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致命傷害

　　又過了四個小時，其他人才回到他們的臨時營地。

　　在這次行動之前，他們在一個美國軍事基地的機庫中建立了基地，這個機庫是在俄羅斯內(nèi)戰(zhàn)之后建立的，美國人好像嫌他們與俄羅斯的關(guān)系還不夠緊張似的。盡管基地本身的前景看起來很慘淡，但它是347特遣隊在行動前評估得出的最佳地點，作為一個前沿作戰(zhàn)基地，它可為各種意圖和目的服務(wù)。至少可以說，他們兩天前的到來是愉快的，這一小群人很快就在那里的現(xiàn)役士兵中站穩(wěn)了腳跟，用物資換取了床鋪、椅子，甚至還有M&M巧克力豆。

　　他們回來時的氣氛遠沒有那么友好。

　　夏普躺在基地的醫(yī)療區(qū)，狀況穩(wěn)定，大部分時間都在休息。其他人都在機庫里，青蛙和帕爾默坐在他們換來的鋪位上，氧化和緹黑爾選擇睡覺，他們脖子下面蓋著薄薄的毯子，以抵御機庫里的冷空氣。

　　在他找到她之前，他已經(jīng)回到基地足足有半個小時了，這段時間剛好夠他檢查斯契伯雷的狀況，給弗林斯做一個簡報。但當帕爾默發(fā)現(xiàn)幽靈刻意朝她走過來時，她立刻猜到他心里想的絕不是一次友好談話……

　　“帕爾默......”他直截了當?shù)卣f，把槍和工具箱甩到床上，動作流暢，“我想和你談?wù)??！?p>　　“長官？”她揚起好奇的眉毛。

　　“私下里。”中尉把頭轉(zhuǎn)向機庫中更安靜的地方，“……就現(xiàn)在?！?p>　　她知道將要發(fā)生什么。在作戰(zhàn)時她看到他的煩惱、眼中的憤怒時，就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但那時，她只是個醫(yī)生，不是士兵，她并不在乎。但是現(xiàn)在她回到了基地，干干凈凈，穿著一件嶄新的制服，突然間她不再那么肯定了。

　　“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事？”當他們走過去的時候，她至少希望能用一個相對普通的問題來緩和氣氛。

　　”沒有瓦西里耶夫?！敝形緟柭暤?，”幾乎沒有情報……真他媽在浪費我們的時間。但現(xiàn)在，那是該弗林斯頭疼的問題，不是我的?！庇撵`背對著機庫的其他部分，站在克萊爾的正前方，氣勢洶洶，“我想知道的是，你他媽到底以為你在外面干什么？”

　　“我的工作。我需要——”

　　“你故意無視我的命令。”科扎克打斷了她的話，逼近她。“你破壞了我的計劃……跑出去扮演那個該死的英雄……”

　　“恕我直言，長官，我知道其中的風險?！?p>　　“是嗎？”幽靈嘲笑，“因為在我看來完全不是這么一回事?！?p>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長官?！?p>　　“如果沒有緹黑爾。我手上現(xiàn)在會有兩具尸體?！笨圃朔藗€白眼，即使在墨鏡后面這個動作依舊清晰可見，“如果你不想在乎你自己，沒關(guān)系，但至少想想隊伍里的其他人……想想這次行動。”

　　“出于尊重，我再說一次，我被告知，我的主要角色是一名醫(yī)生……”克萊爾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把惡意強加到聲音里的沖動。

　　“我告訴你，有時候狗屁弗林斯強人所難，在現(xiàn)實世界中是行不通的……”中尉冷笑，“我們是一個隊伍……當我們在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我們互相傾聽，我們服從命令?！?p>　　“但是長官——”

　　”我不想聽?！笨圃藫u搖頭，舉起戴著手套的手讓她安靜下來，“你在家鄉(xiāng)可能是個少尉，但在這里一文不值。下次你聽上級的話，服從上級的命令，我們就能一起解決問題。明白了嗎？”

　　“……是，長官。”

　　“很好。”幽靈似乎很滿意，稍稍轉(zhuǎn)過身來，好像要離開，然后猶豫了一下，轉(zhuǎn)過身來再次面對她。當他說話的時候，他的聲音變得不那么嚴厲了，帶著一種新的原始的鋒芒，這是克萊爾聽到的最接近傷害的聲音。“我鄭重聲明，我無意把我的朋友丟在那里?？磥砟氵€有很多東西要學(xué)……”

　　在那一刻，如果他給她一槍，她可能就不會那么痛苦了。帕爾默帶著一堆擔憂離開了，大腦里充斥著自我懷疑的話語。她的胃在翻騰。這是她的第一次行動，斯契伯雷傷情穩(wěn)定，但她還是把一切都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