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3章煉丹術(shù)
又三日后的早晨，江忘憂的院子中。大長老張謙與其弟子張梅二人一貓正坐在客廳中細細交流著。
“對于煉丹術(shù)士來說，風是流動，水是流動，天空、大地、生物、植物等一切物質(zhì)內(nèi)部都是流動的，我們煉丹術(shù)士稱這種‘流動’的整體為‘龍脈’?！泵麨閺堉t的老人正坐在江忘憂的對面，向他緩緩地講述著新國的煉丹術(shù)。
“龍脈？”江忘憂疑惑道。
“是的，龍脈，這是王族一直傳下來的說法?；蛟S曾經(jīng)不是這樣的叫法，但是隨著王族們一代代對長生不老之法的探索和詮釋，自400年前，龍脈的叫法就一并流傳了下來?！崩险呃^續(xù)回答道。
“所以煉丹術(shù)就是長生之術(shù)？”江忘憂雖然知道煉丹術(shù)并不是長生之術(shù)，但是這并不妨礙他裝作吃驚的樣子。
“是，又不是。”老者不動聲色，似乎就是想讓聽到之人往這個方面去想。
“這.....”江忘憂繼續(xù)引導，等待老者的下一步回答。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斯卡先生先猜一猜老朽的年齡？”老者復雜的情緒一閃而逝，反而神秘地一笑道。
“以張老氣色來看，您頂多也就是耳順之年（60歲），但是剛才有提到煉丹術(shù)其實是貴國王族對長生不老之法的探索，那么我大膽往高處猜，長老現(xiàn)今也就80上下吧？可對？”江忘憂大膽猜想，小心求證道。
“哈哈哈！斯卡先生真會說話！但是老朽今日也不怕告訴你們，老朽至今已經(jīng)茍活了117個年頭?！笨粗鼞n和張梅吃驚的表情，老者爽朗地大笑到。
“師傅爺爺你真的117歲了??？”不同于江忘憂的微微吃驚，張梅的表情可就夸張得多了。
“說起來，現(xiàn)在張族已經(jīng)更換過4代家主，雖然沒有刻意隱藏，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個秘密除了每一代族長之外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知道了?！睆堉t老人神色復雜地感嘆道。
“那么今日張老說出來，怕不僅僅只是感慨這么簡單吧？”對于聰明人來說，很多話語輕輕一點就能夠意會出很多東西。就算有弟子在場，但是對于自己這個僅僅只是有過3日交流之緣的人道出這種秘密，明顯這不是一個百歲老妖怪該有的輕率。
沒有正面回答江忘憂的問題，反而像個陷入回憶的老人一般，張謙繼續(xù)說道：
“國內(nèi)的煉丹術(shù)經(jīng)過400年的發(fā)展，至今已經(jīng)分了許許多多的流派。但是總得來說，可以歸為三大派。然而不論是‘將自己的龍脈與天地間的龍脈連通起來’，以自身龍脈借天地偉力與己身，以求達到‘天地同壽’的天心派，又或者是‘通過精妙的手法微調(diào)體內(nèi)龍脈，讓龍脈封閉全身毛孔，從而鎖‘氣’于己身’的無漏派，再者是更為偏激的，采天下天材地寶、異獸血精融于己身的補靈派，至今都沒有哪一個人能夠真正做到長生不老，最厲害的也不過壽二百而已。”張謙老人的語氣不復爽朗，反而開始蕭索起來，并且語氣稍稍一頓后，不待江忘憂應答，繼續(xù)開口道：
“那名壽二百的煉丹師可以算作是無漏派的一員，雖然看似無漏派的人最長壽，但是這一派的人多多少少都是常年都處于休眠之中，換一種說法，其實和假死也沒有多大不同。
而老朽當年雖然有幸在第1代族長的幫助下，師從天心一派。但是老朽本身資質(zhì)只算平平，能幸存至今，全賴于第3代族長的傾力幫助。
說來也奇怪，張族自第2代以后，就再也沒有出過煉丹師，所以至第3代時，為保張族超然的地位，3代族長以大魄力向一名補天派的煉丹大師以極大的代價換取了3枚延壽丹。并將延壽丹給了當時張族僅剩的一名煉丹師，也就是老朽。
但是第3枚延壽丹已經(jīng)于兩年前為老夫所有，按照每次減半的效果，也僅僅為老朽再添5年的茍活歲月而已?！睆堉t老人說道這里，再也不復第一次見面時的神采奕奕，反而是一副行將朽木，大限將至的樣子。
“但是張族的現(xiàn)狀，相信閣下經(jīng)過幾天的觀察也能有所察覺，與其說是一族，不如說已經(jīng)淪為一個小家。若不是還有老朽坐鎮(zhèn)，怕是20年前就.....
