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心悲慟之下,他的瞳仁仍無黑氣。
我緩緩走近他,雙目深情地看向他,輕聲道:“你收留我,養(yǎng)育我,教導我,我怎會恨你?”
他雙手摟上我的腰,似喜似悲:“可我做了那些事……”
順勢偎依在他胸前,回抱著他,這個懷抱,冰冷如初,再無樂樵的溫暖。我用臉頰蹭了蹭他的衣襟:“與師兄在一起,我是愿意的。與師兄有了孩兒,我是開心的。雖然后來孩兒沒了,我怨過你,但以你之眼度你之心,我是理解的。”
“是么?”他雙手捧著我的臉,不敢置信,一再確認:“凝兒,真的么?”
我誠懇地點點頭。
他眉開眼笑,將我抱著轉了好幾圈,好似全然換了一個人。
“凝兒,”他放我下地,聲音興奮地顫抖起來:“我們這就去向師父請旨。”
欣喜若狂之際,他的瞳仁似黑子,眼白澄澈,還是沒有變化。
“請旨做甚么?”我裝作不經(jīng)意地,輕輕推開他,明知故問道。
他一愣,接著笑道:“自然是為我們主婚!”
“呵,”我輕笑出聲,下顎輕揚,笑道:“我何時說要與你成婚?”
他全身一僵,呆若木雞。
我自顧自地逗弄花草,視若無睹。
“凝兒?”他輕聲喚道:“你說不恨我了。”
我點點頭,雙手絲毫未停,將靈氣衰弱的牡丹花葉給摘了下來。
“我確實不恨你,”我直了直身,用手背擦了汗,笑道:“但我也不愛你。又怎會與你成婚?”
他似乎被人當頭一棒,連退兩步,方才穩(wěn)住身形,難以置信:“你我本是夫妻!”
我喚來天水凈了手,用手巾拭了水漬,笑道:“那是樂樵與音凝。況且那二人一無庚帖,二無文定,三無交拜,何談夫妻?充其量,‘茍且’罷了?!?p> “你?”他始料未及,一時語結:“你!”
“你現(xiàn)在是誰,我并不在意,可現(xiàn)在站在你面前的,是白練?!睂⑹纸泶нM袖兜,我盈盈淺笑道。
“你!”他用手指著我,手指哆嗦,全身都在哆嗦:“你!”
“青冥師兄素來人緣欠佳,想是還不知道罷。”我溫柔地按下他,看向桐玉殿,笑道:“我與洛齊私定終身,歇在桐玉殿已有數(shù)日。昆侖宮想必人人皆知?!?p> “你!”他手撫浮香劍,劍香濃烈,白衣飄飄,怒氣沖天。
憤怒了罷!狂暴了罷!黑氣該漫出來了罷!
我平靜地看向他,那瞳仁中除了一個頭簪芍藥的自己,別無異樣。
看來,他的魔氣確實被徹底祛除!
青要山中,獨自過活的我,在那幾年的擔憂,惶恐,忐忑,習慣,歡欣,憐愛,陪伴,傷心,絕望……全都是一場陰謀,一場笑話!
在這場輪回中,我究竟算甚么?
我的師父,我的父君,我的師兄師姐,我的護法伯伯們,還有眼前這個人,我到底該相信誰?又有何人值得我全心信任?
自嘲地輕笑,抽出發(fā)間的芍藥,握手用力,芍藥化為彩光,消散不見。
我眸色轉沉,冷冷地與他對峙。
他雖有殺氣,但無殺意,我瞧他不欲為難,冷冰冰丟下話便走:“青冥師兄,明玉潭清心明目,功效極好,師兄不妨試試。切再莫混淆了音凝與白練!”
苔花小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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