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 沉默中的抉擇

　　第二天。

　　一陣?yán)淠目耧L(fēng)從寂靜的荒野無情地呼嘯過，這是一片墓地，漫山遍野的土地上豎立著黑色的墓碑。

　　老碇和真嗣站在一座墓碑前，真嗣知道，這就是他母親碇唯的墓碑，他機(jī)械般的走上前去，在墓碑上放下一束康乃馨，他知道，母親最喜歡這種花了。在蹲下的一瞬間，五味陳雜的情緒猶如泄洪一般紛紛涌入心頭，但更多的還是悲傷與茫然，以及孤寂。

　　“我們倆人一塊來這，已經(jīng)是好幾年以前了?！崩享致氏乳_口了，依舊是那個冷冰冰毫無情感的聲音，這以前也時不時地讓真嗣懷疑他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父親。真嗣從來沒見過又對兒子這樣的父親。真嗣心目中的父親形象應(yīng)該是慈祥、善良、勇敢偉大的，但老碇很明顯不是。

　　“我想不起來這是母親長眠的地方了。我就連她的面貌都記不清了?！币幌氲竭@里，真嗣原本哀傷的語氣就摻雜了怨恨，拳頭也緊握了起來，但陡然又無力地垂下。

　　“人只有忘卻了過去才能好好活著，但是也有永遠(yuǎn)不能忘記的東西?！崩享譄o視了真嗣的小動作，接著說道：“唯教會了我什么是永遠(yuǎn)都無法替代的東西，我正是為了證實(shí)這個才來到這里，順帶著讓你看望一下母親?！?p>　　真嗣調(diào)整好情緒，緩緩立起身子，看向了遠(yuǎn)方，道：“還有其他的照片嗎？”

　　“沒有了，除了給你的那張照片以外其余的什么都沒留下。就連這座墓碑都是擺設(shè)，里面什么都沒有。”

　　“那為什么那張照片是不完整的？”

　　“…………”

　　換來的是無盡的沉默。

　　“正如舅舅所說，全部扔了啊?！币还缮钌畹臒o力感籠罩著整個真嗣，巨大的壓力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全部都在我心中，永遠(yuǎn)，這樣就足夠了?！?p>　　…………

　　時間到了，有人來接老碇了。

　　“時間到了，我先回去了?！痹捯魟偮洌享直阏{(diào)頭向正在降落的直升飛機(jī)走去。

　　視力極好的真嗣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副駕駛上的麗?！八趺匆苍谶@里？”

　　一看到麗，真嗣的心里就涌出一股強(qiáng)烈的念頭，是羨慕？還是嫉妒？

　　與此同時，真嗣心里的最深處仿佛有個聲音一直在吶喊：說出來，一定要說出來！說出我的真心話！

　　“父親！”

　　老碇停下了，緩緩轉(zhuǎn)過頭，直直地看著真嗣。

　　“你……你根本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為什么你只關(guān)心過綾波而從來沒有留意過我，而一到緊急關(guān)頭就第一時間想到我，安全以后就把我扔在一邊，你從來就沒有關(guān)心過我！難道、難道我只是個工具嗎？用完之后沒有用處就丟在一邊？你有把我當(dāng)過你的兒子嗎！”真嗣終于豁出去了，我不再是那個懦弱的孩子了！（可憐的孩子啊，你現(xiàn)在才知道。）

　　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爆發(fā)！??！

　　“是嗎？”

　　真嗣呼吸一窒，就這？

　　“原來你就是這么想的嗎？”老碇臉上依然毫無表情波瀾，甚至還扶了一下眼鏡。

　　“難道你不就是這么做的嗎！”

　　“…………”依舊是無盡的沉默。

　　…………

　　看著逐漸升高的直升機(jī)，真嗣徹底無力了，整個人虛脫一般蹣跚著走向遠(yuǎn)處的林肯車。

　　美里靠在車門上，見真嗣走來便打開車門，扶著真嗣坐了進(jìn)去。美里離得比較遠(yuǎn)，所以父子兩人之間的對話聽得不太清楚。

　　…………

　　林肯車行駛在彎彎曲曲的山間公路上，美里看向一旁的真嗣問道：“如何，真嗣？”

　　真嗣沒有反應(yīng)，左手支撐著下巴靠在窗邊眺望著遠(yuǎn)方。

　　見真嗣心情不好，美里便出言安慰道：“其實(shí)見了面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吧，畢竟碇司令也是你的父親?！?p>　　“幸好沒在家里憋著，到這兒來多好啊，能呼吸山間的新鮮空氣，還為你的母親掃墓了?！?p>　　“這只是一次不愉快的回憶而已?！?p>　　真嗣心中的痛苦試問有誰能理解呢？

　　…………

　　幫真嗣代打了一下，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