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里的機關由名師建筑,耗費人力物力不計其數(shù),他有信心讓闖入之人鎩羽而歸。
納蘭宏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腮邊胡須翹了翹,松下一口氣:“那也倒是,那你去看看吧,我就不去了?!彼裉烊ノ鞅避娕f部打探走動了幾圈,又招待諸多朝臣,現(xiàn)在頭重腳輕累的虛浮,實在不想走動。
納蘭庭點頭,目光溫和:“你早些休息,我們兄弟一心其利斷金,一切都會朝著我們預想的方向走?!?p> 納蘭宏沒有他有魄力,性格更不夠果斷堅毅,自從他計劃以來,他總是憂心忡忡思慮繁多,但好在他對待親情足夠赤誠衷心,所以他很好…利用。
他嘴角扯了一抹笑容:“一定會?!币擦T,不成功就成仁罷。
三天后
天又陰了,烏云蓋頂,北風將樹木上寥寥幾片枯葉吹的咧咧作響,最終落地,覆蓋了泥土灰塵,留下光禿禿黑黢黢的枝干。
長安將冕清屋內窗戶關得嚴嚴實實,又用了地龍,故而整個房間內熱氣烘烘的異常暖和。
“冕清人呢?”鳴佐進冕清院落后眸色微沉,他揮揮手讓隨行之人退下,獨自進門。
長安在冕清屋內修煉靈力,他穿的很單薄,盤坐著全神貫注一心一意。
聞聲,他睜開眼睛,見是鳴佐,一抹警惕悄然無聲浮現(xiàn)心頭:“姐姐出門了。”
鳴佐皺眉,前兩天他出門熟悉了一下淮京城,這個冕清生活將近十年的地方,還算富麗繁華:“冒昧的一問,她去做什么了?”
長安搖頭:“我也不知道?!?p> “她經(jīng)常出去嗎?”外面對于半妖來說并不安全。
“并沒有,姐姐很少出去,府上的人經(jīng)常不讓姐姐出門?!?p> 哦,看來納蘭庭對她還算誠心誠意,來自沒看過那封信的鳴佐心里想道:“那你知道她會去哪里嗎?”
“姐姐并沒有說過。”
鳴佐有點失望,掃了掃房間,十分簡潔,物件擺放盡在眼低,實在不像女子閨閣,不過看冕清穿著,素樸至極,或許她喜歡這樣至簡。
也是這一眼睛,讓他注意到長安的動作:“你在修煉?”
“是?!?p> “你是妖類?!兵Q佐略微驚訝詫異,人間界里的妖可以隨意行走了?忽而,他否定:“不,你是半妖?!?p> 他氣息里有人的血脈味道。
長安挪了挪身體,稍微坐不住,目光跟受驚的動物般警惕又害怕,本能想保護自己:“你…你也是嗎?”
鳴佐搖搖頭,目光掠過長安,并不把他放進眼底:“我不是,我是妖,不是半妖?!?p> 他目光很倨傲,里面空無一物,對長安是徹徹底底的無視:“你好好待在這里吧,我出去了?!?p> 長安:“好…好。”
不知為何,他從那雙眼睛里看到了對他的蔑視,繼而想起妖族對半妖無緣無故的殺戮,他坐不住了。
姐姐也是半妖,同他一樣,這人會不會是來殺姐姐的?
瞪大眸子,長安站起來,背后一身冷汗,能輕而易舉看出他是半妖身份的人,自身就是足夠強大的。
………
淮京清水樓
雖然天氣惡劣,但樓下街道上人群依舊熙熙攘攘,各個衣著厚重,成了圓乎乎舉止笨拙的熊。
樓上,納蘭妍月與冕清坐在窗口,桌前幾碟小菜,一壺酒,兩個杯子。
納蘭妍月一邊為冕清斟酒,一邊笑嘻嘻問:“五妹,這酒如何?”
“酒不錯,甘洌香醇,后勁有力,就是不太像這酒樓里的酒?!泵崆宀[著眼將杯中酒水飲了一口,夸獎道。
依稀記得當初喝過這里最貴的酒,是太子選妃事件過后的事情,但當時的酒沒有這么烈。
“對?!奔{蘭妍月嘿嘿一笑,嘴角彎了彎,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沖冕清道:“這酒是我偷的,已經(jīng)二十多個年頭,本身就是上好桃花釀,如今更加香醇難得,性烈是必然的?!?p> 說話時,她眉眼帶笑,眉毛輕微高低不平,似乎想起偷酒的過程,笑地傻兮兮的。
偷酒一事看來是個好故事,冕清問:“你哪里偷的?”
這么好的酒,不像平常人家的,再說,若是平常人家沒有淵源,她絕不會行偷盜之事。
納蘭妍月悶頭喝了一盅,釣夠了冕清好奇心,她語調輕快調皮:“你很想知道對不對?但我就不告訴你?!?p> 她臉蛋浮現(xiàn)兩坨酡紅,醉意淺淡:“這是個秘密,不能說的?!?p> 冕清翻了個白眼,將杯中剩余酒水昂頭一飲而盡,她懶得問了。轉移話題:“那你最近住在那里?”
“呃……”她目光開始躲閃不定,眼睛滴溜溜的轉,一看就知道要撒謊的節(jié)奏:“我……”
“別撒謊?!泵崆鍍窗桶偷?。
納蘭妍月對此很唾棄,問不該的問的問題還不讓人撒謊,這是要她那樣。偏開頭:“那你就別問,問了我也不知道?!?p> 冕清“哦”了聲,眸光盛滿意味悠長,曖昧不清:“看來有秘密?!彼约航o自己斟了一杯,開玩笑道:“這般支支吾吾遮遮掩掩,你該不會住進那個男人家中了吧?”
乍聽,“噗!”納蘭妍月一口酒噴了出來,飛濺兩米遠,以至于冕清臉上也有幸中招,回神后,她“騰!”的站起來,掏出手帕舉止無措,但嘴上不饒人:“叫你亂說,這下好了吧?!?p> 冕清慢騰騰抬頭,目光幽幽,浮浮沉沉,任由她拿著絹帕在她臉上肆意擦拭:“你知不知道,你這舉措顯得你欲蓋彌彰,愈發(fā)可疑。”
納蘭妍月擦拭的動作重了重,唾棄眼前人:“別胡說八道信口胡謅,我冒著生命危險給你偷酒喝你還不知足嗎?姐妹不是這樣當?shù)摹!?p> 冕清“呵”了聲,不言不語,但鄙夷與看破不說破的眼神很清明透徹,是個人都能看懂。
納蘭妍月撇撇嘴,沖外面人道:“小二,進來上菜?!?p> 她幫著忙把菜撤下去,又讓小二換了相同的菜與酒盅。
冕清拿著她自己的絹帕又重新擦了擦,但不是嫌棄納蘭妍月,只是碰到這種事心理有障礙,擦好后,她表情凝重嚴肅:“你住在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