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站在汀蘭水榭的書房里,卻有些膽怯,不敢輕易開口,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因為秦維楷這會兒的臉色實在是太難看了,滿臉寫著生人勿進(jìn),不要惹我。
他在三王府伺候了幾年了,還是第一次見到秦維楷的臉色如此難看,使得這個明明已經(jīng)年過半百的老管家忍不住浮想聯(lián)翩:莫不是王爺又與王妃發(fā)生了什么爭執(zhí)?聽說昨日夜里王爺去了落梅院,難道是被王妃給趕了出來?可是,若是當(dāng)真如此,是否又太過安靜了些,怎么會一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也沒有呢?
“王爺……”王管家偷偷瞄了秦維楷一眼,感覺他的一張臉簡直黑得不像話,就像是被烏云籠罩了似的。
這會兒,王管家突然很想念蘇木和木槿,若是他們兩個在府上,或許他們還有辦法能夠?qū)ν鯛攧裾f一二,可是,偏偏這兩個人就在剛剛當(dāng)真帶著三王妃出府去了。唉,早知如此,他為何不主動請纓,也陪著王妃一起去逛街做衣裳做首飾呢?他可是管家啊,王妃買了什么定了什么,難道他不應(yīng)該跟著去記賬嗎?
“那個人來了沒有?”秦維楷不理會王管家訕訕的笑意,只是仍然沉著一張臉,手里握著一幅卷軸卻并不打開。
“還……還沒有,門房至今尚未通傳,或許今日齊公子是不來了?!蓖豕芗彝低涤^察著秦維楷的表情,小心翼翼地答道,心里卻想著,這樣的王爺,倒還不如之前那個行為出格、舉止不羈的樣子,至少那時候他還每日笑嘻嘻的,看起來不像今日這樣令人覺得快要過冬了。
“不來了?”秦維楷反問。
“是……是啊,王爺,老奴想著,齊公子并沒說今日一定會來……”王管家仍訕訕笑著,開始想辦法讓自己快些離開這里,“王爺,既然齊公子未必回來,老奴考慮著,或許王妃今日定做衣裳首飾也是要記賬的,不如老奴……”
王管家一邊慢慢說著,一邊用他那有些老邁昏庸、不太靈光的頭腦飛速思考著,怎么說才能讓秦維楷立即點(diǎn)頭應(yīng)允他離開。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秦維楷已經(jīng)突然站起身來,并且快步朝外走去。王管家不敢耽擱,立即快步跟上,直到走到了王府門前,眼前看到的情景使得他大呼不妙。
“三王妃真的是交際廣泛,朋友遍地啊?!鼻鼐S楷話中帶著嘲諷,他眼底帶著隱忍的怒意,看著毫不避嫌站在三王府門前相談甚歡的穆未晞和齊玉瓚。
“草民見過三王爺?!饼R玉瓚看到秦維楷出來,他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完全忽略掉了秦維楷的不悅和惱怒,像個沒事人似的像秦維楷行禮,隨后,他又大方地看向秦維楷解釋道,“今日草民特地一早來府上想要拜訪三王爺,卻不料碰巧遇到了正要出門的三王妃,這才與王妃攀談了幾句,未能及時入府拜見王爺,還請王爺莫怪。”
木槿與蘇木對視,都在對方的眼底看出,彼此的想法一定是一樣的:王爺怪罪的,難道會是你一個落魄書生沒有及時入府拜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