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高一一班班主任還找徐至琛談過話,委婉地同他說起,現(xiàn)在高一也才開學不到兩個月,最首要的還是做好自己需要做好的事情。如果實在對數(shù)學非常感興趣,可以在之后報名開設的競賽班。
徐至琛也不知聽沒聽懂,總之是反應得實誠又直接:“做好了呀?!边@是回了前半句“需要論”,停一停,又道:“何老師沒煩我?!币馑际呛螌幩褂譀]有拒絕和他“探討數(shù)學題”的請求,想了想,補充道:“很感興趣,會報名的?!?p> 一班班主任原本準備好的長篇大論被他直接的一番回答給噎在了喉間,轉念想來,何寧斯確實也沒有對這件事情表現(xiàn)出抗拒的態(tài)度,便也暫且算罷。
但徐至琛這事也逐漸傳到了更多人耳中,傳來傳去就多了些傳奇色彩??匆豢幢戆讐ι?,懟他的、稱贊他的皆有之。
何寧斯還在看徐至琛對最后兩道大題的解答,何曙雪咽下最后一口早餐,將碗筷收回廚房里清洗干凈,便走到何寧斯身后,微微彎著腰同他一起“欣賞”。
何曙雪找了半天才在一堆草稿里面找到了徐至琛給出的最終答案,有些頭疼地再往上看過程。徐至琛解題的思路勉強算是清晰,但明顯對某些公式定理的運用還不熟練,中間多出一些多余或重復的步驟。
可徐至琛這才剛上高一沒多久呢,便能將高二的小測卷做成這樣,也實在不容易了。
何曙雪趴在沙發(fā)靠背上問:“他是提前學了高二的內容么?”
何寧斯“唔”了一聲,解釋道,“跟我‘杠上’之后去找高二借的教材?!?p> 呀,原來還是刺激之下的自行探索。
何曙雪簡直哭笑不得,試圖理解了一下徐至琛的腦回路,未果,放棄,轉身去拿了兩個蘋果,削好皮,切成塊,放在玻璃碗里端到客廳,先給何寧斯遞了一塊。
何寧斯放下手中的小測卷,接過蘋果,含含糊糊問何曙雪:“周末有什么安排嗎?”
何曙雪剛要回答“沒有”,先前被順手放在茶幾上的手機便嗡嗡嗡震動起來。何曙雪偏頭一看,“阮梓遠”三個字在上頭跳來跳去。
何寧斯笑了笑,示意何曙雪先聽電話。
阮梓遠那邊應該也起床沒多久,聲音里還帶著些倦意:“姐,我晚上熬到凌晨四點啊,就為了今天空出時間約你出去玩。”
何曙雪聽著好笑:“不是帶驚雁出去玩嗎?”她想了想,又問:“你們倆都臨市本地人,哪哪兒都玩遍了,今天又打算去哪里?”
阮梓遠“嘻嘻”一笑,調皮道:“去玉零公園畫小人兒!”再問一遍,“去嘛去嘛。你肯定也好久沒玩過了。”
何曙雪無奈地笑出聲。
她倒是沒想到,阮梓遠夏驚雁居然是要去玉零公園。
玉零公園里邊有一塊手作區(qū),可以進行手工拼裝、畫石膏畫之類的,小孩子玩得比較多,大人去都去的少,一般也就是坐在一邊陪著孩子。
阮梓遠口中的“畫小人兒”也就是畫石膏畫,店家給你一些顏料,讓你自由在石膏小像上涂色,畫多久、畫成什么樣,都全靠自己一雙手。
何曙雪想了想,自己上一次帶著玩樂的目的去那里,還是在讀小學的時候,和當時同班的一個小姑娘一起去的。
阮梓遠還在那頭道:“今天我哥臨時加班,不會跟我們一起來的?!?p> 何曙雪輕笑一聲:“不是一回事兒?!彼腿铊鬟b八年沒見,之前乍一聽聞他回國的消息,多少不知如何同他相處,只好多方顧忌。但現(xiàn)在……也多少算是見過幾次面了,她覺得自己已經逐漸找到了合適的相處態(tài)度,最起碼不會再聽到要見他,就慌不擇路地要避開。
雖然……
她抓了把頭發(fā),望向何寧斯。何寧斯才問了她是否有安排,也不知是不是有些什么事情要處理。
但何寧斯只是搖了搖頭,小聲道:“只是單純問一問你。沒什么事?!?p> 何曙雪這才妥協(xié)了:“行吧,你出門告訴我一聲?!庇值溃皠e玩太晚,我晚上還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處理?!?p> 阮梓遠在那頭笑著答應:“好嘞!我和驚雁快到了就給你打電話!”
阮梓遠心情好的時候,一直都很是活潑。
何曙雪掛了電話,又給她爸遞了塊蘋果:“爸,那我出去一趟,下午回來就順便買點菜,在家做晚飯?!?p> 何寧斯點點頭,從茶幾上的小收納盒里拿出支筆,在那張卷子上圈圈點點一番,最后好生收進了自己的公文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