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九拍著他的臉喚道:“李道長?你醒醒,別死啊?!?p> 看著沒有反應(yīng)的李凌云,渡九給他口中塞下一顆丹藥,見他下意識的咽下去,命是保住了。
不過……還得認(rèn)命的架著他回房間,總不能扔地上不管吧。
她打開燈,將他扔在床上,摔的他一聲悶哼。
“抱歉,這只能怪你的床板有點硬……”
渡九這才看清他的樣子,白衣道袍已是血跡斑斑,發(fā)髻也有些凌亂,臉白的跟紙一樣,額上沁出豆大的汗珠。她不由蹙眉,上次初見,他那不可一世的樣子要多欠扁有多欠扁,這才過了幾天,再見面時怎么就傷成這副樣子,看來晚上又不能睡覺了,看這氣若游絲的樣子,若是放著不管,真會死的。
渡九扳開他的手,好不容易才把劍取了出來,這得多沒安全感,都躺著了還不肯松手。
她打來熱水,擦了擦他的臉,用剪刀把傷口處的衣服剪開,清理傷口。她從乾坤袋里翻出一些藥,包扎好傷口后,給他蓋好被子。
渡九坐在床邊守著他,傷成這幅樣子還真不好整,還好她醫(yī)術(shù)不錯。
在渡九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被一陣囈語吵醒,李凌云開始說夢話,也不知道說的啥,就是額上的冷汗如水般的往外滲。
給渡九嚇了一跳,摸了摸他的額頭,燙的能煎雞蛋。這時候藥物已經(jīng)不管用了,他從后山受的傷,邪氣侵體,得用道醫(yī)的法子。
她取出一張符燒成灰燼,和水給他服下,念了一道咒語。中醫(yī)十三科,祝由科,相信很多人都聽說過。
片刻后,傳來他安穩(wěn)的呼吸聲,渡九這才放心,一手支著頭迷迷糊糊的睡去。
直至天邊泛白,旭日東升,渡九揉了揉有些發(fā)酸的脖子,發(fā)現(xiàn)李凌云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醒了,正撲閃著眼睛看自己。
她不由感嘆道:“呀,這么快就醒了?真命大?!?p> 李凌云看到渡九頸間有一道淡淡的血痕,有些歉意道:“抱歉,我不知道是你,還疼么?”
渡九涼涼道:“你說呢?”
李凌云尷尬的咳了一聲,道:“嗯……要我說,應(yīng)該不疼。”
“嗯,要我說,你也不用吃早飯?!?p> “……”
李凌云無語的看著渡九,他以前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她這么沒良心,前幾天是誰任勞任怨的照顧她吃住。
渡九拿出一瓶丹藥交給他,囑咐道:“每日一顆,連服三天,內(nèi)傷即可痊愈?!?p> 他接過道:“多謝。”
渡九還是去做飯了,如今李凌云有身負(fù)重傷為幌子,她無條件化身保姆。
渡九為李凌云斟了一杯茶,問道:“說說吧,怎么傷成這樣的?”
他接過茶道:“那地方太邪了,實乃大兇之地,我以前不懼是因為那些小鬼都不成氣候,可這段時間村里發(fā)生了很多事,我只好去看看,沒想到原來是那個東西出來了?!?p> “哪個東西?”
“后山的鬼王?!?p> 渡九咂舌道:“嘖,鬼王,聽著好厲害的樣子?!?p> “這聽著是有點狗血,但是確實如此?!?p> “你說……村子里出了什么事?”
李凌云嘆了口氣道:“這幾天已經(jīng)連著死了三個人,下午六七點的時候,村民就都關(guān)上大門,直到第二天太陽出來,實在是人心惶惶?!?p> 渡九皺著眉頭,沒想到已經(jīng)到了這種地步,想到連李凌云都被傷成那樣,看來是真的麻煩,她道:“那我先去村里看看,你好好休息。”
李凌云點點頭,又重新躺下。
渡九進(jìn)了村子,路上也沒幾個人,看到她都低下頭,一副不認(rèn)識她的樣子。經(jīng)過上次冥婚的事,她法師的身份也暴露了,村民對她的態(tài)度更多的是敬而遠(yuǎn)之。這也沒辦法,她所從事的職業(yè),人們忌諱,說是敬畏,更多的還是畏。
她找了一處比較高的地方,站在這里可以看清整個村子。劍指撫過雙眼,開了天眼再去看村子,發(fā)現(xiàn)整個村子都邪氣四溢,烏煙瘴氣的,而后山那塊兒更是嚴(yán)重,山頭好像蒙了一層黑霧,看不清楚,應(yīng)該是邪氣的來源。
渡九從高處走下來,迎面就碰上了顧蕓,她看起來精神了很多。
“小九?”顧蕓不可置信的看著渡九,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激動。
渡九笑道:“小蕓,近來可好?”
“我前段時間去青云觀找你,你表哥說你回家了,你要走也不說一聲?!?p> 渡九尷尬的笑了笑,道:“你一個人在這里做什么?”
顧蕓神色有些憂慮道:“我爸病了,我出來買些藥?!?p> “那他好些了嗎?”
“沒有,都吃了幾天的藥了,就是不見好……不說我了,你呢?怎么回來了?”
渡九笑嘻嘻道:“回來找你玩兒?!?p> 顧蕓不禁微笑道:“你若是沒什么事,就去我家坐坐吧?!?p> “好啊?!?p> 渡九隨她回家,她家這位置不怎么好,座南朝北,不向陽,進(jìn)了屋子,光線忽的暗了下來,讓眼睛很不適應(yīng)。
顧蕓去給她爸送藥,渡九也跟著去了,方進(jìn)門,便見一個消瘦的中年人躺在床上。渡九是第二次見她父親,可她父親卻是第一次見渡九。
中年人看了看渡九,問顧蕓道:“小蕓……這是你同學(xué)嗎?”
“她是小九,李道長的表妹?!?p> 聞言,中年人的臉色變了變,還是沒說什么。
渡九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道:“這藥不用吃了,吃了也沒用?!?p> 顧蕓訝異道:“怎么不用吃?”
渡九卻問她父親道:“你這段時間是不是晚上出過門?”
中年人一怔,點了點頭,前兩天晚上他是去老張家喝酒了,回來后就無精打采的,總是困的不行,吃藥也不管用。
“只是被邪祟吸了點生氣,邪氣入體,并無大礙,只是一般的藥對你也無用?!?p> 中年人一聽是邪祟,就有些慌,因為上次的事他也聽說了李道長有個法師表妹,所以渡九說的他都信。
顧蕓眼巴巴的看著渡九,為難道:“小九……你能不能……”
渡九將一道符放在床邊道:“把這個燒了喝掉就行了?!?p> “謝謝你!小九。”
等顧蕓安置好她父親,渡九問了她一些關(guān)于村里的情況,這才知道趙全死了。
渡九忽然想起他處理趙淼生的時候,脖子后面有股涼風(fēng),空氣中還有第二個呼吸聲,而趙淼生只是尸體出了問題,卻不見他的魂魄,而李凌云說趙淼生當(dāng)晚就被留下了再沒能回去,那么那個呼吸聲……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