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練,”洛齊掀開錦衾,蹣跚著走過來,試圖將我拉了回去,順帶消去了我凝聚于掌的靈力:“你許久未出殿,多鴖是想讓你多留片刻。”
我紋絲不動,氣沉丹田,腳運千斤。
他拉了半日,見我無動于衷,便妥協(xié)道:“你鬢發(fā)殘亂,如此出殿,縱然夜深,也形象不雅。”
他反手一轉(zhuǎn),一朵紅朱瑾憑空出現(xiàn),他將其插入鬢發(fā)之中,遮掩殘發(fā),仔細端詳后贊道:“你果真更適合紅色?!?p> “殘便是殘了,何必粉飾?”我一把扯下朱瑾,纖手一握,便紅光四散。
洛齊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我,眼神溫柔又傷心。
“你坐下,”他平復了許久,打起精神,又試圖拉我:“我為你修復秀發(fā)?!?p> 我被那目光一觸,又心痛難忍,一時不忍拂他好意,便依言坐下。
“不可。”多鴖又飛到洛齊面前,焦急地叫道:“你舊傷未愈,剛添新傷,若強行運功,會傷你根本?!?p> 先前給他瑤池圣水,內(nèi)服外用,想必元氣也恢復得七七八八,怎還會有傷?我疑惑地望著他,卻見他面色為難,心中了然,起身道:“不必麻煩?!?p> 他將我的叮嚀拋之腦后,無故又添新傷。他一直如此,心中有事,從不與我說。他的快樂,他的苦難,似乎與我,半點干系也沒有。
“白練,”多鴖見狀又飛到面前,語氣不善:“你今日行事怪異,莫非果真是被那青冥所惑,想要琵琶別抱?”
甚么亂七八糟的詞!
它不提便罷,一提我就想起夜探桐玉殿的初衷,不由得火冒三丈,粗魯?shù)貙⑺鼡荛_。
“啊—”多鴖陡然被我一撥一甩,直直摔了出去,幸得被洛齊所救。
“阿練,”他捧著多鴖,欲語還休:“定親之事,你若后悔,也無妨?!?p> 探頭去看多鴖有無受傷的我,聞言猛一抬頭,倒退兩步,不可思議地瞧著他。
他面色平靜地回望我,不致歉,不挽留,不解釋,不表白,一如既往。
從始至終,他袖手旁觀,見我喜怒哀樂,見我日益沉淪,卻對我若即若離,時近時遠。
我心口劇烈抽痛,這一路的追逐,我并非不倦不怠。
我點點頭,淡道:“如此,打擾了!”
出殿之前,摘了指間的百容花戒,頭也不回地故作灑脫,往頭頂拋了回去。
我白練,豈是那般毫無廉恥死纏爛打之人。
天涯無處無芳草,你若無意我便休。
扶風殿內(nèi),丹楹刻桷,銀河倒瀉,水木清華,毫無人氣。陽古想必已經(jīng)睡了,殿內(nèi)外空空蕩蕩。
穿過走廊,卻瞧見院中的風月亭,一襲白衣的陽古醉臥楹柱,鼾聲如雷。亭中的漢白玉石桌上,散亂著酒壺酒杯。我拿起酒壺搖了搖,已然空了,便去殿內(nèi)翻箱倒柜。
“素玉,你可是回心轉(zhuǎn)意了?”我肩頭一沉,陽古醉醺醺的聲音傳來。
我一側(cè)身,避過了他,繼續(xù)找酒。
“你做甚么?”他踉踉蹌蹌地闖到我面前,口吐酒氣。
“找酒?!蔽蚁訍旱匮柿丝诒?,別轉(zhuǎn)了頭。
“原來是小師妹。”他笑道:“你這個偷酒賊?!?
苔花小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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