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界山山勢陡峭,高不可攀。山體的表面多是堅硬無比的巖石,鮮有植物能在其上面生長,因此又名荒蕪山。
登上山頂,你會發(fā)現(xiàn)這上面還有七峰,成北斗之勢。抬眼望去,這七座山峰幾近垂直且高聳入云。說是山峰不如說是七根巨大的石柱更為貼切。
然而,就是在這樣的山峰上,摘星臺便孤零零的矗立在那里。很難想象如石柱般的山勢,當(dāng)初那些凡人建造者到底付出了怎樣的代價,才將這座高塔建造在了山峰之巔。而建造了摘星塔的山峰也因此得名,為摘星峰。
一路飛行至摘星峰,他們在摘星塔的前面停下。
看著這座高高的摘星塔,月若語的心里卻突然涌起一種怪異的感覺。
蕭云停下腳步,有些緊張的看著她,“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月若語搖了搖頭,突然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我們真的要進去嗎?”
聽到這話,蕭云的身子突然有一瞬間僵直,不過轉(zhuǎn)瞬他又恢復(fù)如常,道:“我不是說過嗎?中州城的異變發(fā)生前摘星閣有過異動,所以我才斷定那場異變與摘星閣有關(guān)。難道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其他線索?”
月若語搖頭道:“沒有,我只是隨口問問而已?!闭f完,她看向楚靈兒和藍夜天笑了笑,卻沒有說話而是暗地里傳音道:“靈兒,藍夜天,一會如果有危險你們就捏碎我之前給你們的玉牌,它會帶你們出去?!?p> “......”
楚靈兒不可思議的看向她,不明白她為何會突然這么說,剛想問為什么就被藍夜天一把拉住。只見藍夜天朝她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然后又朝蕭云眨了眨眼。
既然月若語沒有直接說出來,就說明有些事她不想讓蕭云知道。既然如此,如果他們直接問出來豈不是辜負了她的一番用意。想通這些,楚靈兒隨即閉了嘴。
“那,走吧,我們進去吧!”說著,蕭云先一步推門而入。
摘星閣的一樓很空,放眼望去一覽無余。然而,就在月若語踏進去的瞬間,一股濃如實質(zhì)的恨意撲面而來。緊接著,四周的景象突然變幻,她發(fā)現(xiàn)自己來到了彼岸黃泉。
“靈兒,云哥哥,藍夜天,你們在哪兒?。俊彼穆曇粼谒闹芑厥?,卻得不到任何回答。
四處是大片大片鮮紅似血的彼岸花,每一朵都嬌艷欲滴。
然而,在這一片紅色的彼岸花里卻有一朵彼岸花與周圍的彼岸花格格不入。這朵彼岸花呈現(xiàn)詭異的黑色,花瓣四周還不斷往外冒著一種詭異的黑氣。
四周詭異得有些可怕,饒是她曾經(jīng)游遍了整個鬼界也沒有從未見過這么詭異的地方??粗嵌湓幃惖谋税痘?,月若語的后背不禁一陣發(fā)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詭異的笑聲從那朵黑色的彼岸花里傳出。聽得出來,那聲音里除了肆意的嘲諷,還有一股濃郁到化不開的恨意。
“你是誰?為什么要帶我來這兒?”
月若語自問行事問心無愧,所以想不通到底是誰會對自己有這樣強烈的恨意。
聽到這話,那個聲音突然暴怒,“月若語!我要殺了你!”
