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水與火
“你見過夏普了?”
“他去抽煙了。”她被動地聳聳肩。
“我知道……但是你和他一起去的。”科扎克的臉上綻開了邪惡的微笑,“他拒絕你了嗎?”
“別表現(xiàn)得像個傻瓜一樣?!笨巳R爾嘲笑道,盡管她希望她臉上的紅暈足夠微妙到能歸咎于她的酒精攝入量。當(dāng)她冒險瞥了幽靈一眼時,她意識到他正在期待地盯著她,于是她發(fā)出一聲疲憊的嘆息?!拔乙渤鋈コ闊熈恕脝??”
“真的嗎?”中尉笑了,“你是個醫(yī)生……談?wù)勔陨碜鲃t吧……”
“去你媽的……”
“我觸到了你的痛處了嗎?”他揚起眉毛,“你能意識到它仍然在殺死你……對不對?”
“這個工作不是嗎?”她的語氣比她所希望的要嚴(yán)肅得多,但至少讓他閉嘴了,“你為什么突然這么在意?”
“不知道……”幽靈聳了聳肩,聲音生硬,“也許我沒有,也許只是有點無聊?!?p> “你真是個迷人的家伙,是不是,弗拉季斯拉夫?”
“和我真正想要吸引的人在一起……是的?!敝形韭柭柤?,“對不起……但我還沒有那么絕望到要求助于你?!?p> “真他媽謝謝你?!笨巳R爾翻著白眼睛,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世界又開始翻轉(zhuǎn)了,她搖搖晃晃地走著,但她竭力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別緊張,親愛的……”幽靈幸災(zāi)樂禍地笑著,他的聲音就是屈尊俯就最完美定義。
“滾蛋?!?p> “你到底想去哪兒?”中尉好奇地揚了揚眉毛。
“現(xiàn)在?”克萊爾給了他一個極具諷刺意味的微笑,“任何沒有你的地方……”
如果她沒有再次踉蹌的話,這對幽靈而言會是一個印象深刻的打擊,可現(xiàn)在幽靈的笑聲如同跗骨之蛆般在她身后??巳R爾翻了翻白眼。這個男人讓她無法忍受,可她仍然不恨他,不管他在其他人面前多少次鎮(zhèn)壓或貶低她。克萊爾暗自自責(zé)。她討厭弗拉季斯拉夫·科扎克是少數(shù)幾個她允許可以任意擺布她的人之一。
她需要一個分散注意力的地方,這樣她就不會漫無目的地在房間里走來走去了。于是她朝青蛙走去,當(dāng)水銀覺得無聊離開時,青蛙接替了DJ的位置。轉(zhuǎn)變是顯而易見的。罌粟花和散布在舞曲中偶爾出現(xiàn)的歐洲敗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更前衛(wèi)、更危險、更無情的節(jié)奏片段,被重擊基線分裂。由于她遲鈍的感官,克萊爾確信音樂在她耳邊響起時,變得更加醉人。
“你在玩什么?”她提高了嗓門以蓋過聲音,隔著音樂播放器對青蛙微笑。
“鼓和貝斯?!彼p輕地笑了,指著房間里其他沒有注意到他的人,“以為大家都喝醉了,沒注意到?!?p> “很好……”她很快地點了點頭,看著他熟練地轉(zhuǎn)動著播放器上的幾個刻度盤,“你看起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p> “我以前做過DJ……薪水不高,但你永遠不會丟掉它。”他飛快地笑起來,用手捋了捋他那黑色的刺猬頭,“而且……水銀的平衡感全錯了……聽起來就像他媽的一坨屎?!?p> “你怎么知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青蛙笑著,“那微弱的……近乎尖銳的聲音?”他用低音炮演示,“意味著高音太高了?!?p> “就這些嗎?”她揚起了諷刺的眉毛。
“這是一個開始?!鼻嗤芊藗€白眼,示意她站過去。當(dāng)她走到他身邊時,他把MP3播放器遞給她,從她身邊走過。“幫我照看一下這個,好嗎?”
“什么?”
“只要確保音樂不會停止就好?!彼肿煲恍?,“緹黑爾欠我他一半體重的威士忌,我要去兌現(xiàn)?!?p> 沒有禁忌是有好處的。音樂很平穩(wěn),節(jié)奏很快,但是可以預(yù)測。起初,她只是跟著音樂舞動,她的身體隨著柔和的部分搖擺,手里還拿著一杯伏特加。她會在動作間隙抿一口,酒精不再燃燒,現(xiàn)在更能撫慰人了,同時也能驅(qū)散她的羞辱和憤怒。突然間,她迷失在孤獨的陰霾中,模糊的視線、柔和的女聲,讓她成功地把夏普忘得一干二凈。或者說,她喜歡自欺欺人。
“水與火
愛與欲望
(Water and fire
Love and desire)”
克萊爾輕聲笑了起來。這首歌幾乎讓她相信,這兩者是完全相反的。
音樂聲變得越來越重,節(jié)奏越來越慢,低音穿透了她周圍的空氣,克萊爾突然意識到自己幾乎是獨自一人站在休息室的一邊,禿鷲和水銀和其他男人一起溜達著走了。房間的另一頭是僅存的“幸存者”,緹黑爾、青蛙和木偶,但他們背對著她,緹黑爾不停地抽著煙,在他們的頭上形成了一團持續(xù)不斷的云。幽靈不見了??巳R爾感到一絲得意的傻笑劃過了她的臉,她扭動著屁『』股,直到一屁『』股坐在地上。她贏得了一個小小的、不成熟的勝利,她比他堅持得更久。
至少她是這么想的。
在其他任何時候,如果一只手突然出現(xiàn)在她的臀部,她會毫不猶豫地轉(zhuǎn)過身來,打斷它主人的鼻子。然而這一次她沒有,只是動作僵住了。她知道手只能屬于兩個人中的一個,介于她沒有看到夏普重新進入娛樂室,所以她很確定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