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賊心不死。
從醫(yī)院里沒撈到便宜,又追到人家家里。
季凌眉頭緊鎖,目光轉向表情豐富的楚立夏。
“她,怎么辦?”阿杰的疑問,也是季凌的糾結。
“對了,還有一件事兒,剛剛莫蝶小姐打來電話,說明晚是她的生日派隊,請您一定參加。”
提到莫蝶兩個字,季凌左手撫著額頭皺起了眉。
這個世界上,他誰都可以不在乎,但莫慰都除外。那時,他與季風年齡還小,每每被繼母路梅刻薄,莫慰都是唯一一個給他們提供住所的地方。
當時作為路梅下屬的兒子,莫慰都沒少挨他父親的揍。但每次,他依舊我行我素。
特別是在季風去世后,季凌一心查幕后真相,莫慰都嘴上不說,暗中一直幫他追查線索。
這些,身邊從不缺乏耳目的季凌,自然心里明鏡似的。
兩個男人從不在表面表達彼此的情感,但誰都知道,一旦對方需要,他們會毫不猶豫地第一個撲上去。
別人都說季凌智謀雙全,可對付這位兄弟寵愛至極的親妹妹,他打心眼里不知如何下手。
想著生日派對上,莫蝶定是打扮最為出眾的那一個,時不時圍著他打轉的目光,以及一個又一個沒完沒了的要求,季凌的腦袋就像上了緊箍咒。
當然,也可以冷冷地拒絕說沒空。但以莫蝶的性格,她指定不會善罷甘休。
“如果真想讓我妹死心,你得先撞南墻?!?p> 想著曾經莫慰都的提醒,季凌決定這次改變戰(zhàn)略,讓莫蝶徹底死心。
只是當前,他需要一個演員。當下,楚立夏無疑就是現成的一個。
想到此,季凌冷冷地問阿杰,想不想要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阿杰一時沒明白過來。
季凌眼角一挑楚立夏的方向,告訴說莫蝶的生日派對上,他需要一個擋箭牌。阿杰會意,連忙點頭。
楚立夏被阿杰引到那輛加長奔馳車上時,她站在原地沒動窩兒。這年頭,哪有天上掉餡餅的事兒,更何況,餡餅還是那個十惡不赦的混蛋。
“想回出租屋?”季凌坐在車里,看也不看她一眼,“好啊,那里有一大幫狗崽隊等著你投食?!?p> “你管得著嗎?”楚立夏不想再跟這種人糾纏,她發(fā)現了一個問題,凡事跟他在一起,就沒什么好事兒。最窩心的是,許多好事兒都是他設的套兒。
“姓季的,我自認為和你無冤無仇,不知您老人家因何報復,但今天,我可以明確的告訴您,本姑娘從此和您老劃清界限。”
“不見我?”季凌轉過臉,眼中滿滿的諷刺,“救你的事兒可以沒心沒肺轉頭就忘,那借條呢?憑你這一窮二白,連分錢都掙不到的窮酸相,打算哪輩子還我?”
“季凌,你是不是男人?”季凌的話,一下戳中楚立夏痛點,沒錯,她丟了工作撿了個娃,眼下是窮,可她哪里酸了?
“我是不是男人,你沒有資格驗證?!奔玖枘愕拿济惶?,瞇著眼睛惡狠狠地回擊。
“不要臉!”楚立夏的口水真想吐到季凌臉上。
世界上怎么有這種人?她惡狠狠地丟下個殺死人的白眼,轉身便走。
小童這時已經在阿杰的帶領下趕來。
“楚小姐,出租屋那邊真的回不去了?!?p> 楚立夏瞪著一又大眼睛,上下打量阿杰。
坦白說,盡管對車里那個混蛋恨得直想剝他的皮,但對眼前這位幫助過小童的司機,她不知怎得還存有幾分信任。
“小童是真得不能露面,如果您不介意,把孩子交給我?!卑⒔艿膽B(tài)度非常誠懇。
楚立夏搖搖頭,她不想把自己的命運丟給不靠譜的人,小童更不行。
于是,謝過阿杰的好意,拉起小童就要離開。手無意間碰到背包的一剎那,手機響了。
她漫不經心地掏出接聽,是錢五兒。
這丫頭在電話里暴叫,說她去出租屋找楚立夏,發(fā)現房子已經被記者和狗崽隊圍的水泄不通。
楚立夏聽了,頓感悲從中來。自己到底招誰惹誰?為何要將她趕盡殺絕?
正迷茫間,小童突然搖了搖她的胳膊,一指前方:“姐姐你看?!?p> 她順著小童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馬路對面,一群拿著手機照相機的人,正瘋了似地向她這邊撲過來。
她低頭趕緊護住小童的臉,腳還未動,一輛黑色轎車已經停在面前。
車門打開,是季凌那張零下幾十度的臉。
她真心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她看著那張臉,思想斗爭越來越激烈。回頭看,有人已經跨過第一道欄桿。
帶著小童,她能跑多遠?顯然,沒有一點兒勝算。
只是要再投向眼前這個人,她又那么的不甘心。
“若不是因為這孩子無辜,本少爺懶得趟你這渾水,我倒數五個數:五、四、三、二……”
“姐姐!”小童抖了抖楚立夏的手。
她一下驚醒。上了他的車,大不了自己被戲弄,可如果被狗崽隊逮到小童,那孩子的一生就有可能毀了。
想到此,楚立夏一咬牙,跳上奔馳車。
阿杰一腳油門兒轟進車水馬龍的大街,很快溶入成群結隊的車流中。
進了季凌的私人別墅,別墅大門大開的瞬間,楚立夏渾身打了個冷戰(zhàn)。
路上,她一次次說服自己:不就是一個過世的人嗎?在這個世界上,別說人,哪個喘氣兒的到了最后,不是這樣的歸宿。俗話說:哪里的黃土不埋人?埋家里和在陵園能有啥區(qū)別?
道理誰都懂,臨到最后,潛意識里,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懼。
此時,她突然想起季元豪的那句話:小童晚上不宜抱出來。
原來,他是在暗示自己。
但話又說回來,她原本也不相信世上會有什么鬼神,既然一大幫人都能住,她楚立夏沒做虧心事,又有什么可怕的?
腦子里崩出這個想法后,楚立夏自然而然地正了正身子。
季凌透過后視鏡,恰好看到這一幕,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壞笑。
“提前說好了,今天打死也不住那晚的房間?!毕铝塑嚕黄ü勺诳蛷d的沙發(fā)上,楚立夏開了口。
“想住好房間,可以。不過,我們這里不輕易收留落難者,除非我本人有用?!?p> “你什么意思?”楚立夏警惕地瞪大眼睛,她在他面前吃了太多虧,必須長個心眼兒了。
“做我女朋友。”他望向別處,冷冷地丟給她五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