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年,楚煜在滄瀾秘境得到了一個天大的機緣。正是這個機緣,讓原本資質(zhì)平庸的他修為開始突飛猛進一躍成為可以與鳯逸軒匹敵的天才。
當年,在宗主之位的競選中,楚宏惜敗于楚子非。這些年來,他一直對于此事耿耿于懷。如今,見他的嫡子楚煜修為突飛猛進,原本已經(jīng)熄滅的野心再次死灰復燃。
為了增加獲勝的籌碼,他打算讓楚煜與何家的嫡女何惜云聯(lián)姻。何家是新晉的大世家,何惜云是他親妹妹的女兒,資質(zhì)天賦都不錯,是何家的重點培養(yǎng)對象。一旦楚煜與何惜云聯(lián)姻,再利用鳯逸軒的身世做文章,楚家下一任宗主花落誰家一切都未可知。
前些日子,楚宏利用自己大壽為借口,將何惜云接來楚家。為了讓何惜云在楚家住得自在些,他們找了好些楚家子弟的少女作陪。
當下正值迷仙花開時節(jié),整座迷仙山都開滿了各色各樣的迷仙花。仙府內(nèi)也不時能看到迷仙花那嬌艷的身影,其中有一道院墻尤為突出,上面爬滿了各色各樣的迷仙花。這些花比山里的花顏色更艷,香氣更加馥郁,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珍稀品種。
望著這些迷仙花,何惜云嫣然一笑,也不看這到底是誰的院子便飛身躍了進去。
南苑是鳯逸軒的院子。他的院子不允許任何人擅闖。如今,何惜云闖了進去,一旦被人發(fā)現(xiàn),最后受罰的還是她們。這些少女趕緊追上去,祈禱在人發(fā)現(xiàn)之前將何惜云帶出來。
這群小姑娘忐忑不安的跟了上去。她們一進院子,就被院子里的美景吸引住了,一個個都忘了來這兒的目的。
她們在院子里打鬧嬉戲,一個個如放飛的蝴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何惜云頭上戴著迷仙花編織的花環(huán),在花叢中翩翩起舞,如一個美麗的花仙子。
忽然,一道寒意襲來,這群少女不自覺的緊了緊衣服。一回頭,卻見鳯逸軒已經(jīng)來到了她們身后。
鳯逸軒皮膚白皙光潔,眼睛如星辰大海,朱唇皓齒,神情清冷,氣質(zhì)出塵,整個人宛如跌落凡塵的仙人。這群少女就被他這種驚為天人的容顏和氣質(zhì)吸引,一個個都呆呆的定在那里。
鳯逸軒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厭惡,他的神情冷若冰霜,目光落在那片被糟蹋過的花枝上,眉宇間更是冷得像結(jié)了一層冰碴。
鳯逸軒是楚家最為特殊的存在,明明是楚家未來的宗主,但他卻不姓楚。
楚家對外宣稱:他是楚子非的獨子,隨母姓,名叫鳯逸軒。
如果是鳯逸軒是楚家最為特殊的存在,那他的母親就是楚家最為神秘的存在。楚家上下誰也沒有見過她甚至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可能,這世上除了楚子非以外便無人知曉。
這群少女現(xiàn)在很矛盾,一方面她們害怕被鳯逸軒責罰想趕緊離開這里,另一方面,她們又花癡于鳯逸軒的容顏,想多看一會兒。
鳯逸軒始終不發(fā)一言,盯著那些被糟蹋了的花枝眼神越來越冷。隨著他的目光變冷四周的氣溫驟降,仿佛瞬間墜入了嚴酷的寒冬。
少女們?nèi)滩蛔〈蛄藗€哆嗦,瞬間從花癡的狀態(tài)下清醒過來,齊聲見禮,“見過少主!”
何惜云沒有低頭也沒有見禮,而是直勾勾的盯著鳯逸軒,目光甚是無禮,“你就是鳯逸軒?”
鳯逸軒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掠過她來到那些被踩斷的花枝前。一根一根,小心翼翼的扶起花枝。不知使了什么手段,這些原本已經(jīng)斷掉的花枝竟再次連接起來。
從來沒有人敢如此無視自己,何惜云惱羞成怒,竟拔劍斬向那些剛被接上的花枝。原本開得正艷的迷仙花頓時一片狼藉。
鳯逸軒的眸子里瞬間結(jié)成了一片冰原,“滾!”
