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jì)宛然……眼前這個女人也叫紀(jì)宛然,只不過和那個笑起來軟萌羞怯的小女孩不一樣,她是耀眼的大明星……
蘇問卿靜靜盯著紀(jì)宛然看了片刻,心頭涌上一陣莫名的燥意。
他推了推眼鏡,淡淡道:“我喝得有點多,去休息室坐會兒?!?p> 弟弟說這話的時候,蘇尋卿落在紀(jì)宛然身上的目光沒有挪動。見女人一臉淡漠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他在心里松了一口氣。
只是同名而已。
紀(jì)家的紀(jì)宛然早就死了,死在十歲那年……也對,若是紀(jì)宛然還活著,問卿查了十三年,怎么可能一點線索都沒有?
“懷之,紀(jì)小姐……”
蘇尋卿話一出口,陸懷之眼神微冷:“你該叫她陸太太?!?p> 蘇尋卿:“……”一個稱呼而已,這男人真是小氣吧啦。
“宛宛,累不累?”對蘇尋卿的態(tài)度忽然冷了下去,陸懷之握緊紀(jì)宛然的手,柔聲道,“下次來這種聚會,不要穿高跟鞋,累?!?p> 面對著陸懷之的時候,女孩的笑容不加掩飾,在眼里開出漂亮的花:“我早就習(xí)慣了,沒關(guān)系的?!?p> 她湊近他,低聲:“你和蘇少過去,我去一下衛(wèi)生間,再來找你。”
“我陪你……”和蘇尋卿過去有什么意思?不過是喝酒聊天談工作,不如陪宛宛去衛(wèi)生間。
“乖?!彼谒菩牟惠p不重地捏了捏,軟聲,“不要喝酒?!?p> “……好?!辈磺樵傅貞?yīng)了一聲,陸懷之叫住路過的服務(wù)員帶紀(jì)宛然去衛(wèi)生間。
女生離開后,男人眼里似水的溫柔瞬間隱去。他懶洋洋掀起眼皮看向蘇尋卿,古井般幽深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冰冷的笑意:“蘇大少,下次若是再像今天這樣,我可就不客氣了?!?p> 蘇家這兩位少爺在試探他的宛宛,用言語和表情,一點一點撕開宛宛心底結(jié)痂的傷痕,再若無其事地撒上一把鹽。
低低的聲音帶著鼻音,說話間還低低咳嗽了兩聲。聽似漫不經(jīng)心的提醒,卻讓蘇尋卿心頭重重一跳,倏然繃緊。
“我明白了?!碧K尋卿是個聰明人,陸懷之話說到這一步,他不至于傻到再去觸碰他的底線。
“不過……”蘇尋卿挑眉笑道,“你小子,這次是當(dāng)真了?”
“你以為我是你,會隨隨便便找個女人結(jié)婚?”
蘇尋卿:“……”
蘇家老爺子掌控欲強,對孫輩的婚姻大事尤為看中,蘇尋卿還是個奶娃娃的時候,老爺子就為他定了一門娃娃親。為了反抗老爺子的獨斷專行,這位蘇大少直接到大街上拉了個發(fā)傳單的姑娘拐進了民政局……
等蘇老爺子知道這事時,云沐顏已經(jīng)成了蘇尋卿合法的妻子。
蘇老爺子為此氣得大病一場,揚言要把蘇尋卿趕出蘇家,還好有家里長輩勸著,才讓老爺子勉強接受了這門婚事,和那個大馬路上撿來的孫媳婦。
偏偏,云沐顏又是個不安分的,今天在宴會上潑了張家大小姐一臉紅酒,明天在聚會里倒了周家二小姐一頭香檳……她是蘇尋卿的女人,那些個小姐千金們被欺負(fù)了也不敢欺負(fù)回去,只能回家嚶嚶嚶,鬧到蘇老爺子那里,又把蘇老爺子氣得在醫(yī)院住了好幾個月。
“嗯?云沐顏今天沒有來?”陸懷之繼續(xù)在好友的傷口上捅刀子。
蘇尋卿:“……來了。”那位小祖宗怎么可能不來,只是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哦,待會兒可以讓她和宛宛認(rèn)識一下?!标憫阎唤?jīng)心地說道,“我覺得她們兩個會很投緣?!?p> “可別了?!碧K尋卿忙擺手,“我可不想那位姑奶奶回家跟我說她要進軍娛樂圈。”