緊接著天地變色,黑云在天空不停翻滾。而地上,黑色的彼岸花突然沖出一股黑氣直沖天際。黑氣與黑云融合,天地頓時下起一陣黑雨。
黑雨砸在大地上,發(fā)出一陣陣沉悶的聲響。不過眨眼之間,先前綻放得嬌艷欲滴的彼岸花頓時化為一片灰燼。
黑雨的腐蝕性極強,且直接靈魂。天地間到處都是這種黑雨,避無可避逃無可逃。只是,月若語從未想過逃避。只見她朝天空隨意一指,翻滾的黑云頓時散開天空瞬間放晴。
“不可能!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抵擋得了我的靈魂攻擊?!”那個聲音近乎瘋狂。就在這時,彼岸花里的黑氣越冒越多,似乎想重新匯聚一場黑雨。
然而,消失的黑云再也無法聚集。黑色的彼岸花發(fā)出一聲不甘的慘叫,然后拔地而起如一柄利劍朝月若語襲去。
它的速度極快、力量極強似乎要將整片天地擊穿。然而,月若語只是隨意的伸出兩根手指,那支黑色的彼岸花便被夾住了。
“啊?。。槭裁??為什么?我不甘心!我不甘心?。?!”黑色的變化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所以,你究竟是誰呢?”
月若語的手指輕輕一捏,黑色的彼岸花頓時化為塵埃。失去了彼岸花的掩護,那團黑氣終于現(xiàn)形。
她怎么也沒有想到,黑氣里的人竟然是周子慧。只見周子慧面露驚恐,但眼底里的恨意卻愈發(fā)猙獰。
當(dāng)初在幽冥谷,若不是周子慧用陰魂器制住她,她的父母又怎么會慘死。如果沒有周子慧,后面的事大概也不會發(fā)生吧。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遇到周子慧。
這十年里,周子慧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怎么會連魂魄都沒有保住只剩下了一股執(zhí)念。而且,這股執(zhí)念還來得毫無道理。若說仇恨,難道不是應(yīng)該自己對她的仇恨才對嗎?
當(dāng)初,影魂教放心將陰魂器交于她,說明她在影魂教的地位不低。既然如此,她又怎么會落得如今這樣的下場呢?魂魄盡散卻能留一股執(zhí)念,而且這股執(zhí)念還強大到制造一個這樣的空間。不僅如此,連她這個未來的生命之神都被拉了過來,難道......
想到某個可能,她一指擊向周子慧的眉心。手指直接從她的眉心穿過,黑氣化成的周子慧的身體瞬間潰散。黑氣散盡,只剩下最純粹的記憶。
這些記憶并不完整,有些地方甚至有被人為修改過的痕跡。
原來,周家之所以發(fā)達,除了有牡丹仙子的相助之外,還因為他們是被影魂教選中的人。鐵嶺村的慘案竟也與他們有關(guān)。只是,周子慧的參與不深,除了能看出那件事與周家有關(guān),就再也看不出其他了。
周子慧在叛出百花門后,直接加入了影魂教。教主琴對她的態(tài)度似乎不一般,她在影魂教混得可謂是風(fēng)生水起。
不過,或許是性格原因,她對身邊下人的態(tài)度令月若語隔著時間的距離都想上去抽她兩巴掌。也是因為她對身邊下人的太多太過苛責(zé),直接導(dǎo)致了后面的悲劇。
幽冥谷事件之后,因為她曾要老道奸污月若語,雖然最后并沒有得逞,但卻被影魂教里的一個黑袍記恨上了。之所以說是黑袍,是因為在周子慧的記憶里,那個人渾身上下裹著黑煙如果穿著一身黑袍,讓人看不真切。
黑袍廢了她的一身修為,并將她發(fā)配到一座廢棄的別院,只留了兩個丫鬟照顧她。
然而,那兩個丫鬟見周子慧躺在床上半死不活,而別院里再無其他仙人又怎么甘心再受周子慧的折磨?她們收拾了幾樣值錢的東西連夜逃了。
廢棄的別院坐落在一座山的半山腰上,這里風(fēng)景無限卻人跡罕至。
幾天后,周子慧終于從昏迷中醒了過來。她躺在床上,身體的疼痛令她不想動彈,她嘴上罵罵咧咧的喊道:“人都死光了嗎?春花,秋月,你們兩個賤人還不給我滾進來!”
