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靠不知身在何處的工資卡準沒戲，季元豪只得求助他哥。
接到季元豪的電話，季凌正在開會。
不知道這小子又出什么幺蛾子，當即按了掛斷鍵。
季元豪知道他哥的脾氣，第一通電話不接是警告，再敢打過去，那就是打擾。打擾這詞兒用在別人身上，算不了什么。但在他哥這邊，鐵定讓你脫層皮。
可現在顧不了這么多，脫層皮也比全家人的臉重要不是？
他猶豫著按了重撥鍵，又迅速掛掉，他怕錢五兒，也怕他哥。
要不，發(fā)條短信試試？
季元豪上下撥弄手指，麻溜兒地打了三個字：哥，救命！
這招果然靈，季凌聽到短片提示音，示意大家先散了，隨拿起手機按下回復鍵。
季元豪不知道是激動還是高興，跳著腳說，哥趕緊給我往一個帳戶上打20488塊錢。
季凌把手機從耳邊移到眼前，看了看，確信是季元豪的手機號，以及他弟的聲音后，語氣一下凝重起來：“告訴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一筆錢，有零有整，還不多。關鍵是，這點兒錢是這輩子里從娘胎出來，就不知道缺錢是啥滋味兒的季家二少爺。
“哥，你先把錢打過來，不然我就完蛋了?！奔驹烙痔四_。
季凌的第一反應是，季元豪被綁架了。但就錢財的數量看，綁架這事兒又有點蹊蹺，數額不大，難不成是個不貪財的綁匪。
“美元？”他問，本意是想拖延時間，看看季元豪的反應，他更認為弟弟是遇到了騙子，或者說一個胃口還沒撐大的小騙子。
“哥??！是人民幣！人民幣！您就當借我行不？三天后還？”
這話，季凌的疑心更大了，季元豪缺錢了。這個問題很嚴重，很可能他低估了騙子的實力，他極有可能已經榨光了季元豪，剩的這個數，不過是個尾巴。
“快，告訴我你在哪？”
“哥！??！”季元豪一聲慘叫。接著，氣喘如牛，聲音微弱：“哥，你再不打錢過來，我的一只手就沒了！”
季凌當即掛了電話，招手將手機遞給阿杰。邊吩咐他馬上打款，邊快步沖出會議室。
三分鐘后，季元豪收到錢五兒的短信回應：錢收到，就此別過，永生不見！
此時，手術時的疲憊加上放松心情后的無力，才如排山倒海般襲來。季元豪躬著身子搖晃著兩只失靈的胳膊，咬牙挪到旁邊的一個長條凳上，直接倒了上去。
永生不見！特么今生不見才好。虧自己還主動送上門，腦子進屎了才做這種蠢事。
在心里咒罵了沒兩分鐘，季元豪上下眼皮就親熱地粘到了一塊兒，整個人三十秒不到，便失去了意識。
昏睡中的季元豪做了一個夢，夢里全是錢五兒那張白皙的、挑著丹鳳眼的滿月臉，只是，與現實中不同的是，這張臉帶著淺淺的笑意，甚至，隱隱的羞怯之色。
怪道第一眼看到這妞，腦靈蓋子一激靈，合著不兇的時候，可愛指數也蠻高的嘛！
季元豪瞇著眼睛，笑出了聲。
不想腦門子被一只大手恨恨地拍了一掌。
他登時魂魄跑了七成，一骨碌從長椅上滾下來。
隨著“哎喲”一聲慘叫，睜眼看，他哥季凌正瞪著一雙俊目，劈手抓過來。
季元豪這才想起，睡覺前自己騙了他哥的錢，這會兒多半是找他算帳的。
“不是說要救命么？嗯？”身材比季凌胖出兩圈的季元豪，在季凌手里，跟個小雞子似的，根本沒多少分量。
“哥，我不是有意騙你！我是……哎，哥！疼、疼……”
早上，楚立夏和母親在攤位上，照應著偶爾坐下來的食客，小童在旁邊跑著捉飛蟲。小鎮(zhèn)的時光，無比安靜。
“難不成，你打算在這里窩一輩子？”楚母看看自家閨女，眉梢間涌出一股擔憂。
“我想，休息幾天?！背⑾呐c楚母的目光望向遠處奔跑的小童。
“孩子我來養(yǎng)，你該干嘛干嘛！”楚母直起身，看一眼自己姑娘，轉身招乎剛剛坐定的客人。
這樣結果，完全在楚立夏的意料之中。那個嘴巴倔強的媽，其實有一顆善良的心。
她嘆口氣。轉身要接母親手里的活兒，手機響了。
是錢五兒。
她告訴楚立夏，自己發(fā)現了莫蝶的一個秘密，這貨和季家人有關系。
楚立夏回說，說她早就知道，因為莫蝶的生日派對，她和季凌出席過。
錢五兒聽了，在電話里大叫，逼問楚立夏還有什么事兒瞞著她。楚立夏苦笑，說果真有一件，就是她已經回了老家。
錢五兒揚起的女高音，一下低了八度。
“哎，你不會就這么認栽了吧？”
“相對于工作，我更想找到小童的親媽?！背⑾纳焓謹]了擼烏黑的長發(fā)，目光始終盯著小童的方向。
“跑到山溝溝里幫小童找媽？你穿越劇看多了吧？”
“我到是想殺回去，可是回去干嘛？用姓季的話說就是，去喂飽那些瘋狂的媒體人？”
“現在人人都瘋了似的想成網絡紅人兒，你楚立夏有機會，偏偏不懂把握。”錢五兒調侃。
“既然我是紅人兒，是媒體的菜，你為何不撲過來？”
“楚立夏，有這種想法，只能說你的良心讓狗給吃了。”錢五兒說罷，直接掛了電話。
這丫頭，就是一火爆脾氣，隨誰了。
最后三個字脫口而出，楚母聽到，轉頭問楚立夏：“誰？誰隨誰了？小童？”
“嗯，小童！”楚立夏不想過多解釋。她的眼睛里明明看著那個跳來跳去的小小身影，腦回路里，卻都是季凌那張零下好幾度的面孔。
“明明討厭一個人，為何腦子里卻甩不掉？”第一次，楚立夏在大白天，給那個奇怪的頭像，發(fā)了條微信。
“這個問題，無解！”
沒想到，對方迅速回了話。
“大概因為太討厭了，所以腦子里的記憶才最深刻吧?！卑敕昼姾?，那邊又補了一句。
“好像跟你有這方面的經驗似的?！卑l(fā)出這句話，她又有些后悔，這算什么？好奇心？打探？
她收了手機，走到小童面前牽了他的手，到旁邊的水管旁沖洗。將一杯溫開水塞到小童手里，又轉身走向母親。
“我來！”一位客人的湯好了，楚母剛把手伸向冒著熱氣的碗，被楚立夏一把擋住。
楚母猶豫片刻，縮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