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江的怪異行為讓幻潼十分在意,所以他決定去看一眼,卻不巧司徒灝有事情找他,這便錯過了,誰承想,這一次錯過,再見就是很久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雖然南素黎制造了一個小小的插曲,但終究只是大海上的一片小小浪花罷了。
之后的日子,很平靜,幻潼過來幾天闔家幸福的生活,除此之外,幻潼的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和五皇子一起度過的。
三生閣成了幻潼拜訪最多的地方,每次都要佯裝喝醉,跑到夢君生那里,報仇事宜也因此進展十分順利。
那天之后,安溪若也來找過幻潼幾次,但是都被幻潼以各種理由拒絕了。兩人的關(guān)系又回到了最開始,那種微妙的狀態(tài)。
每天的日子都很平靜,直到那天,幻潼像往常一樣,醉醺醺的被孟啟攙回家,收到了皇宮發(fā)來的請?zhí)?p> “老大,二公主的及笄禮邀請了你誒。”
把幻潼放到了床上,孟啟舉著桌上那張紅底燙金紋的請?zhí)行┡d奮。
幻潼脫外衣的動作一頓,顯然沒有料到。
“二公主的及笄禮?這種活動為什么會邀請我,小七你是不是看錯了?!?p> 說話間,幻潼已經(jīng)脫掉了外衣,隨手扯過來一件披風(fēng)搭在身上,就朝著孟啟走過去。
孟啟打開名帖,舉到幻潼眼前,指著上面的字說:“不會錯的,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的?!?p> 幻潼接過名帖,反復(fù)看了許多遍,確實沒有問題,可他卻想不明白,自己一個外臣,為什么會被邀請。
幻潼卻也不愿意細(xì)想了,能有機會進宮,何樂而不為。
吩咐孟啟準(zhǔn)備禮物之后,幻潼便沒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除了白虎營的日常訓(xùn)練,便是和五皇子去三生閣醉上一晚。
日子過得很快,眨眼便到了滕梓楠的及笄禮。
白虎營的小兵像往常一樣,細(xì)心的打理著那幾匹馬的鬃毛,用大刷子仔細(xì)梳理著馬毛,嘴上哼著小曲兒。
突然,身后的陽光被擋住了,眼前出現(xiàn)了一片巨大的陰影。
小兵的動作一頓,顫顫索索的扭過頭,對上了安溪若的一張瘆人的笑臉。
明明嘴角是上揚的,但是卻充滿了陰謀的氣息。
“安隊長,您有事兒?”小兵不敢怠慢了眼前的這位,停下了手里的活計。
安溪若的嘴角又往上提了提,眼睛笑成了一條縫,身子往前傾了傾,脖子伸到了小兵的耳邊,一陣低語。
小兵聽完,有些惶恐的看著安溪若,似是想要拒絕,可觸及到她的目光,渾身一顫,連忙點頭。
安溪若想要的他幫忙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過幻潼坐上馬車的時候,安溪若早已坐在里面了而已。
看到車內(nèi)的人,幻潼也只是目光一滯,瞬間便恢復(fù)如常,似是沒看到那人一般,就是跟在幻潼身后的孟啟也未發(fā)現(xiàn)幻潼有何異常。
馬車緩緩的開動了,車廂內(nèi)搖搖晃晃,才把那凝固的空氣搖散了,得以讓里面的人喘口氣。
“為什么要上我的馬車?”幻潼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冰冷。
但是幻潼知道,自己還是心軟了,在馬車上看到小溪的那一刻,心中不是氣氛,而是欣喜。
那一瞬間,他不想把她轟下馬車,而是希望就這樣呆在馬車?yán)?,越久越好?p> 幻潼的心跳得很快,在胸腔內(nèi)聒噪不安,惹得他游戲心煩意亂,只覺得渾身都冒著熱氣。
安溪若身上的茉莉花香彌漫在整個車廂里,沒吸上一口都是濃郁的味道。
幻潼努力壓制住自己內(nèi)心的狂躁,讓自己顯得冰冷起來。
好在安溪若一直沒敢抬頭,幻潼的聲音很輕易的就騙過了她。
“除夕夜那件事,我真的很抱歉,要是知道會給你帶來麻煩,我當(dāng)時一定不會找你幫忙的?!?p> 那天之后,這是安溪若第一次有機會解釋這件事情,她心里很是忐忑。
話音落去很久,車廂內(nèi)還是一片死寂,幻潼似是不想說話。
車廂里的空氣冷得讓人不禁打著寒顫,兩人一急一緩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等不到幻潼的一點答復(fù),安溪若只得繼續(xù)開口。
“我知道你很生氣,所以能不能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今日女眷諸多,我一定能幫到……幫到公子的?!?p> 原本要脫口而出的你,卻在一瞬間被咽了回去,安溪若突然意識到,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已大不如前。
“你不害我便好了。”幻潼的聲音清冷如冰,讓人靠近不得。
安溪若心中本就有愧,幻潼的態(tài)度再不好,她也無話可說,只是有些失落。
就在這時,馬車猛烈的搖晃了一下,還在失神的安溪若身子不穩(wěn),一頭栽進了幻潼的懷里,臉抵在幻潼胸前。
“砰——砰——砰——”
幻潼有節(jié)奏的心跳聲回蕩在安溪若的耳邊,即使隔著數(shù)層衣服,安溪若也能感受到幻潼的體溫,比尋常的人要熱上幾分。
幻潼的衣服光滑而平整,熏衣服的檀香味還很濃郁,刺激著安溪若的鼻腔,讓她有一瞬間不想離開這個懷抱。
但安溪若終究是個理智的人,就在二人貼在一起的下一秒,她已經(jīng)做出了反應(yīng),快速彈開,重新端坐回了原處。
只剩幻潼,還呆呆地看著自己的胸口,緩不過神來。
“孟啟,怎么回事兒?!被娩鼘⑿闹袩o名生出的惱怒,都發(fā)泄在趕車的孟啟身上。
那聲音算得上咆哮了,著實讓孟啟嚇了一跳。
“剛剛有個姑娘突然沖到了路中間,我為了躲開她。老大你受傷了?”
說著孟啟掀開車簾,探頭進去查看情況,目光正好撞上了安溪若。
“啊——安姐姐,你什么時候上的車啊,難不成一直都在?老大是你……”
“快出去,好好看路,在這兒多什么嘴。”幻潼有些惱羞成怒,一把將孟啟的腦袋按了出去。
似是因為被孟啟看破了,幻潼的臉紅的有些不自然。
“既然你想要贖罪,給你這個機會罷了?!被娩p咳了兩聲,別過臉,不去看安溪若。
“謝謝參領(lǐng)?!?p> 雖然看到幻潼扭扭捏捏的樣子甚是好笑,安溪若還是盡力裝作平靜的謝過了幻潼。
車廂內(nèi)再次陷入了無盡的沉默之中,兩人沒有再說話。
馬車晃晃蕩蕩,晃得人頭暈,明明車上坐著兩個人,卻比一個人還先得冷清。一炷香的路程,卻好似過了一個時辰一般。
終于,伴隨著一聲“吁——”,馬車慢悠悠的停在了宮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