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傳說
雍朝八十四年,天災(zāi)人禍,不但敵國來襲,而且天降紅雨,農(nóng)戶所有牲畜接連倒地口吐白沫,皇朝人心惶惶,朝政覆亂。
此時一位德高望重的國師出來說了這樣一句話:
“天道將至,皇朝皆為土,唯有青藍,可解皇朝憂?!?p> 此話一出,傳聞四起。
有人對此嗤之以鼻,有人卻深信不疑,可都無法理解這位國師口中的“青藍”是何意?
緊接著,有一位商戶家里的千金被人傳言身上有一顆青藍色的痣,沒過幾日便被人捉到國師身邊。
但因為這位千金本身再無過人之處,第二天這位千金便被綁到皇朝的鑄劍臺上面。
這一天,有女子嘶聲裂肺的尖叫,也有百姓的呼喊,熊熊火焰燃燒了整整一天。
誰知第二天,天上的紅雨竟然停了,而敵國的軍隊竟然神奇的退兵了。
于是這件事情被一直流傳了下來,直到雍朝212年,也發(fā)生了如此景象,雖不如那時嚴重,但朝廷百姓也人心惶惶。
這時傳聞當(dāng)朝燕親王之女朝陽郡主是身帶青藍痣之人,但朝陽郡主自小隨父在軍營,文韜武略樣樣精通,聽聞此消息的她親自帶領(lǐng)士兵上場殺敵,大戰(zhàn)三天三夜,最終勝了。
第二天天上的紅雨也奇跡般的停了,從此朝陽郡主被奉為雍朝神女,皇帝專門為她打造一座神女殿,榮華富貴享之不盡,朝陽郡主享年93。
從此之后,如果雍朝哪一年出現(xiàn)身帶青藍痣的女子,朝廷都會格外注重,如果那女子驚才驚艷,那必將收到無限恩華,也有相貌極致美麗之女子,被送往鄰國和親,也解決了皇朝的燃眉之急。
反之如果才貌平平,也是備受注重,但如果皇朝覆亂,必將被送上鑄劍臺。
直到有一年,雍朝的另一位國師解釋紅雨是天道景象,伴隨著牲畜口吐白沫也是自然現(xiàn)象,只需每家每戶燃起大火,大火燒到一定高度紅雨自然會停,而朝野覆亂完全時奸人作祟。
眾人起初不信,直至有一年又天降紅雨,但當(dāng)時城中沒有發(fā)現(xiàn)青藍痣女子,故只能家家戶戶燃起火焰,最終短短幾個時辰,紅雨便停了。
這一傳言的打破解救了無數(shù)青藍痣女子的命運,雖然那些女子無性命之憂,但青藍痣這個傳說卻一直流傳至今。
直至今日,雍朝1315年,凡是有青藍痣的女子,才貌經(jīng)驗者比較受到皇宮貴族的青睞,都夢想娶一位才貌驚艷的青藍痣女子,但無才無貌、或者空有貌無才的女子鮮少有王公貴族接受。甚至有一生未嫁者,孤老至死。
有嫁人的也是為妾,不能做當(dāng)家主母。因為雍朝對當(dāng)家主母的德看的極其重。
世人皆知,孫卓雪也是身帶青藍痣之女。
但她驚才絕艷,琴棋書畫、詩詞吟賦、兵法謀略樣樣精通,偏偏生的也是清麗脫俗,芳華絕代。
才14歲家中的門檻便被議親的權(quán)貴險些踏平,甚至聽說皇家也有賜婚的打算。
許昌平越想越氣,想起他家里那個整日越來越嗜睡的女兒。
為何偏偏自己的女兒身上也帶有青藍痣?
因為自己是國醫(yī),所以當(dāng)時親自為妻子接生,發(fā)現(xiàn)這個事實后就立刻封鎖消息。
那么孫卓雪是如何的得知的?
孫卓雪真不愧是雍朝第一才女,許昌平諷刺的想著,以此消息來換取自己為她上門診治。
他想起了那個夜晚——
許昌平剛在宮內(nèi)為皇帝調(diào)理完身體剛走出宮門,有一輛馬車緩緩行駛到自己的馬車前面停下,擋住了他的去路。
“前方何人?”
許昌平的馬夫問道。
“小女子孫卓雪拜見許國醫(yī)?!?p> 馬車外傳來一陣空谷幽蘭般的少女聲音,里面的許昌平卻微微皺起了眉頭,孫卓雪?
她來找老夫作甚?
他一把掀開厚厚的車簾。
三月的京都雖然不太暖和,但眾人早已褪去了棉襖,穿上了厚實的春裝。
可眼前的女子卻身披一件異常厚的黑色貂毛披肩,頭上也帶著帽子,打扮的密不透風(fēng)。
“你找老夫有何事?”
許昌平下了馬車看著女子問道。
“小女想請大人為我診治惡疾?!?p> 孫卓雪恭敬的說道。
聽到此刻,許昌平已經(jīng)微皺眉頭,神情已經(jīng)有了一絲的不耐煩。
誰人不知他許家的行醫(yī)原則,這位孫小姐還知難而上!
許昌平便有些不耐煩道:
“我想你應(yīng)該清楚老夫的行醫(yī)原則!”
但他卻是皺起了眉,他也不相信號稱雍朝第一才女的孫卓雪會毫無條件的找他診治。
整個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國醫(yī)許昌平祖輩是雍朝國醫(yī)世家,一手醫(yī)術(shù)出神入化,才學(xué)更是厲害,兼任當(dāng)朝太子太傅,許昌平的醫(yī)術(shù)可是號稱可以讓剛剛死去的人開口。
但許國醫(yī)有一個原則:行醫(yī)卻只行皇家。
這么多年來,無數(shù)權(quán)貴求醫(yī)上門,哪怕是踏破了許家的門檻,都未能使得許昌平違反他的原則,許家世代只受命于皇家。
哪怕孫家權(quán)勢滔天,他許昌平也不會屈服!
孫卓雪仿佛看穿了許昌平的想法,她微微一笑道:
“我記得國醫(yī)家中有一位二小姐吧,年齡應(yīng)該與我一般大!”
說完還俏皮的笑了笑。
許昌平眉頭皺得更深了,孫卓雪提他那個不成器的女兒干甚?也是混跡朝堂與皇宮多年的老狐貍,他一瞬間便覺得事情不一般。
他的嫡次女許朝夕雖然在一眾子女之間不怎么受寵,但是好歹也是他許家的嫡女,他也不會允許別人輕易算計了去。
許昌平面上并未表現(xiàn)出什么,但他的目光卻是牢牢鎖住孫卓雪,道:
“哦?孫小姐認識本官的女兒嗎?”
孫卓雪捻起袖口至下顎邊,動作極其端莊淑女,她微微一笑,
“許大人的千金一向藏于深閣,小女自然無法結(jié)交。
——不過”
她話鋒一轉(zhuǎn),表情示意許昌平周圍的侍從們,然后將自己身旁的侍衛(wèi)丫鬟遣到一邊。
許昌平微微一愣,而后將周圍的侍從遣至一旁,
孫卓雪接著道:
“天道將至,皇朝皆為土,唯有青藍,可解皇朝憂。不知這句詩許國醫(yī)聽過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