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下來,林等決定回顧一下歷史,研究一下這條線上的問題。
從貞觀四年那次大勝突厥,皇帝與太上皇的關系自此迅速升溫,史書中突然也多出了皇帝頻頻在打獵后,給太上皇獻上獵物的記載。
到了貞觀六年十月,父子關系又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出巡歸來的李世民和皇后到李淵的寢宮送上了很多禮物。
后更是大擺家宴,夜久乃罷。
最后李世民竟然要求親自為李淵的車駕拉車,李淵覺得不合適,就換成了太子代勞。
伴隨著大唐國運的昌隆,皇家大團圓也逐步趨于美滿,與兒子關系漸入佳境的老李開始部分回歸政治生活。
貞觀八年三月,李淵宴請西突厥使者時,突然大發(fā)感慨,當今蠻夷率服,古未嘗有。
小李聽見后,哭著給父皇敬酒,將功勞都追溯到了李淵身上,這極大地滿足了李淵的自尊心。
長孫皇后甚至親自為公公理鬢梳頭戴帽子,看到李淵的白發(fā)后感嘆公公發(fā)白都盡。
然后李世民就又和她一起哭得稀里糊涂,溫馨場面一如民間的幾代同堂,參加宴會的大臣們莫不內懷感悅。
還是在貞觀八年,李淵回到了他熟悉的閱兵場上,重溫當年金戈鐵馬的歲月。閱兵后興致大發(fā),他又在宮中舉行了一場三品以上高官都要參加的宴會。
席間,他命突厥可汗跳舞,又命南越酋長誦詩,場面盛大至極。
雖說形象不佳,但太上皇喜歡,一切就好。
李淵此時又發(fā)了一句著名的感慨:“胡越一家,自古未之有也?!?p> 對于太上皇愛面子的路數(shù)越來越熟悉的李世民馬上就接過了話,說自己從小就接受太上皇的教育,平定天下的功勞不是我的,而是太上皇的。
這場酒宴,一直喝到了半夜。
從李淵和李世民的和解過程來看,大唐對外戰(zhàn)爭的勝利成為和解的最大成因。
小李幫老李報了向突厥稱臣的奇恥大辱,盛世讓他這位開國皇帝也與有榮焉,臣子們與李世民將功勞讓與他,更是成為了李淵一碰就樂的特敏部位。
而盛世也極大增強了李世民的執(zhí)政自信,他碰見父親時再也不用為當年玄武門之事而尷尬了。
更關鍵的是皇位也隨之牢不可破,再也不必擔心來自父親的威脅,這也讓他越來越樂于給予父親更為寬松的政治生活空間,而這反過來又推進了父子關系。
這對父子的故事似乎是以一個極其光明的結尾結束的,但是,最后一則史料卻破壞了這個善良的計劃。
貞觀九年五月,李淵以70歲高齡駕崩,結束了他低開高走的九年太上皇生活。一開始,李世民表示要以劉邦長陵的高標準為父親營建獻陵。
但由于工期緊張,在房玄齡的建議下,降低為按照漢光武帝原陵的標準進行,也就是把九丈的封土改為六丈。
這似乎沒有什么,但魏征卻揭開了這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帝王家事。
李淵駕崩的第二年,長孫皇后也去世了,葬于規(guī)模比獻陵更大的昭陵時,悲傷的李世民專門在宮中修了一座高臺以遠觀。
一次,李世民邀魏征一起登高遠觀昭陵,魏征故意說看不到,李世民就指著昭陵的方向告訴魏征。
這時,魏征相當大膽地來了一句:“以為陛下望獻陵?!?p> 如果說的是昭陵,那還用特意仔細看嗎?昭陵那么明顯,比獻陵大多了。
作為盛世君主之父,太上皇李淵的“前盛世”政績或有篳路藍縷之功,但由于兒子的政治光環(huán)過于耀眼,他注定是被掩蓋、被低估的盛世背影。
更無奈的是,被逼交權本應該賦予他的道德優(yōu)勢,卻在盛世的喧囂中顯得那么無力可笑。
從時間來看,現(xiàn)在李淵正處于各種開心期。
不過剩下的壽命已不足一年。
那么,這建陵之事應該才剛剛開始。
小李應該沒想到貞觀九年,老李淵會忽然嗝屁,所以才趕著工期,減小了面積。
林等決定,每晚在東市西市摸線,白天出去找線,先尋一下皇陵方位。
風水之地,也許能找到黑能量。
回顧完這一小段歷史,做好決定,林等看看天色已暗,便吩咐尚于通知素白那組準備出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