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地朝青冥翻了個白眼,瞧他雖看不見,但嘴角上揚,帶著笑意,亦不欲在此時與他多言。
“師姐放心。”我看向驚怒交加,隱有傷懷的千淺,安慰道:“我等既能擒他一次,便能有下次。若他違背誓言,我絕對一馬當先,斷了這四界禍亂之根本。”
“你是白練?”老者平靜地問道。
我點點頭。
老者看看我,又看看身后的桑影,眼中流露出幾分贊許:“早聽聞陸吾之女白練,在仙界舌戰(zhàn)群仙,時發(fā)誅心之論,駁眾仙至無語。如今親耳領教,果真名副其實?!?p> 我腦中又是一陣暈眩,慌忙暗地里運氣,才不至于分神癱倒。
老者突然仰天大笑:“仙界后生可畏,魔界后繼無人。奈之若何,奈之若何?!”
蒼老的笑聲中帶著虛弱心酸,攜著滄桑,融于蒼涼的夜色,滲進每個人的肌理與心中。
眾人皆默然,不知所措地瞧著中央的老者。
笑罷,老者豪邁道:“既是命數(shù),我便認了。來罷,殺了我!自此四界再無禍事。我亦好追隨故人而去?!?p> 我搖搖頭,示意洛齊與青冥松開捆仙繩:“下次罷。”
輕描淡寫的三個字,卻使老者眼眸神采漸失。
他黯然地看了我身后一眼,隨即騰空而起,黑袍與暮色融于一體,聲音卻還在夜空回蕩:“影兒,為父放你自由,你自己保重!魔宮大門隨時為你敞開?!?p> 桑影雙唇緊抿,雙頰淚痕交錯,直直地盯著那團漸漸化成黑氣的身影,從始至終,不發(fā)一言。
“白練丫頭,善待影兒,否則化為厲鬼,上九天下黃泉,我都要索你魂魄!”
那帶著威脅,更似帶著哀求的蒼老的聲音越飄越遠,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我委實支撐不住,身子癱軟,被桑影一把摟住。
“阿練!”青冥接過我,急道:“怎會昏倒?”
“沒事,只是有些累罷了?!蔽揖徚司?,盡量顯得平靜。
“青冥,方才你可使出化氣之術,如之前封鎖浮土一般,鎖住魔尊元靈?”千淺似乎猛地想起,急急問道:“若他卷土重來,我等又得忙活?!?p> 眾人又都瞧向青冥。
青冥將我往懷中摟緊幾分,搖頭道:“阿練既說饒恕,我怎能那般。何況方才斗法,我為了全力以赴,已收回浮土體內(nèi)的封印——”
“呀!”不待青冥講完,千淺便瞬行而去,不見蹤影,只留下一句還在空中飄浮的驚呼聲:“浮土該逃了!”
“誰逃了?”浮土慵倦的聲音響起:“睡個覺也不安生,吵死了!”
千淺紅著臉,從浮土房間退出,面色羞赧惱怒,卻又不言語。
“千淺這是怎么了?”素玉奇道。
不僅她奇怪,眾人沒有不奇怪的。
千淺素來嚴苛鎮(zhèn)定,鮮少看到她如此模樣。
“還能怎么了?”浮土衣冠不整,打著哈欠從房間里慢悠悠地挪出來,瞥了一眼千淺,輕笑道:“女子深夜擅闖男子房間。我竟不知天上的女仙也這般豪放!”
苔花小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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