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皮的事兒金海還沒有想過,他從來也沒有注意到這一車的貨還有什么皮可以去掉。
王吉慶立刻抽出一根鋁合金門框,他從表皮上扯下來一條厚厚的塑料膜,將這層膜給金海看。
“你看這層膜,每根上邊都有,如果不扯下去的話,我們回爐的時候也很費勁,如果你們自己扯掉,或許這些東西還可以賣出去。”
金海琢磨著,眼看著這一車的塑料膜,整整三噸半的貨,這要是扯掉得扯到什么時候。
他開始犯愁了,可王吉慶還是幫了金海一次,他決定這次貨就這樣,等天亮的時候他幫忙找人把那層塑料膜撕掉,不過這費用一定要從金海的貨款里扣除。
金海詫異道:“這層膜要怎么算價錢,還有這皮要怎么去掉?”
王吉慶考慮了半天,隨后笑道:“這事兒好辦,你跟我來?!?p> 他從倉庫里推出來一架臺秤,從那些鋁合金當(dāng)中抽出三公斤半的貨放到稱上,記下數(shù)字,隨后又將膜去掉再次稱重,最后得出來的數(shù)字,這些膜至少占有整個鋁合金重量的十分之一。
整整三噸半,要去掉三百五十公斤的皮,這些塑料上邊因為已經(jīng)染成了墨綠色,所以她它的回收價值不是很高,也只能當(dāng)做雜料來進(jìn)行處理。
而雜料的價格非常低廉,金海出貨的時候,雜料也無非是五毛錢一公斤。
這三百五十公斤的塑料皮,也只能賣出個一百來塊錢,就連老黃的車費都不夠,可要是這三百五十公斤的鋁合金,就得賣上五千多塊錢。
這一反一正,本來金海這三噸半的貨完全可以從中間賺取一萬塊,可是這些皮就拿走他一半的利潤。
這件事情金海想的明白,如果回去跟崔大生講去皮的事兒,他一定不會愿意的,本來這就是第一次跟人家合作,自己又沒什么優(yōu)勢,價格上的優(yōu)勢也是暫時的。
如果這一單做不好的話,今后就休想跟崔大生手里拿到貨,而且這貨的數(shù)量極其可觀,要不然大強(qiáng)二強(qiáng)那兩個人怎么能如此賣力的賠崔大生喝酒。
想到這里,金海直接跟王吉慶說道:“我這損失太大了?!?p> “你可以回去跟供貨人說啊,去皮是必須的。”
“可這是我們第一次合作,還有兩個競爭對手等著呢,這要是因為這點事兒把以后的貨源影響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p> 王吉慶打心眼里比較欣賞金海,他尋思了半天道:“要不然這樣,我這邊幫你想辦法抬抬價格,看看能不能做到價格更高。但是你下次再來貨的話,一定要把這外皮的問題解決好了?!?p> 金海點頭,對王吉慶千恩萬謝。
王吉慶用辦公室的電話打了幾個,似乎都是他的領(lǐng)導(dǎo),他非常認(rèn)真的闡明了自己的看法,也把金海這邊的充足貨源的優(yōu)勢提了出來。
沒多久,他就非常興奮的掛了電話,向金海比劃了個一八七零的手勢,也就是每噸給金海漲了七百塊錢,這樣也就幫金海彌補(bǔ)了不少的損失,起碼要比之前五千多塊變成廢舊塑料的要合適多了。
“王哥,這事兒你說我得怎么感謝你,不然我真就虧大了?!?p> “不要緊,下回注意點就可以了,不過一定要想法子跟對方說明白了,讓他接受才好?!?p> 王吉慶數(shù)好了錢,裝進(jìn)了牛皮紙袋子里,讓他盡快趕回去,他自己也得睡一覺,第二天還有會議要參加。
金海上車之后,先付給了老黃的車費,隨后把崔大生的貨款單獨準(zhǔn)備出來,剩下的就是他最近緊缺的流動資金。
老黃路上有些犯困,但也只在路邊停了十幾分鐘休息一下,隨后又開車?yán)^續(xù)前行。
等他們回到東海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四點多了,老黃把金海送到了保稅區(qū)的南門,保安見到是他們主動把大門打開了。
這保安還是白天金海送煙的那位,收了東西之后,雖說他還有些牢騷這么晚還走貨,但面上也得過得去。
金海在廠院門口下車了,跟門口的保安打了招呼,發(fā)現(xiàn)崔大生的倉房還亮著燈,他就知道這家伙一定在那里等著。
見到金海回來,崔大生蹦高的迎了出來。
金海從兜里拿出兩張票子,一張是泡稱的重量,一張是他讓王吉慶幫忙寫好的收款證明。
“老部長,你這些貨一共是三噸半,還差十公斤,那我就不算了,還按照三噸半給你算,一萬五一噸,這是貨錢?!?p> 說完話,金海把準(zhǔn)備好的錢扔在了崔大生的面前。
崔大生見到錢就好像見到祖宗一樣親切,吐了兩口唾沫就開始數(shù)錢。
查好了數(shù)是對的之后,他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隨手將那些貨款分成了兩份,一部分揣進(jìn)了自己的兜里,另一部分裝進(jìn)了一個牛皮紙袋子里,還把金海拿回來的泡稱記錄給撕掉了。
金海不知道這是什么原因,但是他知道老家伙在廠里擺弄這些貨一定有的是貓膩,估計他揣起來的那些錢,就是自己獨吞了。
崔大生美滋滋的摟著金海的肩膀,嘴里的酒味還沒散去。
“小老弟,你這速度可是超級快啊,本以為你這家伙是不能回來那么快的,如果你以后價格合適的話,我一定還給你貨。”
“這個你放心,只要你有貨,我就一定第一時間出現(xiàn)?!?p> 兩個人此時此刻好像是親兄弟似的,崔大生給家里打了電話,讓大剛可以離開了,而金海這邊他也沒打算讓他久留,他自己卻躲進(jìn)了倉房的角落里睡去。
金海長出一口氣,這也就是王吉慶夠意思,不然的話今天真就要折在這里了,不光眼下的流動資金沒有了著落,就是以后的貨源也少了家。
打南門出去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放亮,懷里揣著厚厚的一沓錢,金海的心里也是安穩(wěn)了許多。
門口的保安正在換崗,頭天的保安見到他還非常的詫異。
“你小子才出去?”
另一位保安主動幫金海說話:“他這是第三趟了?!?p> “這小子生意談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