他家那位姑奶奶可是想一出是一出,要是被紀(jì)宛然勾搭兩句,轉(zhuǎn)頭要去娛樂圈里興風(fēng)作浪……爺爺已經(jīng)老了,心里承受能力有限,還是別刺激他老人家了。
……
服務(wù)員把她指引到衛(wèi)生間門口,紀(jì)宛然和她道過謝后,正準(zhǔn)備推門,就聽到里面?zhèn)鱽砑ち业臓幊陈暋?p> 與其說是爭吵,不如說是單方面發(fā)脾氣。
“你是走路不長眼嗎?看不到我站在這里?”女孩子聲音尖利,是她熟悉的人。
李嫣然啊,沒想到會在這里再次遇到。紀(jì)宛然嘆了聲冤家路窄,覺得下次出門應(yīng)該先看黃歷。
“我不是說過對不起了?你耳聾聽不到?”另一個女聲音色平平,沒什么情緒。
“一句對不起就完了?你知道我這條裙子有多貴重嗎?”李嫣然咄咄逼人,“這是我男朋友在物華特地幫我定制的!”
哦,原來是因為一條賀祁商專門定制的裙子。
“好了嫣然,不是什么大事?!币姵车貌畈欢嗔耍仍诶铈倘簧磉叺睦盥滢背雎曌柚棺约旱拿妹?,“云小姐想必不是故意的,我回去再給你定制一條一模一樣的,別生氣了好不好?”
溫柔的聲音完美的詮釋了什么叫乖巧懂事,對比之下,嘰嘰喳喳的李嫣然簡直就像一個潑婦。
“我不要!”裙子是賀祁商送她的禮物,李嫣然憋了口氣,一定要發(fā)泄出來,“我們?yōu)槭裁匆獮樗腻e買單?!不過是個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麻雀,還真以為自己是蘇家的大少奶奶了……”
“不是妄想哦?!蹦吧呐暡患辈痪彽卮驍嗬铈倘坏牧R聲,“我已經(jīng)是枝頭上的鳳凰了,也是蘇家的大少奶奶哦——李小姐說得這么義正言辭,是對我老公選女人的眼光表示懷疑嗎?”
一句話,噎得李嫣然無話可說。
“李小姐要是懷疑,我可以替你問問我老公?!迸诉€在繼續(xù),“還有,剛才明明是李小姐自己撞到我身上,我不小心才把酒灑到李小姐身上,怎么全部成了我的錯?”
“我才不是故意的!是你突然轉(zhuǎn)身!”李嫣然大聲道,“你就是不想賠我衣服對不對?”
“嫣然,別說了,祁商還在樓下等你……”
“……”
里面的爭吵還在繼續(xù),紀(jì)宛然轉(zhuǎn)身要走。
對面男士衛(wèi)生間門打開,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從搖搖晃晃地出來,喃喃道:“什么聲音?嘰嘰喳喳煩死了……”
說著,視線停在紀(jì)宛然身上:“你……”你這雙眼睛,我在哪里見過?
不想給自己惹麻煩,紀(jì)宛然抬腳離開。
“等等!”男人喊了一聲,追上來一把拽住紀(jì)宛然的胳膊,“你跑什么!我和你說話呢!聽不到?”
男人喝了酒,下手沒輕沒重。胳膊被掐得酸疼,紀(jì)宛然沉聲:“松手。”
喲,小姑娘聲音不錯……秦羽靖抓得更緊了些:“你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就松手?!?p> 男人鬧出的動靜不小,隱約聽見衛(wèi)生間里面?zhèn)鱽砟_步聲,紀(jì)宛然決定速戰(zhàn)速決。
“怎么,不愿意告訴我?”秦羽靖湊得更近了,凝視著女孩清亮的眸子,莫名的熟悉感再次涌上心頭,“你不說,我就……唔!”
手刀重重砸在男人后頸,看男人死魚似的癱到地上,紀(jì)宛然再不遲疑,快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