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服脫下來。”地三說。
木琉人呆呆地看了他兩眼,就乖乖的解開扣子,脫衣服。
“你做什么?”重冉陽詫異地看著他,“喂!”他推了他一下。
地三非但不理會他,反而往前一站,擋在木琉人前面。
“喂!”重冉陽伸手抓他的胳膊,“你鬧夠了沒有!”
然而,不管他怎么搖動他,他都對他不理不睬的。木琉人把外套跟里衣都脫了下來,風(fēng)一吹來,她身上便浮起一陣雞皮疙瘩。
地三把衣服揉在一起用力一擰,把水?dāng)Q了出來,又使勁的甩了甩,重冉陽才放開他,他又動手用衣服幫木琉人擦干身體,重冉陽連忙轉(zhuǎn)過身,耳朵都紅了。
弄好之后,他又把背包扔地上,讓木琉人坐在上面,自己坐在旁邊,兩個人一起發(fā)呆地看著一池綠色的浮萍。
“你們倆真是瘋了?!敝厝疥栒f,他不要呆在這里,跟他們兩個一起自怨自艾,現(xiàn)在唯一腦袋還清醒的人只有空空,他走了過去,順手將地上的針跟箱子拿了起來。
空空看著他手里的東西,卻說道:“先休息下吧。”
“不速戰(zhàn)速決嗎?”重冉陽冷聲問。
場子上的人個個精神煥散,毫無斗志,空空看著重冉陽,反問道:“你覺得呢?”
重冉陽瞄了一眼,左邊是兩個已經(jīng)放棄一切的人,右邊幾個坐在地上,臉上都掛著彩,他們眼巴巴地望著他,好像在祈求他大發(fā)慈悲一樣。
空空走開了,重冉陽仿佛被人用力的揍了一拳一樣,他的臉隱隱作痛,伸手摸了一把,還真摸到了血,他吐了一口口水,晦氣的咒罵一聲,這種沉重壓抑的氣氛,使得他也變得不像他了。
“三哥。”木琉人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忽然問道。
她居然開口了,地三連忙問:“嗯,怎么了?”
“你說修緣跟冉陽是什么關(guān)系?”她問,她說話有氣無力的,一點好奇的勁都沒有,像在陳述一個無聊的事實一樣。
勿休緣跟重冉陽是什么關(guān)系?他們進了軍隊后分了同一個隊伍,一起訓(xùn)練,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出生入死……他想了想,說:“債主關(guān)系吧?!?p> “嗯?”木琉人不解地看著他。
“冉陽欠了他很多錢?!钡厝α讼?,“很多很多錢?!?p> 木琉人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地三便伸過手?jǐn)堊∷?,嘆息地說:“雨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時候才停?!?p> “你相信托布老頭那一套嗎?”木琉人抬起頭問。
地三低頭看了看她,她那彷徨的樣子,讓他心疼不已?!拔蚁嘈湃碎g即地獄。”地三說。
木琉人往他懷里湊了湊,不再說什么,天空若有若無的飄下一兩絲雨沫,池塘里的地蛙叫個不停,整個廣場只剩下它們歡樂的叫聲。
應(yīng)該等天亮了再來的,地三想。
“三哥。”木琉人又問道:“你覺得里面有多少地蛙?”
“成千上萬吧?!钡厝患偎妓鞯卣f。
其實并沒有,木琉人看得很清楚,浮萍之下,有淡藍色的輪廓,大概三四十只。
“你想把它們抓住嗎?”地三突然來了興趣,“就像小時候在田里摸田雞一樣?!?p> “……”木琉人皺起眉,“不一樣吧?!?p> 她可真是不懂玩笑,地三悻悻地笑了下,道:“肯定不一樣啊?!?p> “如果把針筒里的藥倒進水池里把它們撈起來,你覺得怎么樣?”木琉人問。
她好像已經(jīng)從失意中走出了一樣,可地三知道,她只是不愿意再去想而已。
“藥不夠吧?!钡厝f。
聽到他們在討論,重冉陽厚著臉走了過來,仿佛什么事情也沒有發(fā)生一樣,自然不過的插話道:“水太多?!?p> 地三對他還有氣,不想搭理他。木琉人卻感覺無所謂了,她說:“抽掉一些怎么樣?”
“會驚動地蛙的?!敝厝疥栒f。
“那怎么辦?”木琉人問。
“藥只有一條,地蛙又有一池……”重冉陽瞇起眼,道:“先射死它們怎么樣?”
“要是一不小心把一池的地蛙都弄死了怎么辦?”木琉人問。
“怎么可能!”重冉陽翻了個白眼,“總會有漏網(wǎng)之魚。”
“池里的地蛙都是受感染的地蛙嗎?”地三提出了個關(guān)鍵的問題。
“當(dāng)然是了?!敝厝疥柌患偎妓鞯卣f。
“是嗎?”地三冷冷一笑。
“你沒聽他們叫聲都是一樣的嗎?”重冉陽翻了個白眼。
“的確是一樣的。”木琉人說,池子里有的都是受到感染的地蛙,這是確定無誤的。
重冉陽站起身,道:“我去跟她說一下?!?p> “你真的要那么做?往池里開槍?”木琉人問。
“就怕我們子彈不夠。”他說。
看著他遠去的身影,地三問:“你覺得這個主意怎么樣?”
“挺好的?!蹦玖鹑苏f,怎么樣對她來說都無所謂,如果能把那些該死的地蛙殺死就更好了。
“殺了他們,我們怎么回去?”地三問,隨即自言自語地說道:“他們完全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p> 空空跟重冉陽一起走了過來,他們停在他們倆面前,地三看著空空,眼里含著輕蔑,完成任務(wù),還能跑的,只有她,這個無情無義的女人。
“那個主意不錯?!笨湛照f,她稚嫩的聲音像鈴鐺一樣清脆,“還有什么想法嗎?”
地三聳了聳肩,看著王錢他們一群人,他們可真狼狽,還可憐,“他們怎么辦?我們怎么回去?”
“我們還有多少子彈?”重冉陽問。
地三指著街口塞滿的人,道:“多少子彈能殺死它們,我記得你說過,他們打算集中炮轟掉這個地方?!彼p蔑地笑了。
木琉人充滿同情地看向那群受感染的人,他們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只因一個受感染的變異的地蛙,就使得整個村子都死了。
她剛轉(zhuǎn)過頭,余光瞄到青人們動了一下,她又猛的轉(zhuǎn)過頭,它們的行為有些不對勁,一直靜止的像睡著了的人,忽然站直起身,像被驚醒一樣,她跳了起來。
“小心!”木琉人發(fā)出一聲尖叫。
大家不約而同的看了過來,又看向她目光聚集的地方,都被嚇了一跳,都不約而同的快速拿起舉起槍,對準(zhǔn)街口移動的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