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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王

第四章 初入王府

郢王 禾木以北 2357 2019-08-12 19:00:00

  郢王府在王街最安靜一處,周圍種竹,苔痕階綠,幾簇野花零星點綴,幽靜深遠,與這繁華的皇城格格不入,給人神清氣爽之感。王府外圍并無奢華裝飾,院落按王侯規(guī)格所建,王家風度流露出來,可以想到主人身份高貴,且志趣高潔,與世無爭但舉足輕重。

  雖是初到王府,郭珞對這一草一木,亭臺樓閣,院內裝飾甚為喜愛,像是在家般,毫無拘束之感。她與郭鉉跟隨家丁繞過長廊,進入一西南院內,碧波浩淼的水面臨水建一樓閣,遺世獨立,超然物外,周圍種滿竹子,幽靜中悠揚琴瑟聲飄來,引的郭珞迫不及待想見這撫琴之人,跟隨琴音走到一閣樓下——蘭軒閣,周圍擺滿蘭草,這愛好可與屈子媲美,想必這主人也有香草品格。

  “鉉兄,珞兒你們來了,快快請坐?!敝鞐澠鹕硪巳胱?。

  “靖懷兄好雅興,真是撫的一手好琴,今日叫我二人前來不是談風月的吧。”郭鉉調侃道。郭鉉與郭珞相視一笑。

  “鉉兄慣會取笑,想必老師的事你們也聽說了,不知你們有什么想法?”朱棟拉回正題,氣氛也嚴肅了。

  “先生忠心朝廷,真是你我楷模,但皇上仁德不愿將戰(zhàn)火重燃,若能和平解決,定是皆大歡喜。”郭珞先言。

  “燕王若是真心也就罷了,只怕是誘餌,燕王志向區(qū)區(qū)北平已無法使他滿足?!惫C也說出自己的看法。

  “王兄自幼膽識過人,也曾被議儲,如今只怕勢在必得呀!現(xiàn)在也只能靜觀其變了?!敝鞐澮研闹杏袛?shù)。

  “軍國大事,豈是我等能夠左右,順其自然吧,剛來時聞得王爺彈得一手好琴,不知可愿再奏一曲與我等共賞。”郭珞扭轉話鋒。

  “如此甚好,靖懷兄的彈奏,只恐是仙人?!惫C回味著。

  “那我就獻丑?!敝鞐潨赝褚恍?。

  郢王琴藝精湛,只是轉軸撥弦三兩聲,已未成曲調先有情。雙手撫琴,奏出的琴音絕妙且傳情,似是訴說人生得一知己的喜悅,又有相見恨晚的傷感,感嘆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的失意,但也有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xiāng)的豁達,人生十有八九不如意,何不趁此良辰美景一晌貪歡,如此也是極好的。

  對于郭珞,竟產(chǎn)生一種既見君子,我心則喜的感受,瞧著撫琴之人,心思已追隨琴聲去了遠方,美好安靜,多么希望這樣的時光可以永駐。

  聞得一聲如絲綢被撕裂,干脆柔滑,琴聲戛然而止,仍覺余音繞梁,久久未消散,這真是一種享受?!芭九九荆九九尽ぁぁぁ边@是對演奏者的尊敬。

  “真的是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妙哉妙哉?!惫C連連夸贊,將目光投向出神的郭珞,道:“珞兒琴技也是一絕,可想與靖懷兄切磋一下?!毖壑谐錆M期待的神色。

  “珞兒可愿彈奏一曲,讓我飽飽耳福?!敝鞐澑菍@位小兄弟好奇了。

  “我,”還沒回過神來,“只怕···”郭珞剛要說些什么,就被一小廝給打斷了。

  “王爺,宮里來人說太妃娘娘一會過來?!?p>  “那我等就不打擾了,過兩日還要再聚,我們先告辭了?!惫C見狀提議。

  “好吧,以后有機會再聽珞兒琴音吧,兩位慢走?!痹捔T三人就分開了。郭珞居然有些不舍,又感覺自己還會再來到這里,對于初次來到的地方竟心生熟悉之感,自己都不免覺得好笑。

