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去宮中,采凝都心懷忐忑,這是第一次她那么愿意去宮中,去見證屬于哥哥的榮耀??墒牵@是什么衣服?坐在馬車上的采凝怒氣沖沖的看著一臉壞笑的穆昀蕭。
采凝身著一青色的侍從短袍,恰巧那衣服又寬又大,她像極了裹在布匹中的白玉瓷。采凝終于忍不住說了一句:“殿下看夠了吧。”
沒想到,穆昀蕭卻蹦出來一句“湊合看吧。”氣的采凝只想給他兩拳。
穆昀蕭說罷,坐在了采凝旁邊,為她整理衣袍。采凝卻向角落里躲了一下。穆昀蕭扯動了一下嘴角,收回了伸出的手掌,淡淡道:“這是杏林宴,女眷不宜出席,也只得如此帶你進去?!?p> 她說的這些,采凝何嘗不知,他如此為她著想,她感激他??沙烁屑?,她不敢多想一分。
“殿下好像經(jīng)常一人獨行?”采凝問道。在她的印象中他很少帶隨從,只是偶爾會帶肖讓出去。而他身邊更是連貼身侍女都沒有。
“習(xí)慣了?!?p> 他一生于皇家,長于權(quán)柄之中的男子,竟然習(xí)慣于獨處。采凝不知為何他長成了這樣的性格,好似清冷,卻總在溫暖他人。譬如對肖讓、對穆昀清,還有對自己。
駛?cè)雽m門之后,采凝便開始左顧右盼起來。穆昀蕭見她如此道:“你哥哥定和其他學(xué)子已經(jīng)到了,今日內(nèi)監(jiān)定會早早通知他們?nèi)雰?nèi)的。”
“今日眾皇子都會來嗎?”采凝試探著問穆昀蕭。
穆昀蕭揶揄道:“你是想問四弟會不會來吧?”
采凝低頭不語,她不知道應(yīng)不應(yīng)該問穆昀恒是不是當(dāng)年的少年郎,也不知道見到穆昀恒他會不會催促自己和離,她有些亂,亂的不想見他??蛇@看在穆昀蕭眼中,分明是不敢言語的相思。
穆昀蕭終于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什么時候認(rèn)識的四弟?”
采凝急忙道:“自然是首次和殿下一起進宮的時候。”
“是嗎?”穆昀蕭盯著采凝的眼睛。
是嗎?采凝也在心中問自己這個問題。
“裴采凝,你知道嗎?從我認(rèn)識你開始,你就一直在對我說謊??赡愕难劬s不會撒謊?!蹦玛朗捳f罷,叫停了馬車,“快到了,這剩下的路走著過去吧?!?p> 采凝跟著他下了馬車,緊緊地走在他的身后。
穆昀蕭放慢了腳步,走在采凝身旁,輕聲問采凝:“你可否答應(yīng)我一件事?”
采凝不知他的神色為何突然變的如此凝重,卻還是點了點頭。
穆昀蕭繼續(xù)道:“答應(yīng)我,以后不會跟任何人做交易,包括我。”
他在嘲諷自己嗎?采凝抬頭看他。穆昀蕭真誠的眼神,讓采凝有些無地自容,她又把他想壞了。采凝鄭重的點了點頭,無論他是何意,她都愿意答應(yīng)他。
穆昀蕭得到她的回答,仍覺不夠,補充道:“這不是交易。”
“我知道。”采凝緩緩道。
杏林宴上,各學(xué)子已各自落座?;噬咸貫榍叭自O(shè)了上座。而裴耜的座位正好緊鄰定北王。此時,穆昀蕭帶著采凝走了進來。
因眾人都不識的定北王,是以無人行禮。待穆昀蕭走近裴耜時,裴耜道了聲“殿下”。
還沒等穆昀蕭說話,裴耜便看見了跟在他身后的采凝。
“凝兒,你又胡鬧了。”裴耜無奈的看了采凝一眼,對穆昀蕭道:“殿下,你不該由著她的?!痹谂狁昕磥?,定然是采凝纏著穆昀蕭,讓他帶她來的。
采凝對哥哥打了個手勢,示意他不要聲張。穆昀蕭見狀,道:“無事。”
采凝站在穆昀蕭和哥哥中間,心中無比滿足。見四下再無空位,采凝長舒了一口氣,幸好穆昀恒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