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金海眼看著大剛媽推著剩下的貨從回收站離開了,心中一股子酸勁兒涌了上來。
老鄭也很少見的坐在那里直發(fā)呆,似乎沒有了主意。
金海琢磨著,花老板那里到底能給多少錢,往常紙殼也就一毛多點一斤,難道他能給到三毛?
現在的廢紙市場都不景氣,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老鄭跑進屋里,從大水缸里盛了一盆水出來,將腦袋伸進去洗了起來。
“你干嘛呢,這個節(jié)骨眼上還有心思洗頭?”
“我想清醒清醒?!?p> “快點洗,幫我想想怎么辦?”
“能有什么辦法,除非你給的價格比他們還高。”
“那也不對啊,咱們這不還是有村民的分紅呢,給他們的價格高了,分紅去哪搞?”
“那你別跟我說,有這功夫你可以去給村里人說說?!?p> 見到老鄭也只顧著洗頭,金海也非常的無奈。
他收拾了賬本,換了身干凈的衣服,這就準備出門。
老鄭將盆里的水直接倒在紙殼堆上,擦了頭跟了上來。
“我跟你去。”
“你知道我要去哪?”
“還不是去看看花老板那里到底多少錢收貨?”
金海笑了,他們將院門關上,金海沖著自己的喊了聲,讓呂建東下來看著站點,自己跟老鄭出了村口。
剛到馬路上,劉全寶騎著三輪車從后邊過來,見到金海他們只憨憨的笑了聲,便又騎車往前趕。
金海叫住了他:“干什么這么著急的?”
“沒事兒,這兩天收的東西少,這不要出去多收點?!?p> “看我們兩個溜達,你也不說帶我們一程?!?p> 全寶沒了聲響似乎在猶豫什么,又好像是在隱瞞什么。
金海跟著問道:“怎么了,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么?”
老鄭的眼睛尖,發(fā)現全寶的車上蒙著一層帆布,下邊也不知道蓋著什么東西。
他順手將帆布掀開一個角,實實惠惠的全都是鋁合金的廢料。
“你這是?”老鄭很自然的問道。
全寶也非常的為難,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沒說出來什么話。
金海低聲道:“你是不是要拿到洋河大橋那去賣?”
全寶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哎,干的再好也怕攪局的,得了你帶我們過去,半路上再收點紙殼,我倒要看看那家伙能給多錢?!?p> 全寶見到金海沒有生氣,這才放心的說道:“海哥,別怪我們,都是為了多賣點錢不是?!?p> “不要緊,這也怪我做的不好,不然的話你們也不至于到他們那里賣貨?!?p> “我們不是那個意思,這行你也明白,都是誰的價格高到誰家賣不是?!?p> 全寶的解釋,金海并沒有往心里去,他現在所想的是要如何才能讓村里人徹徹底底的在自己的回收站扎下根。
眼看著這回收站剛剛開業(yè),這才幾天的功夫,外邊的人就把自己的生意都搶過去了。
金海陷入了沉思,一路上坐在全寶的車上根本就沒挪動地方。不管是上臺階下臺階,他都在那坐著一動不動。
起初,全寶認為是金海生氣了,直到全寶收的東西沒地方擱了,這才問了聲金海時不時能給挪動個地方。
說起來全寶這個人還非常的本分,也很樸實,他跟金海一樣,都是有相當的耐力去每天循環(huán)著干自己分內之事。
而唯獨不同的是,金海的心中總有不甘,也總想要在廢品回收的這個行業(yè)上做出點名堂來。
這一路全寶沒少收東西,最后金海跟老鄭不得不下車跟著他走著,甚至上坡的時候還得幫把手推著三輪車。
老鄭的嘴里也在不停的嘀咕:“這是什么事兒,自己開著回收點,還幫人把貨往別人的回收點里送?!?p> 呂金海同樣是一句話沒說,只跟老鄭點了點頭,幫著全寶把車子推上了洋河大橋。
全寶滿臉的不好意思:“海哥,你看你這樣幫忙,我怎么好意思,要不車上的東西給你留一半?”
金海還是不說話。
老鄭猛地沖金海吼了聲:“小子,你這是上神兒了還是怎么的,倒是說句話??!”
“哦,沒上神兒,就是琢磨下一步該怎么辦!”
“嗨,你不是要去看看情況么,早晚都得想法子解決問題不是,看看他們給多錢,咱們再想別的事兒?!?p> 三個人將車推到了花老板回收站的外邊,剛剛進到他們家的門口,就發(fā)現院子里都擠滿了人,各式各樣的三輪車,手推車全都往這里送。
那邊送來的東西被直接裝車,花老板還在指揮著幾個裝卸工裝車。
這熱火朝天的勁兒,比海婷回收站剛開業(yè)那天還熱鬧。
金海直撓頭,老鄭噗嗤笑了。
“怕什么,燒火棍子一頭熱,李二叔那里的廢紙回收價格不說是全國最高,也差不多了,他們這么收貨,明擺著是要囤貨?!?p> “你想明白了?”
“我猜的!”
“猜的有個屁用,沒看人家正在裝車么,下一步就是發(fā)走了。”
老鄭點了點頭,幫忙把車又往里送了送,他自己背著手湊到了花老板跟前,看看他收貨到底是什么價格。
可當花老板見到是他來了,立馬起身道:“怎么著,你們這是來搞商業(yè)調查了?”
“沒事,就是來看看,聽說你最近生意好,俺們就是想學學?!?p> “對不起,這是本門的絕學,不外傳,你們要是有東西賣就到后邊等著,要是沒有的話我這里不歡迎你。”
老鄭呸了聲,挨個賣貨的問各式各樣的紙張都是什么價格。
沒多大會,花老板喝道:“哎,你在這亂問什么,別搗亂?!?p> “我來賣貨,你敢說你不收?”
“賣貨也得到外邊等會,少在那攪局?!?p> 老鄭的還是非常的圓滑,沒將自己的來意說明白。
三人排了會兒隊,輪到全寶的貨上稱,最后居然賣了將近一百塊錢。
這些錢要比在金海那里多賣二三十不止,一個月下來最少得多賣千把塊錢。
眼看著院子了沒什么人了,金海堆起了一臉笑,湊到花老板跟前問道:“你這么收貨,難道就不怕賠錢了么?”
“賠不了,如果你那的貨沒地方賣,完全可以送到我這來,怎么樣有沒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