  “看來王爺很看好珞兒呀,這也是我第二次聽王爺彈琴,他很少在人前彈奏,王爺很欣賞你?!闭f完郭鉉瞧了瞧珞兒表情,似是打趣,但希望自己是多想了。

  “那這么看來,你不怎么討人喜歡呀。”于郭珞而言郭鉉既是兄長也是摯友,是很重要的人。這樣的拌嘴于他二人已是家常便飯,互相調侃也就過了,其余也就不在話下。

  近午時的時候,一輛宮車尊尊行來,停在了王府門前,下來一女子大概四十歲出頭,簡樸素雅但也看出身份高貴,在侍女的攙扶下走下馬車,郢王已等在門口。

  “拜見母親,母親請進。”郢王快步上前,接替侍女扶住了太妃。

  “有些日子沒見,棟兒成長了,剛好母親前些天命人做了身衣服于你,今日帶來送給你,穿上給母親看看,是否合適。”

  “母親為兒子憂心了?!?p>  “你們都下去吧,我要與王爺說說話。”

  其余人都退出門外候著,“去試試讓母親看看,這玉佩掛著多不方便,母親給你先收著,去吧”。

  不一會便著裝妥當,“母親,很合身,母親”,朱棟發(fā)覺母親眼睛紅了,又看見母親正把玩這手中的玉佩“母親是想父皇了吧,這玉佩是父皇在世時喜歡之物,兒子怕碰壞了,母親幫兒子保管吧?!?p>  “我兒真是孝順,那母親就先保管著了。”

  郢王朝母親笑笑,點點頭。

  “出來這些個時候,我該回去了,你要多注意身體啊?!?p>  “兒子不能隨時入宮見您,您要多保重?!睂ψ约翰荒艹0槟赣H左右而憂傷。

  看著宮車轔轔遠去,朱棟才往回走,猛然想起那姚廣孝,向凌峰詢問?!皩傧陆袢詹辉姷剑率且呀?jīng)走了。”

  “他從不會半途而廢,難道是有了別的途徑?”朱棟也滿是不解,突然轉過身瞧著遠處,難道是,不會的,怎么能夠,但母親確實之前與他相識,不,不會的。他不敢再想下去。

  車并未直接回宮,而是找一僻靜處停了下來?!疤锬锷蠲鞔罅x,貧僧佩服,郢王有您這樣的母親少了多少煩憂,他日燕王登基,您為養(yǎng)母也會封為太后,燕王奪得天下指日可待?!?p>  “棟兒仁厚,不忍殺戮,他也無意于權力,我只想他平安,長久呆在我身邊就好,這個拿去,駐守皇城的三千士兵,歸于棟兒麾下,這個是信物?!?p>  “我代燕王謝謝娘娘,貧僧告辭?!敝髮m車駛回皇城。

  三位學士的忠誠讓建文帝頗為感動,決定采納他們的意見,拒絕和議,并下令處死武勝,由方孝孺起草討伐反賊的檄文,消息迅速傳開。姚廣孝為避免夜長夢多,星夜趕回燕軍營,不辱使命帶去燕王想要之物,隨即武勝被處死的消息也傳來,這下可就給了朱棣出兵的理由,打著“清君側”直奔京都,這確實出乎所有人意料,這也是姚廣孝的主意,他固守北平,讓燕王輕騎挺進,徑取南京。

  那日風卷殘云,空中黃沙漫天,臨行前,姚廣孝跪求朱棣:“主上攻陷京都后,方孝孺一定不會投降,請主上莫要殺了他,要不然天下讀書的種子就滅了,懇請主上答應?!?p>  “少師請起,我答應?!敝扉邢?。

  風將旗幟卷起,發(fā)出獵獵的聲響,軍隊浩浩蕩蕩的出發(fā)啦。

  而此時的建文王朝,已岌岌可危,人人都躲得遠遠的,朝中離心離德,這天就要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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