然而,不管她怎么扯破喉嚨大喊,回答她的都只有靜默。她的嘴唇干裂得起了皮,她掙扎著起身去倒水。然而,水壺是冷的里面倒不出一滴水。她生氣的將水壺摔在地上,然后露出一個陰毒無比的眼神。只見她拿出兩張生死符,露出一個極為殘忍的笑容。
然而片刻后,她便再也笑不出來了。手上是有那兩個賤人的生死符沒錯,但如果沒有靈力她又如何能讓兩個賤人生不如死呢?更讓她驚恐的是,她的丹田如一灘死水沒有一絲靈力波動。
到了這個時候,她即便再傻也知道自己儼然成了一顆棄子。想到如果不是因為月若語,自己就不會被那個黑袍廢掉一身修為,她面目猙獰眼里生出一股滔天的恨意。
在別院里翻找了半天卻沒有找到一點食物,如果不是因為別院里引有泉水,只怕她連一口水都喝不上。昏迷了幾天,周子慧早已餓得前胸貼后背了,然而別院里沒有食物,她只能去外面碰碰運氣。
除了這座別院,在這座山上還有個占山為王的土匪窩,只是周子慧不知道而已。出門轉(zhuǎn)了一陣,就聞到了一陣飯香。順著飯香,周子慧竟來到了土匪窩。
周子慧長得不差,正在喝酒吃肉的土匪突然看到一個仙女似的姑娘闖了進來,一個個眼睛都看直了。
見十幾個彪形大漢色瞇瞇的盯著自己,周子慧厭惡的看了這些人一眼。不過轉(zhuǎn)瞬,她臉色大變拔腿就跑。然而還是晚了一步,這些大漢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將她團團圍了起來。
其中一個土匪的臉上有一道猙獰的疤痕,他猥瑣地盯著周子慧露出一個淫笑,“來都來了,別走啊,讓爺幾個好,好,疼疼你!”
其他一眾土匪也附和道:“對?。∽约核蜕祥T來的,還不讓我們哥幾個好好樂呵樂呵?”
“對!對!”
就在這時,從屋里出來一個人。這人一臉斯文,然而說出來的話卻不是這么一回事,“都瞎嚷嚷什么,回頭再把小娘子嚇著!是吧,小娘子!”說著,這人一臉討好的盯著周子慧。
周子慧只感覺一陣惡心,對著這人呸了一聲。
這時,之前的刀疤臉突然道:“李老三,你不會以為讓你代管幾天山寨,你就是老大吧。去去,先來后到,一邊呆去?!?p> 聽到這話,李老三也不惱,而是笑著道:“這是自然,不過先來后到,這恐怕,”說著,他朝眾人看了一圈。若說先來后到,周子慧闖進來時,他們都同時看到了,這應(yīng)該怎么算呢?
看了一眼眾人的反應(yīng),李老三又道:“既然沒辦法分出先后,那就老規(guī)矩,誰贏了誰先上,如何?”
只能這樣了,眾人點頭同意。
看著他們劃拳來劃分自己的歸宿,周子慧氣的渾身發(fā)抖。她想要逃跑卻被一個瘦個子抓了回來。如果是以前,就算這些人一起上她也不懼,但如今的她她只剩下絕望。想到接下來的命運,周子慧就恨不得一死了之。然而此時的她卻連死都是一種奢侈。
最后勝出的是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大漢。他笑起來,臉上的肉一顫一顫的,看起來格外瘆人。
他迫不及待的將周子慧一把抱住,然后親了上去。他的嘴很臭,聞起來令人作嘔。周子慧修為盡失身體又虛弱,哪里是他的對手。沒掙扎幾下,就被他抱進了屋。
隨即,屋里響起了凄厲的尖叫聲。聽到這種尖叫聲,其他排隊的眾生心火難耐臉上更加興奮。
過了半天,第一個進去的大漢終于出來。他一出來,排在第二的人就火急火燎的跑了進去。
天色漸漸暗了,屋里的尖叫聲越來越小。就在最后一個土匪也進去之后,外面的天空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漩渦狀的大洞。隨即,一個宛若天仙的女子從漩渦里掉落了下來。
這個女子就是阜陽,而她掉落的位置正是那處土匪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