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跟著幻潼的馬車,那士兵也不敢貿(mào)然撤掉白虎營周圍的人,生怕幻潼并沒有在馬車上,中了圈套讓人跑了。
馬車走到一半,突然殺出一隊人馬攔住了一群人的去向。
領(lǐng)頭的官差恭敬地朝幻潼所在的馬車行了一禮,自報家門,是大理寺卿何清何大人派他來的。
“何大人說了,不必勞煩司徒參軍跑一趟了,這事京兆府隨便派兩個人過去都能解決了?!?p> “今日正巧何大人與京兆少尹張大人小聚,知道參加還有武試要參加,特意叫小人來此地攔住告知參軍,京兆府已派人去解決此事了。”
馬車里的人還是沒有出來,只聽有人聲傳出:“勞煩帶話,司徒謝過何大人、張大人好意,日后請二位大人吃酒。”
那人并未應(yīng)下,往馬車前走去,停在在了車窗去,用只有二人的聲音道:“何大人說了,車中未必坐著司徒參軍,但無論是誰,還是能盡早脫身為妙。”
馬車里的人一愣,卻也沒有被拆穿的慌亂。
“何大人的好的,在下定不會忘。”并未再自稱司徒。
“我們大人說了,也恩情也無需旁人記著,以何大人與司徒將軍的交情,這忙是必然會幫的,司徒公子能記著便好?!?p> “何大人的意思,在下以明了?!?p> 車外那人完成了使命,朝馬車又是一拜,目送著車隊掉頭離開才算罷。
那兩個跟這個官兵也不好再出手阻攔,只派人將情況傳了回去,司徒幻潼沒攔住,正往比試場去呢。
馬車里,邱元澈松了口氣。他這易容變聲雖騙的過一時,卻也不能持久的保持,如今也逐漸顯露了原本的面貌,何清確實幫了大忙。
說起這易容變聲之法,還是幻潼的師父蕪境師祖所教,可惜邱元澈和這位蕪境師祖相處的時間也不長,所以只學到些皮毛。雖然有幻潼幫忙,也無法長時間維持易容形態(tài)。
馬車掉了頭,赤狐營那兩個士兵也不再追著了,邱元澈舒了一口氣,掀開車窗,望向比試場的方向。
“接下來,看你的了,要保護好妹妹啊?!?p> 另一邊,幻潼也得到了消息,心中自然也記下了何清的恩情。本還要等著臨開始再露面,如今也可光明正大地出現(xiàn)了。
幻潼還未出現(xiàn),何大人插手此事的消息也已經(jīng)傳到了皇后南素黎的耳朵里。
本還悠閑地坐在觀眾席,和同坐席間的寵妃打趣,一瞬間沒了心情,也不愿再同人講話。
那寵妃還以為自己得了皇后娘娘的喜愛,日后有好日子過了,可誰料,前一刻還和顏悅色,同你嘻嘻哈哈的人,下一刻就黑了臉,一副和你有仇的模樣。
那寵妃也不愿自找沒趣,悻悻離開了。
南素黎有些氣悶,那何清速來不結(jié)黨,最是得皇上喜愛,是動不得的。不僅何清動不了,那京兆府的少尹張冼也是動不得。
張冼此人剛正不阿,甚至有些死腦筋,雖得圣寵卻也從不以此為傲,也不會因此賣皇上面子。也正是張冼這個性,讓皇上是又愛又恨,難以割舍。若是誰彈劾了張大人,那在皇上眼中問題便一定出在了那彈劾之人身上。
這一口氣算是郁結(jié)在了心口,幻潼一出現(xiàn),則是更添了一堵,卻又在這席間無法發(fā)作,一瞬間只覺得口腔中一陣腥甜,竟是硬生生慪出一口血來。
延梁使臣就在旁邊,這口血還不能吐出來,生生地給忍住了。
南素黎雙目有些充血,盯著幻潼,像是要剜掉他一塊肉。
幻潼自然是注意到了這不善的目光,只是輕笑,并不在意。如今這一局,是南素黎落敗。
康平公主選駙馬,縱使是知道這其中的內(nèi)情,這京都的青年才俊也還是來了不少。
幻潼在候選人中掃了一圈,甚至看到了李長榮,兵部尚書的長子。
李家似是決定支持三皇子滕子珩,今日出現(xiàn)在這里自然不是拆臺皇后的,那邊是皇后給自己留的后路。
“李公子,又見面了?!被娩鲃酉蚶铋L榮問好。
李長榮明顯沒有預(yù)料到,微微一愣,很快緩過神來,笑著回了一禮。
“司徒參軍,今日在此一見,便是對手了?!?p> “比武場上刀劍無眼,李公子可要小心了?!被娩f著瞥了一眼南素黎所在的位置,“不做駙馬爺沒什么,受了傷可就不好了?!?p> 李長榮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幻潼,似是想要透過他看出些什么,有好似在斟酌著什么。
最后,還是李長榮開了口。
“多謝參軍提醒,李某記下了?!?p> 幻潼看他應(yīng)是想明白了,南素黎不過把他看作棋子,隨時可以丟棄的棋子,況且若真是在這比武場上出來什么意外,他爹也不能說皇后娘娘的不是。
對南素黎來說,有李家支持三皇子固然是好,但三皇子未來正妃的母家,也是不宜過盛的。若是李長榮有個三長兩短,來說未嘗不是好事。
幻潼知曉自己會被關(guān)注著,也不好和李長榮待太久,便準備去別處轉(zhuǎn)轉(zhuǎn),剛轉(zhuǎn)身,李長榮卻突然湊過來,在他耳邊低聲道:“參軍擅陽謀,卻也得提防陰謀?!?p> 李長榮說的很快,說完邊從幻潼身邊走過,去和候場的其他公子哥打招呼了。
幻潼看向坐在旁邊高臺上,主位邊的南素黎,陰謀二字停在舌尖,被反復(fù)念了好幾遍。
“你就是靠那些見不得光的手段,坐上的那個位置吧。”幻潼的聲音很輕,那脫口而出的話一下子就被風吹散了,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那雙褐眸中,恨意更深了些。
“鐺——”
一聲沉悶的鐘聲響起,比武場這才安靜下來,大家都知道,這比試要開始了。
規(guī)則很簡單,抽簽決定對手,勝一局的一分,每局限時一炷香,若一炷香結(jié)束未分出勝負則均不得分。也就是說這不僅要打贏,還得速戰(zhàn)速決,不然和輸了無異。
幻潼下意識地看向那個來自延梁的二皇子邱元濟,按照邱元澈的說法,這人看著羸弱,確實個心狠手辣,下手極狠的人,這規(guī)則,似乎很和邱二皇子的心。
比試有十場,幻潼看著場上這些人,除了邱元濟,其他人他都有十足的信心在一炷香內(nèi)獲勝。
至于邱元濟,幻潼覺得此人甚是陰險,決不能輕敵。
“第一局,開始?!?p> “我認輸?!?p> 幻潼還未出招,邊聽到對面的少年說了這么一句。
似是看出了幻潼的不解,那少年朝幻潼抱拳一拜:“參軍年少有為,那些英勇殺敵的事跡在下雖未親眼所見,也有所耳聞,敬佩不已。知曉不是參軍的對手,所以在下認輸,也好保存些體力。”
幻潼自然也沒有異議,抱拳回了一禮。
他掃過比試場,招到了邱元濟,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正好可以觀察一番,若是碰上也好有所準備。
兩錢山茶
安溪若:司徒幻潼,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忘記了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