隨著這個“滾”字出口,何惜云的身體瞬間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飛出了南苑。
其他少女完全沒有料到鳯逸軒會毫不留情的出手,更沒有料到何惜云會突然發(fā)狂。
何惜云重重的摔出了南苑,其實她的身體并沒有受傷。只是她的神魂似乎遭受了某種創(chuàng)傷,被人抬回去后大病了一場不說,只要有人在她面前提到鳯逸軒她就會面露驚恐渾身顫抖不已。
說到底,何家只是新興的家族,雖然近些年有幾個修為高深的修士充門面,但到底底蘊不足。對后輩意志方面的鍛煉更是缺乏經(jīng)驗,才會導致何惜云遭此一劫便從此一蹶不振。
為此,何家來楚家大鬧了一場,不過最終卻無疾而終。
為了給何惜云討一個說法,楚宏聯(lián)合楚家的其他幾位長老逼迫楚子非一定要給一個交代。
靈云殿上,楚宏爭得面紅耳赤。最后,他指向鳯逸軒,怒吼道:“宗主!當時你堅持讓他這個來歷不明的人做未來的宗主,我就反對過。你看看現(xiàn)在,他竟然要挑起楚、何兩家的爭端。你問問他,他到底居心何在?!”
楚子非抬眼看了楚宏一眼,慢條斯理道:“大長老此話差矣!我楚子非的孩子怎么能說成是來歷不明的人?再說,何家最后不也沒有怎樣嗎?你又何必計較那么多!”
見楚子非并不接招,楚宏感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軟綿綿的。他不甘心,冷哼一聲,又道:“當年,你突然抱回來一個嬰兒說是你的孩子。可他真的是你的孩子嗎?如果是,那為何明明身為楚家的少主卻不姓楚?難道這世間還有比我們楚家更珍貴的姓氏不成?”
楚子非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鳯逸軒,見他始終面色如常才安心下來。他轉(zhuǎn)頭看向楚宏,雖然臉上依舊還掛著微笑,但這個笑容卻未達眼底。他的目光鋒利如刀,道:“那件事我不是已經(jīng)解釋過了嗎?怎么?你質(zhì)疑我這個宗主?”
楚宏的態(tài)度緩和下來,道:“不敢!但惜云是無辜的,還望宗主能替惜云做主!”
見楚宏如此不識抬舉,楚子非也有些惱了。他瞥了一眼鳯逸軒,“大長老你想要一個什么樣的交代呢?”
楚宏:“楚家的宗主是應該可以帶領(lǐng)我們楚家走向輝煌的人。我認為,以他目前的狀態(tài)并不適合再擔任楚家的少主。楚家的少主可以另擇人選!”
不管他們怎么爭吵,鳯逸軒都穩(wěn)如泰山的坐著。他偶爾抬眼看看他們,卻始終不發(fā)一言。
聽到楚家少主另擇人選,鳯逸軒朝楚子非微微頷首。楚子非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道:“逸軒過幾天要離開楚家,去百花門求學。至于楚家另擇少主一事,此事事關(guān)重大還需從頭再議。逸軒離開楚家,應該算給了惜云一個交代吧!”
楚宏沉默半晌,最終接受了這個結(jié)果。
一間密室里,楚子非與鳯逸軒相對而坐。
楚子非顫聲問道:“那個人真的出現(xiàn)了嗎?”
鳯逸軒點頭默認。
得到肯定的答復,楚子非的心情激動得久久不能平靜。
良久,鳯逸軒又道:“我還需要你的幫助,我要直接拜入掌門的名下!”
楚子非有些惶恐,道:“這樣,合適嗎?”
“那你覺得怎樣合適?”
聽到這話,楚子非不再言語。
這些年,鳯逸軒身上的氣勢越來越甚。雖然到目前為止,他都還不曾恢復神界的記憶,但對于某些事,他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比如今天所說的那個人。
其實他并不清楚,那人究竟是誰,他為何要去找那人,但他卻固執(zhí)地認為自己一定要去找她(或他)。
這么多年了,雖然鳯逸軒一直沒有恢復神界的記憶。但私底下,楚子非卻從來不敢真的將自己當成他的父親。楚子非永遠也不能忘記那個人將還是嬰兒的鳯逸軒交到自己手上時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