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董的車到了?!眲增┛戳丝词謾C對她說。
“嗯,我去接他吧,時間不早了,你跟了一天也辛苦了,今天周五,早些下班吧?!痹S知恩說。
“好,好,好,謝謝許總!”劉曉雯忙不迭地開溜了。
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她搖搖頭,如果當(dāng)年她有機會來這種場合,早就想盡一切辦法讓金恒帶她來了,哪里還顧得上下班。
她穿著高跟鞋,拖著長裙走到門口,一眼就認(rèn)出了老板的車,徐常智穿了一件中裝,帶著金表,他剛五十出頭,但不顯老,身材敦厚,很有氣派。但許知恩沒想到跟在他身后的居然是李馨,老徐居然把她也帶來了。
“許總,我們進去吧?!崩钴按┝艘患谏z絨的禮服,很自然地挽起徐常智走進去,晚宴恰好開始了。
“哎呀呀老徐,你可總算是來了?!庇嬉捉菪畔⒌睦习宥藕庾哌^來寒暄。
徐常智也堆起笑臉道:“杜總好久不見氣色更好了?!?p> 他可不是什么和善的主,也并不十分熱衷社交,所以遇到這種場合經(jīng)常喜歡帶著許知恩,也許就是因為她是他下屬唯一的女性高管。
雖然在同一行業(yè)難免會有交叉,但易捷的業(yè)務(wù)范圍畢竟和睿星不完全相同,夠不成絕對的競爭關(guān)系,因此碰上杜衡,徐常智偶爾還會客套幾句,但如果來者是點科的老板宋毅,那個跟他搶生意,又挖走他一員大將金恒的人,他連眼皮都不會抬一下。
作為老板這么做可能有些不夠大氣,但許知恩倒覺得就寧做真小人不當(dāng)偽君子這一點來說,徐常智還是很有可取之處的。
“老徐身邊總是美女如云,真是好福氣啊?!倍藕庥盟怯湍伳伒哪抗馍舷麓蛄苛死钴皫追?,問道:“不知這位是?”
“哦,她是李董的千金,睿星新來的銷售總監(jiān)李馨,李馨這個是易捷的老板杜衡?!?p> 李馨含笑點頭:“杜總好?!?p> “哎呀好好好,呵呵呵,年輕人就是好,老徐啊,你們公司是應(yīng)該進一些年輕人了?!?p> 許知恩在旁邊表情不自然得僵硬了一下。
“哎喲許總還是這么漂亮,”杜衡伸出手,許知恩不情愿地和他握了握。
“怎么樣有對象了嗎?我們技術(shù)部可是有很多單身男性的喲,要不要我來牽線搭橋一下?!彼ブS知恩的手不肯放。
這算是職場騷擾吧?算是吧?
無數(shù)次許知恩都在想象在一個月黑風(fēng)高的夜晚,一條無人經(jīng)過的小巷,往這個杜衡頭上套一個麻袋,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打,把他已經(jīng)像豬頭的臉打得更腫一些,最好扒光了衣服游街示眾,方能消她心中之恨。
“不牢杜總費心了?!彼舶畎畹卣f了一句。
被徐常智拉著喝了一圈酒之后,他終于是放過自己了。
“再來一杯?!痹S知恩獨自在吧臺旁,咕咚咕咚灌下一杯香檳,又將杯子遞過去對酒保說道。
“就你這點酒量,再喝可要醉了。”有人坐到她身旁同她說話,她抬頭一看居然是金恒,他也來了。
許知恩暗暗咂嘴,一年不見,這個年過四十的男人看上去比離開睿星的時候更年輕了,她真的很好奇金恒究竟是怎么保養(yǎng)的。
“哼,還不是怪你一走了之,扔下一大堆爛攤子,我不借酒澆愁,還活得下去嗎?!本退隳敲淳脹]見面,彼此也都一點不覺得對方陌生,依舊想到什么就說什么,仿佛他們還是當(dāng)初一起并肩作戰(zhàn)的伙伴。
“怎么樣,在點科好不好?”
金恒聳了聳肩:“沒有什么好,也沒有什么不好,都是一份工作,到哪兒都一樣?!?p> 許知恩立起身道:“那你當(dāng)初干嘛要走!”
晚宴很安靜,她的聲音傳遍整個會場。
“因為你啊?!钡缺娙说囊暰€散開,金恒笑著小聲說道。
“因為我?”
“我走了不是正好給你騰位子嘛。”金恒笑道。
“…”
李馨端著酒走到二人中間,對金恒說:“這位就是當(dāng)初睿星的二把手金總吧,我叫李馨,下周會加入睿星,很高興認(rèn)識你?!?p> 金恒淡淡地點了點頭。
李馨又說:“聽說二位之前在一起合作無間,如今我也要加入搜索部了,也想好好配合許總的工作,金總有什么訣竅可以教教我嗎?”
“你只要讓她不要暴走就可以了,其他都聽她的?!苯鸷愫唵蔚恼f了一句,便起身告辭:“我去陪老板見幾個朋友,失陪了”。
許知恩見他走了,也站起來對李馨說:“我可能是喝多了,先回家了,替我和徐董說一聲?!?p> “其實你不必對我有這么大的敵意的?!崩钴袄洳欢砹艘痪洌骸熬环负铀?,我們沒有利益沖突,大家都是為公司好?!?p> 許知恩笑笑,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那未來可就要仰仗李總監(jiān)了?!?p> 她轉(zhuǎn)身走出宴會廳,踉踉蹌蹌地去找?guī)?p> “貴司的人事還真是復(fù)雜啊?!眽莻鱽硪粋€熟悉的聲音,許知恩瞇著眼一看,是宋祁和。
“怎么樣,如果那種腐朽墮落的地方呆膩了,我上次提議的offer還作數(shù)哦?!?p> 她冷笑一聲,腳步更不穩(wěn)了。
“哎,小心?!彼纹詈蜕焓址鲎∷?,許知恩不客氣地甩開他的手。
這時兩人聽到宴會廳門口傳來爭執(zhí)的聲音。
“嗨呀,我就想你一個學(xué)畫畫的,來做什么服務(wù)生啊,一個臨時工,居然給里面的客人遞名片,本事不小?!敝灰娨粋€酒店經(jīng)理模樣的人站在門口趕人。
“誒經(jīng)理,經(jīng)理,你聽我解釋…別趕我走啊…剛剛那個客人對我們工作室很感興趣的,我都聊得差不多了,誒,誒…”一個男孩子在門口辯解道。
就算在這個寒門難出貴子的年頭,也還是有懂得努力的年輕人的,許知恩沒有看清那人的長相,但也忽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