苦命的孫兒,尚不知是死是活啊…”

  家母說著落下了淚,這讓令萱的心一沉。

  出嫁前,令萱雖有聽說一些對駱超的事,但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心里早有揣測,如今聽家母說起他的孫兒們,心下便有了底。

  “母親,夫君此前有過幾房夫人?又有過幾個兒女呢?媳婦倒是一概不知呢…”令萱關(guān)切地問道。

  家母抹抹眼淚,嘆道:“妻妾有過好幾房,各自生了幾個兒子,幾個女兒呢,如今倒好,什么都沒有了…哦…哦…媳婦,母親沒別的意思,母親是說啊,只盼著你們趕緊生兒育女,好在這里安身立命呢…”

  家母似覺不妥,又趕緊轉(zhuǎn)換了話題。

  令萱卻越發(fā)好奇了,追問道:“媳婦有一句話本不該問,可若不說出來,心里更難受,母親,能否容媳婦一問?”

  “問吧,母親知道的都告訴你,沒什么不能說的…”家母苦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

  “夫君本是妻兒滿堂,又何以會歸降新主呢?從此天各一方,諸多牽掛,豈不是愁斷腸,折煞人?”令萱心中有些難過,對于這種痛苦,她能夠設(shè)身處地,感受其中。

  家母聽得這話,又落淚了。

  “還不是超兒的乳娘!”家母擤了一把鼻涕,泣道,“她最有主見!”

  又是乳娘,令萱皺起了眉頭。

  “乳娘說啊,超兒吃了敗仗,難以立足于舊主,還不如趕緊投了新主,另做打算!母親想想也是,以往打了敗仗的人,不是被砍了腦袋,就是剝了官職,便干脆勸了超兒,投奔到這里來了!還好,他乳娘說得對,超兒好歹也保住了三品將軍之位呢!”家母語氣中,充滿了對乳娘的肯定。

  令萱不敢認(rèn)同,說道:“可是妻兒受制于舊主,為奴為仆,這讓人心中何安???夫君的乳娘…她怎能這般絕情?”

  家母尷尬一笑,喃喃說道:“乳娘說啊,妻子可拋,高堂不棄,只要能活著,還怕娶不到妻,生不了子?所以…”

  令萱的心里一陣冰涼,只暗叫,好一個狠心的乳娘??!

  “我最沒主見的,超兒又最聽他乳娘的,哎,我都不知道是對是錯了…我可憐的孫兒,命怎么這么苦呢?”家母面色悲痛,輕聲嘀咕。

  “既然是命,早有定數(shù),母親也莫太過悲傷了…”

  令萱不忍見家母這般難受,只好言辭婉轉(zhuǎn),說不盡的安慰話。

小龍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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