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小姐,王爺不讓您出去,大概是為了您的安全吧?!?p> “安全?你確定?”冕清瞇了瞇眸子,用異常懷疑的強調(diào)道。
“呃……”不確定,有幾個人能傷五小姐啊。
“那你說,反正我硬闖出去也不會有人攔著,要不我們硬闖出去吧?!?p> “五小姐,你以前也干過,后來還是您回頭求著王爺不出去了的,如今再犯,怕是不好吧。”羅廣聞言直言不諱說道。
直覺聽到秘密,冕清嚴肅了心情,腦袋微偏“是我自己要求不出去的?”
“可不呢?您在書房外面跪了兩天,求著不出去的?!?p> “可我當初為什么去求?”
“這……”羅廣眼底神色變了變,“王爺吩咐過,這件事不許再提,小姐還是別問了。”
哦,她忘了,這家伙是別人的人?!昂冒桑怀鋈ゾ筒怀鋈??!?p> 隱隱約約的,她腦子里還剩些影像,那兩天,屋外大雨滂沱,天色昏沉,原主似乎因為藥跪在書房外面,像狗一般,搖尾乞求,可憐而凄慘。
“小姐……”
“停停停,父親他到底是讓你來保護我還是讓你來監(jiān)視我呀,你閉閉嘴吧,我就看看月亮,感慨人生而已?!?p> 羅廣聞言低著腦袋,眼底流過愧疚和難色“屬下只是在關(guān)心您而已。”
前些天的救命之恩和相護之恩他一直銘記在心,雖不至于背叛主子,但該有的報答不能缺少。
“放心吧,如今是夏季,雖說梧國天氣不熱,吹吹風卻是不會生病的。”
“是。”
半個時辰之后
“走吧?!泵崆迤鹕?。風越吹越?jīng)觯瑵B透進衣領(lǐng)之中,還真有了冷瑟之意。
“嗯?!?p> 冕清剛剛轉(zhuǎn)身,徒然身體一僵,垂在身側(cè)的手指微不可見的僵硬顫抖,鎖骨因為呼吸而格外突兀,墨發(fā)在風中凌厲飛舞。
“唰!”銀色長劍閃現(xiàn)。
冕清向前踏出兩步,執(zhí)劍轉(zhuǎn)身,鋒利長劍在銀色傾瀉的月光下掠過白色絕冷的光影,直指她背后的人。
“錚!”劍身微顫,被人以掌控制住。
冕清猝不及防的抬頭,也與面前人猝不及防的視線對撞。
那是一雙什么樣的眼睛啊,深藍色的瞳孔,湛藍如海,幽幽漾著沉寂幽深的波瀾,又透著歲月沉淀的深邃溫和,平靜又悠遠。
再看穿著,一襲湖藍色的錦緞長衫,黑靴暗紋,容貌溫雅清俊,若非眼尾極淡的細紋說明男人的年紀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滄桑和歲月,當真能驚艷一時風華。
冕清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不知為何,突然就蓄出淚水來,嗓子也莫名嘶啞,兩個字不由控制的脫口而出。
“師父~”
“冕清?!眮砣舜浇俏P,湖藍色錦衣衣袂飄飄,他展開雙臂,其意不言而喻。
她也自然而然收了長劍,飛撲到男人懷中。
一切水到渠成一般,自然的不能再自然,仿佛是身體特有的記憶。
“師父~”冕清埋頭在男人堅實的胸前,嗅著那種特有的清雅梨花氣息,喃喃低語道。
“師父聽說你有事,便過來了,是不是來的晚了?”男人聞言,伸手輕輕拍撫冕清的脊背,柔和而溫柔。
“不晚,一點都不晚?!泵崆鍝u搖頭,對于自己情不自禁差點淚奔表示無奈。
嗯,肯定是受了原主記憶和身體的影響。
“你受委屈了?!笨跉饫飱A著憐惜和疼愛。
“不委屈,師父來了就好了。”她說。
說完后,冕清腦子有點點懵逼和癡呆,因為這根本不是她能說出口的。
不過也是,原主腦子里除了血腥暴戾的殺人現(xiàn)場,剩余幾乎都是關(guān)于她師父的記憶,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手涼了,我?guī)慊匚??!蹦腥擞|碰冕清的手指,一絲寒氣傳過來,滲透進皮膚里。溫和的眸子掠過疼愛,輕聲道。
另一邊從警惕不安放松下來的羅廣看見此幕,十分視眼色的悄聲退下。
五小姐的師父寒淵是納蘭家極為尊貴的座上賓,平日里來去自由,行動自由,分毫不受納蘭家拘束。
“好?!泵崆宕藭r已經(jīng)壓下了那種不由分說的悸動和不難理解的情愫,指尖微動,攏進白色輕紗的袖中,乖乖點頭。
下房頂之時,冕清剛準備悄無聲息遠離男人,一雙手兀自搭在她腰間,身體輕盈起飛,而后落下。
“聽說你近日身體不好,我給你看看。”落到平坦地面,他說。
“好?!彼f。在原主刻骨銘心印象中,師父是黑暗天地間唯一僅有的溫暖。
教她習武,為她泡茶煮飯,帶她穿越大街小巷,所以,姑且可信,她也愿意相信。
“手伸給我?!?p> “好。”
片刻之后,寒淵伸指刺在冕清眉宇之間,一抹沁涼輾轉(zhuǎn)跳躍進入她眉心,直入腦海深處,最后入了不知名的地方。
再片刻,他收了手,藍色眸子深邃莫名,清雅如畫的容顏有了淡淡的晦色個陰暗,卻是讓人看不出原由。
眼睛細細觀察描摹了冕清一圈,毫無異樣和違和,他眉頭才舒展兩分“再把手給我,稍后你閉眼,不管發(fā)生什么,不要試圖掙扎阻擋,身心放松,不留防備?!?p> “好。”冕清剔透清明的冷眸閃過不可探視的異色,五指稍稍捏緊,沉默良久才回應。
從出場來看,眼前這位心思法力高深莫測,能力超群。她就冒險堵上一把,如果能查出她穿越緣由,送她回去最好,若不能另外言說。
她伸手,另有一只溫暖熱乎的大掌覆蓋上去,掌心相對,一冷一熱,一大一小。
但不待暖意流竄互通,一股子寒氣從冕清掌心飛竄流入身體里面,順著手臂通向各個穴道經(jīng)脈,最后匯聚在眉心處一點。
“嘶……”不到一炷香時間,冕清額角汗水涔涔劃過白皙無暇的臉頰,沿著下巴滴在胸前白色錦衣上。
才開始其實并不疼痛,只覺得森寒陰冷而已,但自從匯聚眉心處,她總覺得靈魂在被人粗魯?shù)乃毫寻情_,那種來自靈魂的抗拒排斥格外劇烈。
片刻之后,直到冕清幾乎忍無可忍,寒淵沉默異常的收回手掌。
幾乎瞬間,冕清身體里的痛楚消失湮滅,仿若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