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漸漸西沉,不過一日,事情竟已到了這種糟糕的境地。本想與他好生分開,但最后連這一點都成了奢望。采凝無奈的笑了起來,但原定的計劃卻還要一步步的走下去。
此時皇上應該回營了吧,采凝邊想邊往御帳走去。采凝走近后,恰巧看到皇帝與周貴妃從遠處騎馬歸來。
采凝迅速拿起一塊石頭,砸向自己的腿骨,而后跌倒在了路中央。
皇上與周貴妃近前后,看清了跌在路中央的女子。
周貴妃嘲諷道:“定北王妃這是怎么了?”
采凝疼的呲了一聲,想要站起來行禮,可還沒站起來又跌到了地上,“參見父皇,貴妃娘娘?!?p> “怎么傷成這樣了?!被噬馅s緊讓人扶采凝進了自己的帳中。
進得帳中,宮女即刻為采凝清理傷口。
皇上在一旁道:“這是怎么回事?”
采凝回稟道:“父皇,兒妾出去打獵,沒想到馬受了驚,跌了下來。馬也不見了蹤影。兒妾只好一路走了回來,沒想到驚擾了父皇?!毙液茫玛朗挼臓I帳就在后面,皇上并未懷疑。
皇上斥責了一聲,“胡鬧?!辈赡詾榛噬显谡f自己,卻聽他繼續(xù)道:“他即把你帶來,怎可讓你一人出去?!?p> 原來他在說穆昀蕭。
傷在王妃腿上,太醫(yī)不便查看傷勢,拿給宮女一瓶傷藥,讓其查看是否傷到了筋骨。聽其描述,太醫(yī)稍稍放心,又對皇上道:“陛下,定北王妃既是從馬上跌落,臣恐有內傷,還是號一下脈最為穩(wěn)妥?!?p> 皇上應允。
隨著號脈時間的加長,太醫(yī)的臉色慢慢變的凝重。
“請王妃換左手。”太醫(yī)再三確認。
“李太醫(yī),怎樣?”皇上問道。
太醫(yī)下跪,向皇上稟告道:“可否容臣單獨向陛下詳稟?!?p> 周貴妃回了自己帳中,宮女也將采凝送了回去。
“說吧?!被噬系?。
“臣探得三王妃還是處子之身?!碧t(yī)小心翼翼道。
都這么久了,他們竟還是如此。難道真是自己錯了嗎?皇上心中想著,口中吩咐:“此事你不可外傳?!?p> “臣不敢?!碧t(yī)欲言又止。
“還有什么?說?!?p> “定北王妃的脈象有異,乃是不孕之象?!?p> “你確定?”
“臣不敢欺瞞陛下?!?p> “可能醫(yī)治?”
“臣自當盡力,但恐怕無果?!?p> 太醫(yī)這么說,便是委婉的說出了結果。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p> 采凝從帳子的縫隙中,看到了遠去的李太醫(yī)。他一定已經將自己不孕的事實,告訴了皇上。她知道,皇上一直都想立穆昀蕭為儲君,所以穆昀蕭一定要有嫡子,如此一來,皇上定會讓穆昀蕭休了自己。
采凝放下帳門笑了,用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自由了??蔀槭裁矗闹袇s有些酸澀。
此時的穆昀蕭什么都不知道,醉醺醺的坐在星空之下。地上,是密密麻麻的酒壇子。
“你為什么要嫁給我?是周貴妃威脅了你,是為了救你的父親,還是為了穆昀恒?”穆昀蕭對著酒壇子自言自語。
“想學西施嗎?裴采凝,你對他的愛,可真是感天動地?!蹦玛朗捯皇謱⒕茐釉业姆鬯?,仰天長嘯:“周貴妃,本王倒是小看你了。本以為你給我用的是離間之計,沒想到卻是美人計?!?p> 穆昀蕭踉踉蹌蹌的站起。
“小心?!彪S著一聲女子的叫喊聲,來人倒在了穆昀蕭懷中,肩上正插著一箭。
這突如其來的一切,讓穆昀蕭驟然酒醒。他掃視四周,卻不見射箭之人。
穆昀蕭借著月光,看清了懷中的女子,“秦妍,你怎么樣?”
看她傷在肩上,他稍稍放心。
秦妍淚眼汪汪的看著穆昀蕭,不知是疼的,還是難過的。她抓著穆昀蕭的肩膀道:“蕭哥哥不開心嗎?”
“沒有。你怎么樣?”穆昀蕭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冷漠。
“我沒事。幸好我一直跟著你?!?p> “你一直在跟著我?”穆昀蕭不可置信,以自己的警覺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當真是醉的不輕。
秦妍點點頭,羞澀道:“我剛剛看你有些難過。怕你出事,就一直跟著你?!?p> “那本王剛才說了什么,你都聽見了?”穆昀蕭急道。
秦妍點點頭,并未否認。他這么大的聲音,她如何聽不到。秦妍一手搭在穆昀蕭肩上,溫柔道:“蕭哥哥,你說的是什么意思,她喜歡靖安王嗎?”
“別說了,此事不許對任何人說?!蹦玛朗捓淅涞馈?p> 秦妍在穆昀蕭懷中哭了起來:“她既喜歡靖安王,為什么還要跟我搶你;她既搶走了你,為什么又要惹你傷心?!?p> 眼前的女子如此生疏的稱呼自己的丈夫,卻對自己如此關切。那她呢?在穆昀恒面前如何疏離的稱呼自己,又對他有多親密呢?
穆昀蕭痛恨自己又想到了采凝,硬生生拉回了思緒,打橫將秦妍抱上馬,回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