雖然上天垂憐，在第6代終于出了一名有資質(zhì)的煉丹師，但是這名煉丹師你也看到了，她還太小了，還掌不住張族這根搖搖欲墜的大梁。”
然而時間不等人，我已經(jīng)大限將至，最多還能為張族坐鎮(zhèn)3年。3年之后，十七族的王儲之爭，雖然小梅說是新國的皇女，但是你也看到了，以張族現(xiàn)在的實力......怕是再也......”
張謙老人說話的時候接連看了張梅好幾眼，又嘆了好幾次氣，說道最后，眼中已經(jīng)泛起了淚花。
而聽到這里的張梅早已哭成了淚人。雖然她年僅12歲，正是天真浪漫的年紀，但是作為一國皇女，即便是再不受寵的皇女，耳濡目染之下，對于十七族的王儲之爭的殘酷，她還是知道的。正是如此，她才哭得那么凄涼，為宛若親人的師傅、為張家的未來、更是為自身的弱小而哭。
而聽到這里的江忘憂，對于老人的意圖已經(jīng)隱隱有所猜測，但是更多的是一個揮之不去的疑問：為什么是我？
“難道他感受到了我左手中的賢者之石？”看著張謙老人偷過來的炙熱目光，江忘憂心中一突，產(chǎn)生了一種不好的想法。
看著若有所思，卻忽然沉默的江忘憂，張謙內(nèi)心一嘆，只好繼續(xù)說道：
“400年前，新國所在這片大陸的醫(yī)術(shù)雖然非常興盛，但是還遠遠達不到今日煉丹術(shù)這般神奇。直至一名西方的賢者來到了這邊，并且將當時的醫(yī)術(shù)與一種叫做‘煉金術(shù)’的神奇術(shù)法結(jié)合并無私傳給當時的皇族后，新國才有了現(xiàn)在的煉丹術(shù)雛形。
而前不久，老朽偶感心血來潮，冥冥之中預感到了張府新的生機，那時正好是張清大小姐托人快馬急報傳來‘遇見一名西方煉金術(shù)師’的前一個時辰。”
“哦？這么巧！但是也有可能未必是我，張老這么看重在下，就不怕所托非人？”江忘憂為了進一步試探這位老人的目的，終于開口問道。
“不怕閣下笑話老朽盲目自大，但是以老朽看了一輩子的人的經(jīng)驗與眼光，閣下雖然長相兇狠，但是眼神是騙不了人的。當然，畢竟涉及張族一族存亡，老朽再怎么輕率也不會僅僅憑著一面之緣就作出如此決斷。
說來先和閣下先告?zhèn)€罪，自閣下第一次踏入張府之時，老夫就已經(jīng)對閣下進行觀察，而后又經(jīng)過幾日觀察與交流，府中仆人對閣下衣、食、住、行各方面的匯報，老朽有一半把握這線生機正好應在了閣下身上。
即使就算萬一我猜錯，對于一個能夠在切磋時做到點到即止，吃穿用度不鋪張浪費、作息時間更是非常規(guī)律的人，我相信這是個值得信賴與交易的人?！崩先祟j靡的神態(tài)隨著話語重新煥發(fā)出生機，眼神直直地看向了江忘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